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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杀机四伏起黑夜 ...

  •   靳梓将它接了过来,珍而重之的收入怀里,见月飞蓝满脸伤别之色,心下亦是万分难舍,却强笑道:“你放心,我一办完事就来找你。”
      顿了顿,又想到什么似的,又道:“对了,那晚青楼的事我还没说完,我查到那与阴七阎接头的丫鬟,名叫韵儿,她的主子就是那花魁娘子艳想容,之前我跟她曾见过一面,此女绝非普通青楼女子,你打探时可得小心为是,这艳想容可能身怀武功。"
      月飞蓝听着听着,慢慢的,两条秀眉拧得是横七竖八,跳起来直叫嚷:“好哇!这么重要的事,你这家伙怎么不早说?”激动得活像一只被烧了尾巴的小母鸡,气势汹汹的开始兴师问罪了。结果,刚刚难得的温情气氛瞬间一扫而空。
      靳梓在心里哀叹一声,他没料错,这丫头的火爆性子果然丝毫没改,实在是颗人形火药,一点就着的那种。
      现在他十分庆幸当时没告诉她,不然,依她这等风风火火的霹雳性子,不马上冲进红妆阁找艳想容的麻烦才怪,那样,除了会打草惊蛇,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月飞蓝见他眼睛落在远处,却久久不答话,于是又不耐烦的道:“喂!我这问你话呢!”靳梓回过神来,十分无奈的笑笑,正要出言安抚这个情绪激动的丫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啸声宏越悠扬。
      在那一刹那间,靳梓眼中光芒微闪,忽地肃声道:“飞蓝,你多加小心,我有事先走了!”话未说完,人已箭也似的射出窗外,瞬间没了踪影。
      月飞蓝只来得及“啊?”了一声,下面的话还没出口就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座位已是空无一人了。只剩下一桌子残羹剩炙,这才后知后觉的冲靳梓离去的方向哀怨的吼了一嗓子:“你倒是把碗收拾了再走啊!”
      没办法,月飞蓝只好自己动手将桌子收拾妥当后,出了靳梓的房间,呆了这么会功夫,不知不觉天已然黑下来了,银月如雾,朦朦胧胧的不甚明亮,院内树影重重,显得分外寂静,值守巡逻的衙役也不见了踪影,想来是上哪偷懒去了。
      月飞蓝一边想着红妆阁里艳想容的事,一边循着回廊慢慢地走,行至半路,忽然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的一偏头,凌厉的风势随着一道寒光裹着杀意贴着右肩骤然劈下,右手随之一轻,就听见食盒落地发出的瓷器碎裂之声,早在这之前,月飞蓝已斜飞出一丈之外,半月锥已然在手。
      她这才看清,偷袭者乃是一名黑袍人,全身裹在长长的黑袍中,只露出精光慑人的眼睛,及握着长刀的双手,此外,连这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都看不出,那刀也是街边叫卖的一两银子一把的极普通的刀,实在无法看出此人来历。
      月飞蓝叹为观止,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才是正宗的夜行衣嘛,相比之下自己那套夜行服简直太儿科了,难怪她找上的每个猎物,在见到蒙面的她时第一句都问:“姑娘意欲何为?”直把她郁闷到死。
      佩服归佩服,她还是没忘记眼前这黑袍人是来杀自己的,于是月飞蓝懒懒的开口发问:“阁下是谁?何以出手便要我的命?”人虽懒懒的,但任谁都看得出她实是严阵以待,侍机寻找对手的破绽。
      那人也不答话,长刀一挥,便带着破空的杀气迎面袭来,月飞蓝暗骂一声,半月锥脱手而出,接下了对方攻来的一招,甫一交手,便知这黑袍人武功极高,招招皆欲取已性命,心下大凛,心知今日遇上高手,极难脱身,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使出浑身解数与对手缠斗。心下不由暗暗叫苦,聪明如她,已然猜到,那些巡逻的衙役大哥不是偷懒,而极有可能已被眼前这人给放倒了,加之靳梓所住的这院子十分的偏僻,平日很少有人会经过,更不可能会有人闻声赶来了,这下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交手了数十个回合,月飞蓝内力耗损甚巨,渐感不支,半月锥也渐渐不如先前灵活多变了,黑袍人看得明白,于是瞅准了一个破绽,闪着寒光的长刀迎面劈下,眼看一代采草大盗就要被立毙当下,月飞蓝已然绝望的放弃抵挡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闻“叮”地一声轻响,不可思议地,刀,断了!而且断得十分干脆。月飞蓝一愣,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身体已然本能的立刻趁隙闪到了三丈之外的安全地带。
      那黑袍人也是一愣,呆若木鸡地瞪大眼睛看着手中光秃秃的刀柄,大概诧异之余,在心里后悔自己刚刚干嘛要省那五钱银子,结果花了一两却买来这么一把烂刀。心里直把那个舌璨莲花,骗死人不偿命的奸商全家都问候了一遍,一个都没落下。
      直到一身白衣,清雅得恍若神仙下世的杜知寒无声无息的来到月飞蓝身边站定,她才知道,原来出手救她的就是这个姓杜的家伙,功夫果然不赖嘛。
      月飞蓝向来是恩怨分明之人,当下感激的冲杜知寒道谢,杜知寒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口中如是说着,眼睛却紧盯着眼前的黑袍人,似有意若无意的将月飞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表情竟有一丝严肃,一想到刚刚飞蓝几乎命丧刀下,几乎血液都为之凝固,心下不住的后怕,于是严阵以待,以防这黑袍人情急拼命,伤及月飞蓝。
      而那黑袍人竟然还在那死死的盯着刀柄,眼中除了不能置信还是不能置信,足足盯了有两分钟,当他的眼光不经意瞥到地上断刀旁的物事,眼睛陡然睁得更大,搞不好就快掉出来了!那是两片叶子,不,原本应该是一片的,不过被锋利的刀风从中分为了两半,这便是打断自己全力一击的东西。
      那黑袍人于是将目光从地上移至不远处神态悠然自若的杜知寒,嘿嘿冷笑:“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居然练到了飞花摘叶的境地,委实难得。这事与你无关,阁下大可以不必来趟这浑水!倘若为此送命岂不可惜了你一身修为?”声音十分模糊,绕是这人说了这么一大堆话,也依然辨不出这黑袍人的性别。
      杜知寒就那么随意的站着,意若闲庭信步,但就是令对手找不到一丁点破绽可以趁隙出招,闻言,杜知寒似笑非笑的道:“在下本也想置身事外的,可惜,你的目标是她,那么,就请恕在下无礼了!”说着,眼中厉芒一闪,竟然反客为主,以指代剑攻出了威力无比的一招。
      黑袍人失色闪避,一边勉力招架一边叫道:“小子!移虚宫的闲事你也敢管?是不是嫌命太长了?!”月飞蓝心头猛地一颤,虽然她闯荡江湖的时日尚短,但武林第一神秘之所移虚宫的名头早已是如雷贯耳,熟得不能再熟了。她怎么会惹上移虚宫这群人的?
      这移虚宫亦正亦邪,倒也无甚可怕之处,不过宫中门人个个身份成谜,兼怀绝技,对外,他们都有另一个身份,可能就是你卖豆浆的邻居大娘乃至豪门中的纨绔子弟。因此,移虚宫创立至今,从没人知道其总坛在何处以至于究竟有没有所谓的宫主和总坛。
      移虚宫之于江湖,就是一个谜,但这个谜却操纵着整个武林的运势,每遇大乱,便会有移虚宫人出来力挽狂澜。而每到这一刻,移虚宫的选择也就是决定正邪两道盛衰的关键。它可以说是武林最神秘的地方了!
      月飞蓝这边厢正在追溯移虚宫的光辉历史,那边厢杜知寒倒是一刻没停,频频出招攻击,只见朦胧的月色下,一道优雅的白影倏上倏下,指东打西,凌厉的指气将对手击得遍体鳞伤,好不狼狈,直气得那黑袍人哇哇直叫又苦于无法脱身。
      叫声令月飞蓝终于回过神来,大惊失色的忙冲上去死命拦住杜知寒,为免伤及她,杜知寒只好收手。那黑袍人见天赐良机,哪敢怠慢,当下甩开膀子撒腿就跑,活像背后有鬼追着似的,瞬间就没了影子,看来比起刚刚的过招,这家伙的逃命功夫绝对称得上是第一流的!简直比月飞蓝有过之而无不及。
      杜知寒望着死死拽住自己不让追人的月飞蓝,苦笑一声:“飞蓝,你这是干嘛?此人不除,你就永无宁日了。”糟糕的是他又不能时时守在她身边护着她,于是话一说完,立刻就要追上去除掉这个后患。
      岂知,月飞蓝拽得更紧了,一边还使劲摇头,固执的不许他前去追敌。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时却忧心忡忡的道:“别去,移虚宫的人不好惹。你纵然武功再高,毕竟不是江湖中人,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向你报复的!”说着说着,脸上担忧之色愈浓。
      他现在少年得意,高官厚禄,前途一片似锦,实在是羡煞旁人,要是这一切都因她而毁,她死几次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想。
      杜知寒眸光微闪,隐有惊喜之色,原本对敌时紧绷的脸部线条不由放柔了许多,这丫头在担心他?如此倒也不枉他为她做的这许多了。
      “你放心,我杜知寒虽非什么厉害人物,但要想对付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顿了顿,又道:“此人必不会善罢干休,你可得小心为是。今晚若不是我一时兴起前来寻你,只怕……”说着,心中一寒,不住后怕。
      月飞蓝脸露茫然之色:“我也正纳闷呢,在今晚之前我可从没跟移虚宫的人打过交道,怎么就找上我了呢?真是莫名其妙!”敲破了脑袋她也想不出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一神秘门派,只叹自己流年不利,实在是倒霉到姥姥家了!
      “这家伙的来历我自会调查。”说着,杜知寒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即又道,“你自己也要处处提防才是。”月飞蓝点了点头,杜知寒不放心地将她送到房门口,看着她进屋才放心离开。
      月色掩映于乌云之间,暗夜的黑仿若择人而啮的怪兽,在黑暗中虎视眈眈。杜知寒神色肃穆,白衣猎猎,随风翻飞,恍若御风而行的神人异士,带着悲天悯人的眼神缓缓步入黑暗。
      罢、罢,挣扎反抗这么多年,他势必终究要卷入江湖纷争之中了。
      无他,为卿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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