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首领，有何贵干？》冼池

162、你的首领162

　　“星浆体……”天内理子瞪大眼睛，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过了一会才像是想要确认什么一样，颤抖着开口道：“千代是……‘星浆体’？”
　　她比谁都更清楚她们两个的情况，所以才会在听到这一点的时候感到震惊。

　　千代故意说这个，难道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这种谎言对于咒术界没有任何效果，但是对于知情者以外的其他人来说，却格外有效。
　　这样他们就会把刀尖对准千代，而不是她这个真正的星浆体。

　　天内理子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咬着唇没有说话。

　　察觉到了天内理子的情绪有些不佳，夏油杰安慰道：“理子酱放心吧，以千代酱的能力，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而且千代酱的术式很有效，咒术总监部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她的，说不定也会帮忙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也很清楚，总监部大概率只会趁着这几个月的时间将泽城千代的剩余价值榨干，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把她丢到薨星宫与天元同化，这样才更符合总监部、甚至是整个咒术界的行事风格……但是他没办法当着理子的面说这种话，只能尽量为咒术界高层粉饰太平。

　　天内理子低声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比谁都清楚，咒术界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五条悟微微歪头，隐约察觉到天内理子的情绪不对劲，开口问道：“小鬼，你怎么了？”

　　天内理子回过神，别过头小声道：“没什么……”

　　五条悟挑了挑眉，凑近天内理子问道：“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好奇‘星浆体’是什么啊，难道小矮子和你提到过吗？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惊讶？”

　　天内理子立刻大声道：“我当然知道了！星浆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嗯？”五条悟眨了眨眼，随后道：“那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难道你对那个小矮子没有信心吗？”

　　“我才没有！”天内理子嘟囔道：“我只是……”
　　只是更加担心千代了，把那么多不应该由她来承担的事情一个人托起……

　　夏油杰打断有些僵硬的气氛，打圆场道：“悟刚才也太咄咄逼人了一点，理子酱会担心千代酱不是很正常的吗？她们两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啊。”

　　“切——老子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啊。”五条悟伸了个懒腰，道：“不过那个小矮子去找她的老师问问题花费的时间也太久了一点吧，老子还打算在纸牌游戏上打败她呢。”

　　天内理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站在阳台边上的森鸥外和泽城千代，两人似乎正在对话，只是他们并不清晰的表情让人没办法随意揣测他们两个的对话是否顺利。
　　不知道千代有没有问出关于她的父母的事情……

　　泽城千代走过去的时候，森鸥外刚好放下手机，显然是已经结束了那通电话。
　　虽然知道那通电话可能只是凑巧，但是这种凑巧一旦发生在了森鸥外的身上，泽城千代很难不把这通电话和一些可能发生的不好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森鸥外的视线扫到了出现在玻璃门上的泽城千代的影子，露出一个笑容，伸手推开隔绝冷空气的玻璃门，道：“啊啦，千代是来透气的吗？”

　　泽城千代却并没有接过森鸥外的话题，只是开口问道：“爱丽丝没有一起来吗？”

　　森鸥外笑着开口道：“嗯，身为首领不会轻易地被我带偏话题，千代又稍微成长了一点了呢。千代明明不是想要问这个吧？”

　　泽城千代用余光扫了一眼客厅里的三人，这才走到森鸥外的身侧，随后将推拉门重新关上。
　　因为是新年，公寓附近也隐约能感受到浓厚的新年气息，尤其是远处若隐若现的灯光，让人似乎能够联想到此时此刻，在这座城市里有多少家庭在为新的一年而欢欣雀跃。

　　泽城千代的双手按在栏杆上，滚烫的掌心在接触到一片冰冷之后，泽城千代冷静了不少，她盯着远处朦胧的灯光，开口问道：“除了第一次的见面，之后你们两个还见过很多次，对吗？”
　　和莎朗会提前说明可以问几个问题和事无巨细的解释不同，泽城千代没办法确定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问到什么程度森鸥外就会开始用似是而非的话来敷衍她，又或者这一切其实都是谎言。

　　对泽城千代僵硬的语气不以为意，森鸥外只是倚着栏杆，看起来格外轻松。“也不算很多次，我只是从泽城夫人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泽城千代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森鸥外，道：“什么意思？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虽然有预想森鸥外不会直白地和她说明一切，但是这么抽象却又简要的话还是让她不自觉地流露出了疑惑和错愕的情绪。

　　所谓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什么电影或者小说里面的剧情？

　　森鸥外看着她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起手想要摸摸泽城千代的头顶，泽城千代却已经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森鸥外有些遗憾地收回手，道：“千代小的时候可是很喜欢被我摸头的。”

　　泽城千代扯扯嘴角，吐槽道：“别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变.态一样，那个时候我还是婴儿吧，对于这种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的也是。”森鸥外叹了一口气，随后道：“千代认为，这个世界是什么？”

　　泽城千代没有任何犹豫，道：“烂片。”
　　她在家里看过多少部电影、多少本小说，都没有看到过这么稀烂的剧情。

　　森鸥外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么说倒是也没错，假如这个世界是一部电影，我们就只是电影里的角色而已，但是……”

　　“但是？”

　　森鸥外淡定地开口道：“就算是再精妙的世界，也始终存在着剧本，而那些虚构的线索就隐藏在世界的缝隙间，尽管潜藏的再怎么完美，也总有会露出的那一刻，缺少的只是一个抓住这个缝隙的人。”

　　泽城千代心中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过了一会，她开口问道：“乌丸七生和泽城久志知道了这个世界存在的‘缝隙’，对吗？你呢？你知道了多少？”
　　虽然她之前和太宰治聊过类似的话题，但那些话无非是一种比喻和象征而已，现在森鸥外的言外之意是这个世界就像是一部电影一样，是所谓的虚假存在……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泽城千代的预想。

　　“这些也仅仅是我的推测而已，但也确实是泽城夫人向我透露的。”森鸥外勾起嘴角，道：“就像现在我向千代透露这些一样，仅仅是在推测之上的推测而已。”

　　泽城千代啧了一声，随后道：“她是不是和你提过我的事情……”她的语气顿了一下，接着问道：“关于现在的我的事情。”
　　莎朗曾经说过，乌丸七生有着类似“预知未来”的能力，而从第一次见面以来，森鸥外对她有着几乎全然的信任，又或者说是一切尽在掌握的安心感，如果现在的这一切都来自于乌丸七生的“预言”的话，那么也就可以解释了，虽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的存在，但是……

　　“千代没有说出的另一种可能性是，是不是泽城先生和夫人促使今天这一切发生的，包括千代如何成长成为今天的‘千代’。”森鸥外眯起暗红色的眼睛，道：“这不仅仅是千代的恐惧，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恐慌。”

　　冬夜的冷风拂过泽城千代的脸颊，她看着森鸥外，开口问道：“你难道不会害怕吗？”
　　比她更早知道这一切的森鸥外，如果真的推测到了这一步，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态站在这里和她说出这番话的？

　　森鸥外却避开了她的眼神，身体放松地前倾，双臂搭在栏杆上，看向了远处模糊又真切的夜景，道：“千代看到了什么？”

　　泽城千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城市……？”她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森鸥外，道：“然后？”

　　森鸥外露出一个笑容，道：“眼前的一切难道不够真实吗？”

　　泽城千代怔了怔，没有说话。
　　即使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真是的，她是有血肉的存在，能够牵起朋友的手……

　　森鸥外看着她绿色的眼眸，随后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了泽城千代的手中，道：“这个，给你。”

　　泽城千代看着他手中的信封，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给千代的新年礼物。”森鸥外伸手推开玻璃门，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泽城千代，笑着说道：“新年快乐，千代，帮我转告松本太太，我就不留下来一起享用晚餐了，这可是难得的假期，千代也好好休个假吧。”

　　泽城千代低声嗯了一声，直到森鸥外离开，她才从信封里抽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张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家庭合照，照片上的夫妻两人并肩坐在一起，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她看起来有些瘦弱，正用懵懂的眼神探究地看向照相机外的世界，却对身后微笑着注视她的父母一无所知。

　　她记得松本奶奶说过，父母似乎就是在她年幼的这段时间彻底失去音讯的。

　　泽城千代轻轻地摩挲着照片，随后翻到了背面。
　　——“纪念将永远延续幸福的千代”。

　　耳边忽然传来吵闹的声音，泽城千代将照片重新放回信封，装进了上衣口袋里，她走出阳台、回到客厅。
　　太宰治手里正拎着一个袋子，抱怨地开口道：“森先生刚刚特意打电话让我和笨蛋中也绕路去取这个给公主殿下，真是麻烦，耽误了好多时间哦——”

　　旁边扛着好几个盒子的中原中也扯扯嘴角，道：“你这家伙还有脸说，明明东西都是我在拿吧！”

　　太宰治摊开手，理所当然地说道：“谁让中也猜拳输给我了呢，这就是给笨蛋的惩罚。”

　　泽城千代眨眨眼，没有说话。
　　原来那个电话是这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