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铭记于心 ...
-
“兢兢业业，铭记肺腑，就取兢铭好了，期望这孩子能够如他的名字一样，时刻铭记自己的本分，兢兢于业。”
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不要问我为何会知道这段话，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打小，我就知道我异于常人，我在襁褓的时候，就能听懂大人们的话，也能记住我身边的点点滴滴，师父和父亲都说我是练武的奇才，骨骼也是极佳的，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有一点不对劲。
那里不对劲，我也不清楚，身体可以承受严厉的习武锻炼，却带着一点无法治愈的肺疾，时常是咳嗽不停，父亲和师父都很担心，于是，他们决定将盟主之位交给姐姐。
我却知道，这是绝对不行的，尽管我知道第一庄一直都是本着培养两个接班人而分了两个派系，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我的姐姐顾冰冰，说起第一庄不得不提起暗羽这个系别。
我手下有一暗一羽两个支部，同样的，姐姐也有两个支部，一个是音阁，另一个是羽阁。
历届的庄主都可以调动四个部门，可是羽阁是可以不受庄主调令的，那是直接受命于姐姐的，而音阁却是历届顾家新娘的首选，也就是说，是庄主的未婚妻。
而羽也是历届顾家女子夫婿的首选，也就是，要是姐姐成为庄主，那么，她必须要和羽的首领成亲，而我要是成为了庄主，那么，音阁的阁主就是我的妻子。
我讨厌这样的联姻，同样的姐姐也讨厌，可是，在我们还没有能力的时候，只能任由大人们摆布。
原本我以为自己不可能继任庄主之位了，不曾想，命运是如此的不公。
我记得，那天是我5岁的生辰，天异常的阴沉，一早我就起床了，百川刚刚伺候好我穿戴和洗漱，我在房间里等待着母亲送来长寿面，我在房间里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等到，我有些担忧，于是，不顾百川的阻扰，我自己先行出了房门，当我打开房门的一霎那，我惊呆了。
我看见姐姐双眼红肿的站在我的门外，她的身后是四部的长老和下一任四部的接班人，人人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我有些心惊，不解的看着他们，心里有一个不好的感觉，只见姐姐一脸平静的对我说着，
“铭，你是男子汉，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我将盟主令交与你，并且，庄主之位也由你继承！”
我不明白，为何这样，姐姐一直以来就是下任庄主的继承人，为何会这样突然的退出？
“还有，铭，父母亲去世了，你现在就是第一庄的庄主了。”
我看着冷若冰霜的姐姐，听着她淡漠却不容质疑的话语，我很震惊，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父母会突然去世，我记得母亲在昨夜里还说今天要给我做长寿面的，还嘱咐我一定要在房间里吃了面再出门。
现在是什么状况？我的脑子有些迷糊，姐姐交代了这几句话后，就带着四部长老离开了，只留下了羽部的羽英，音阁的羽音，暗部的暗，就连羽阁的羽也留下了，我想出去，可是他们不让，我只能带着百川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静静的等待夜幕的降临。
我知道，入夜以后，姐姐会告诉我一切。
可是，这次，我没有等到姐姐，而是等到了两具上好的棺木和两具冰冷的尸体。
再然后，姐姐安排了葬礼，跟着，通告天下，我是继任的武林盟主，也是第一庄的现任庄主，羽音是音阁的新阁主，还是我的未婚妻，羽英却成了羽部的新首领，羽儿也荣升为羽阁的新阁主，而暗，就成了暗部的新统帅，百川依旧跟着我。
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变化这么快，好像姐姐有事情瞒着我，就连带大我的姨娘，音阁的前阁主，也有心事。
我在四部长老退位却不放权的举动里，隐隐的看到了一些阴谋，于是，我不动声色的笑对每一个人，我找姐姐问过，她却依旧不说话，可是，我从她眼里看出了她让位的不甘心，我就更加的可能，父母的离去不是那么简单的，姐姐的退让也是逼不得已的。
我更加的明白了，权利，虚荣，贪恋，这些便是人性最丑陋的东西，可是，我却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我不得不面带微笑的向四部长老屈服，而我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肺疾是越来越厉害了。
有时候，就连说话都不能顺畅的呼吸，我知道，他们等不及了，而姐姐早已被他们软禁了，他们觉得我是一个病秧子，与姐姐那么精明的人相比，我更好控制，只是，他们不明白，病秧子也是可怕的！
面上，我事事都听他们的，可是，私底下，我通过羽英和暗早已掌控了所有，就在他们以为我快不行的时候，我反击了，我利用自己身体的不便，多次外出寻医，给了他们机会，一个可以暴露的机会，而我也追查到了父母真正的死因！
我看着跪在我明前痛哭的人，心被尖刀一刀一刀的刺着，那是养我长大，视我如己出的姨娘啊，我母亲的孪生妹妹啊！
她痛苦着述说着她的伤痛，因为她也爱着父亲，却妒忌母亲，所以才下毒害死了双亲！！
我看着她在眼前自刎，看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大理石地面，看着那倒影出来姐姐看我的忧伤眼神，我的心，深深的被刺痛了，原来，姐姐一直都知道，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我，看着我一步一步的成长，一步一步的担当起庄子的支柱。
我累了，真的是累了，过着这样日日算计的生活，我倦了，就在姨娘自刎之后，我病倒了。
四年来，姐姐第一次主动走出她的绣阁，来到我的床前。
“铭，东国有一位小神医，你出庄去找他吧！庄子里的事情，姐姐先为你应付着，记住，一定要健康的回来，姐姐还等着你回来为我扛起一片天。”
我迷糊的看着她，她的话，我记下了，第一次觉得，姐姐也不是那种冰冷的人，也许，以前的她，也有苦衷，不管怎么说，在她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很开心，我笑了，笑的酸涩，这样别捏的姐弟亲情，还不如寻常的百姓。
在我九岁那年，我离开了庄子，开始了我三年的游历，只是，没想到，这就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在我寻访他三年未果的情况下，我来到了我的最后一站，南国的平安镇，原本打算要是在没有，我就回庄子的，从此再不出庄。
我还记得，那天夜晚，他哼着快乐的小曲，一脸悠闲的看着面前那飘香四溢的烤鱼，那神色，那场景，他是那样的快乐，没有任何的忧愁，使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喜欢他的纯净，喜欢他的无忧无虑。
之后，我们一路同行，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呵护我，而我的肺疾，也快痊愈了，就在我以为可以就这样快乐下去的时候，才发现，他就是我一直要找的小神医，一时盛怒之下，将他赶走了，这就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也是我最后悔的一件！！
我历经了八年的寻找，依旧是没有她的半点消息，好不容易找到了，却与他错过了，为了她，我八年来，只回去过一次，那就是为了帮白胜雪，也就是君上挑选十二翼。
姐姐告诉过我的，顾家的祖训，那就是帮助万世之君统一枫楠大陆，而她就是红莲使者。我开心过，也担心过，开心，我们的目的相同，担心她有了心仪之人。
为了保护和试探她，我办过马车夫，甚至是太监，这些，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可是，我知道，自己爱她太深了，好像还带着前世的一丝情谊。
为了让她平安脱险，我带着手下视死追随，保护，就在云凤崖，少林寺内，我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前世。
空见禅师说我的身体里精魄不足，有一魂一魄不是属于我自己的，那是属于一位得道高人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异于常人，可是，他却没有明说，而我也没有仔细打探，就匆匆离
开了，去追赶白似雪。
当我看见她面带微笑的向后仰去时，我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的身后可是万丈悬崖啊！那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啊！！
我万念俱灰，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追随而去，我跳了下去，将她死命的抱在怀里，可是，她却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失去了记忆。
在她失忆的三年中，她昏睡的日子比昏迷要久的多，每次看见她在睡梦中痛苦的哭泣，我的心，就更疼，在她的梦境里，只有那次灭门的惨案，可是，唯一能让她不在哭泣的，不是我的怀抱，而是她嘴里，心里的那一声“小胜！”
我知道，那是她的弟弟，万世之君——白胜雪，起初，我以为那是她顾念手足之情，所以才会展开笑颜，可是，我错了，错的离谱，错的荒唐！！
尽管她是如此过了三年，我却也是开心的，因为，在她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我，我知道，在她的眼里，心里，此刻看见的是我，可以依靠的人依旧是我！！
但是，她的病情确是更加的恶化了，体内的真气要是再不疏散和调理，那么，她就会爆裂而亡！
在万般无奈之下，我带着她离开了，我带着她一路向北而去，为了她，我不得不再次丢下庄里的事务，三年来，我一次也没有主动的联系过姐姐，只想每天陪伴在她的身边，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不尽职责的庄主，可是，我的心，我的眼，在这天地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我深爱的女子——白似雪！
那个让我可以舍弃身份的女子，那个让我甘心丢弃一切追随的女子，那个让我为了得到和害怕失去的女子，那个让我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女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她恢复记忆之后，她的心，她的眼，再也没有了我？为什么？为什么恢复记忆的她，再也不似失忆时，那么的纯净，那么的无忧无虑！为什么，为什么恢复记忆之后的她，眼里除了仇恨，就只剩下淡漠？
为什么？为什么恢复记忆的她，她的眼里总是有着淡淡的忧伤？为什么，为什么恢复记忆的她，看着君上时的眼神那么的复杂？又是为什么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歉意？
我害怕，我害怕去猜测，即使我隐隐的察觉到了，她对君上的感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单纯，可是，我还是害怕，我害怕她心里真正爱的人是君上！！
我选择了出击，我明白，她的心很善良，她不会伤害我，不会伤害她在乎的人，所以，我先选择了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被楚天娇抓住，被她杀死，其实，我也想过，就算是被楚天娇杀死也是好的，那么，她就会铭记我一辈子！！
最后，我被楚天娇抓住了，眼睛瞎了，手脚也快残废了，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不后悔，我总是在想，也许这样，她就会陪在我身边一辈子，再也不会忘怀！
我甚至期待，她看见了我留下的盟主令会主动来寻我，可是，我错了，我忽略了君上，那个和我一样深爱着她的男子，当手下回禀我，她没有看见盟主令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这对姐弟真的是不同常人，可是，我还是放心不下她。
我不顾易先生的反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我暗地里追寻着她的足迹，亲手为她下面，期待她能想起我，期待她能主动来找我，可是，我又错了，她没有来，她选择去了血影宫，于是，我又命羽英带着我先行前往血影宫。
可是，我在去血影宫的路上，遇上了空见禅师，他见我拦下了，他说他的大限快到了，必须要告诉我一个故事，于是，我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听着他诉说的故事。
他说，在很久以前，也许是一千年，也许是一万年前，有一个蜀山的侠士，他游历人界，做了很多的善事，就在他功德圆满准备回蜀山成仙之际，他来到一处山脉之顶休息，却看见远处红紫相见，他立刻用手指掐算，却算不出那是妖气还是仙气，于是，他决定一探究竟。
他御剑而行，很快就来到那个出现异象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他正准备御剑离去，却耳尖的听到了落水声，他迟疑的看了一下，才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悬崖，他御剑而下，看见了两个水潭，其中一个水潭里，有一个人身龙尾的怪物从水潭里出来，他没有多想，举剑刺去，却被另一个水潭里出来的女子挡去。
那女子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之容，在那一霎那，他的心神大乱，他没有过多的犹豫，看着那人身龙尾的男子，他也断定那女子也是妖物，所以，他稳住了心神，再次向女子攻去，那女子显然是手下留情了，并没有出杀招，而是处处留手。
那侠士正觉奇怪的时候，别眼看见了那人身龙尾的男子，收了龙尾，当下，一个激灵，一剑刺伤了女子，而那男子一把接住了女子，一掌打向了侠士的面门，他急忙急剧真气，才使得自己受了一些轻伤，可是，他也明白自己错杀了人，因为，那女子在受伤之后，幻化成了一抹红焰被男子带走了，他仰望天际，看着男子入天而去。
待他回神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剑身上有一滴凝聚不散的鲜血，他看着那滴血，快速的掐算着，算不出那男子的，却算出了自己和那女子的。
再想起那女子的举动和手下留情，他更觉惭愧，于是，他带着她的血去了一个地方，将自己冰封在那里，日日夜夜守着那滴血，而他身体里的一魂一魄也被他抽离出来，在人世寻找日后可以保护她转世的人。
我静静的听着空见禅师的话，总觉得自己好像就经历过一般，心里有些感触，却是说不清楚的感觉。
“后来呢？”我笑着问着他，却没有听见他的回音，羽英在我耳边低语，“少爷，空见禅师圆寂了。”
我看着自己的前方，尽管我看见的只有一片黑暗……
没过多久，我就来到了血影宫，却感应到了一个生命的流逝，好像是永久的消散了，再也不复存在了，我的耳边是羽英他们的惊叹，我也感觉到了身边的异常变化，原本是寒冷的气候，突然在一霎之间，变成了温暖的气候。
突地，我的脑海出现了一些很混乱的片段，我只觉得那些东西压的我喘不过起来，我吩咐着他们带我回去易先生那里。
到了易先生那里时，他带着妻儿离开了，而我，在那里昏迷了一天一夜，那些混乱的图片最好被拼成了一个很完整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就是空见禅师圆寂之前说的那个！
我突然之间明白了，原来，我身体里的那一魂一魄就是属于哪个侠士的，那天，我感应到得生命就是他的！
我有些迷茫了，我知道，他守护似雪的那滴血有千万年了，而他对似雪的愧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爱慕，可是，他最终却是永久的消散在了天地间，我问着自己，我要如何选择？
我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这样默默的付出，她能感应到，我也能看到她对自己有着感激之情，有着兄妹的依赖之情，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学那个侠士一样，默默的而付出，最后，永久的逝去……
我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直到似雪的出现，她的承诺使我欣喜若狂，我知道，自己期盼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实现了，她找来了，找到了我，尽管我只能以这种不健全的体魄引来她的回归。
我知道，自己办不到，自己不像君上那样能隐忍，能割舍，能真心的祝福她，可是，我知道，自己可以给她幸福，哪怕我现在是一个瞎子，手脚还有些不便，可是，我深信自己可以给她幸福，况且，她也愿意留下，留在我的身边！
就在她医治好我的四肢时，我像她祈求能娶她为妻，她答应了，我万分的开心，真的，我好不容易等到了成亲之日，我的满心欢喜的等着和她拜堂。
那一刻，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幸福，从没想过幸福会离自己这么的近，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他的出现，毁了这一切，他强行的带走了似雪，那一刻，我疯了，真的，我疯了！！
心底的狂怒占据了我的身心，第一次，第一次憎恨自己看不见，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他带走我的幸福，我渴望了二十几年的幸福！！
最后，似雪回来了，可是，一切都变了，她淡淡的说着不能和我成亲了，说会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永久的不离开。
我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情发生，我没有问，因为，我知道，她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我怎么问，她也不会告诉我，我沉默了，嘴角没有了笑容，鉴定的说着，“不，我们已经成亲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妻子，我顾兢铭的妻子！”
“是么，铭，我的身子被他碰过了，这样，你还要我么？”我听着她淡淡的话语，心底震惊于她的淡漠。
“那你也是我的妻子！”我依旧固执的说着。
“可是，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碰我，这样，你也要一意孤行么？”
我有些绝望，可是，依旧不改口的说着，“是！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
我隐忍了，其实，我的心在滴血，我爱她，却爱的有些屈辱，尽管是这样，我还是爱她，为了自己，也为了那消散的前身。
“知道了，难为你了，铭。”我看不见她的笑容，却可以感应到她在微笑。
我扶她躺下，摸索着给她盖上薄被，在自己一个人出去。
我在屋外无声的哭泣，问着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去杀了他？
没过几天，我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君上遇刺，受伤严重，昏迷了很久。我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而她却说，她要带着我去君上那里。
我惊讶于她消息的灵通，却没有反驳她的决定。
我和她同时来到了君上的军营里，这才发现，他伤的很重，似雪异常冷静的对羽翼下着死命令，不许将君上的病情对外宣泄，以后所有的军令直接禀告给她来处理。
似雪一面给我医治眼疾，一面亲自照顾君上，还指挥羽翼行军打仗，我知道她一定很累，却只能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这种平衡一直保持了很久，直到那一天，才打破这种平衡。
那天，我听见她在呕吐，我担心她的身子，想为她把脉，却被她收回了手。
“铭，睡吧，明天就可以拆纱布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看见我了，真的。”她有些焦急的劝着，自己却起身出了营帐，我只能躺下，安慰着自己，也许，明天就知道所有的答案了。
阳光还是那么的刺目，草原的青草还是那么的翠绿，而她嘴角的笑容依旧是我午夜梦回的那般美丽和生动！
“铭，看得见我么？看得见么？”我看着她有些心急的问着我，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我笑了，她是真的在关心我，我点了点头。
“那好你说，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雪白色，就和你的肌肤一样白的雪白！”我含着笑容看着她，她却指着旁边的一个东西说，“你看，那是什么？”
“马桶啊！”我不假思索的回应着。
“真的，你看见了？”她笑了，笑的没有任何的顾忌，我却看见她那是如释重负的笑容，我有些担心，担心我好了，她会离开我。
“太好了，铭，你看见了，这下子，我就放心了。”她没有说我担心的话，反倒是走过来扶着我。
“铭，等你完全康复了，你就离开吧！”她扶着我，淡淡的说着令我心惊的话，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何要让我离开？
“为何？”我淡漠的看着她，心里是涌动不息的怒火。
她抬头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铭，我想，你是知道了，我，怀了他的孩
子。”
如果说，她让我离开，我的心里有不甘，有怒火，那么，现在，我只有屈辱和愤慨！！
为什么上天对我如此的不公平，得不到她的心，也得不到她的身，我那么多的付出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么？
是么？
那么，我为何还要隐忍，为何还要委屈自己，让自己的爱，变得这么的委曲求全，这么的卑微？
可是，我却无法离开，我忍下心里的苦水，就算你的心里没有我，那么，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我带着微笑，看着她，“似雪，你是我的妻子啊，那么，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他是我顾兢铭的孩子，是天下第一庄未来的庄主啊！”
“铭！”我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欣喜和对我的愧疚，这些，我很满足，我就是要让她对我愧疚，这样，她才不会离开我，而这个孩子，从今天起，也是我的孩子，我也会爱他，因为，今生，哪怕是来世，我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除了眼前的她！
我以为，让她愧疚，就会在心里给我一个位置，就会慢慢的爱上我，可是，我依旧是太天真了些，如果，那日，我不是在他的营帐外听见她对君上的告白，我也不会那么自私的去伤害他，以至于他会全无生念，含恨而终！！
我将自己对君上的愧疚全部化为了父爱，倾尽我所能的教导与他，将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部给了他，甚至是连姓氏也冠山了白！！
让他恢复了真正的父姓，这些，似雪看在眼里，心里也起了很大的变化，对我再也不似淡然了，慢慢的也显露了真实的心性，而澈儿，就是她的缩小版。
可是，我的心里依旧是对她有愧的，君上的死，我也无法释怀。
可是，我也满足，就算是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也满足，也感到幸福，偏偏上天是不可预测的，就在我倍感幸福的时候，似雪居然知道了那件事情，她说，可以原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却不能在陪伴我的身边了。
我没想到，她是那样的绝决，看着她就这样远离我而去，我无力追赶，她说，“小胜对你的事情，有所隐瞒，我知道，我介意，可是，这件事情，他没有对我说过，好吧，我亏欠你的，就用这件事情来抵制吧！我们，两不相欠了！”
看着她消失于天际，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这都是真的，我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却，被一个道人拦下。
“心明，你还没有看穿吗？你固执的守候了千万年，陪在她身边十数年，也没有看清吗？她，不属于你，她是属于紫龙的，她不是凡人，她是天定的王母！”
我抬头看着这个御剑而立的古稀老人，突然有些明白了，视觉突然开阔，过完的记忆回笼了，我起身站立。
“徒儿心明拜见师尊。”
“恩，这场情劫虽不圆满，却也圆满，随为师回蜀中重新修炼吧！”
我看着师尊御剑而去，看了眼身后的繁华和她离去的方向，闭上了眼睛，微笑叹息，终究是繁华梦一场啊！
“还没有放下么？”师尊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淡然一下，御剑而去。
“心如明镜，静如止水，师尊，我心已静。”可是，我知道，对于她，我已铭记于心了！
“嗯，走吧！”
“是，师尊！”
这场情劫，这结局和我原先掐算的不一样，这一魂一魄原本就是我的元神，只不过是被自己封印罢了，而那消散的只不过是我的前身……
似雪，等我，等我修炼成仙，一定会再次回到你的身边，这次，我明白了，什么是爱，那便是对你放手，对你祝福，而不是一味的占有和强留！
越爱，越应该远离，只有这样，你才会幸福！铭记于心，就是我对你的承诺！！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铭记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