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听雪明轩

4、第 4 章

　　轮到洛文轩所在的小组织日打扫教室。但目前的状况是，只有他一个人。
　　洛文轩认命的叹口气，本来就有两个请假的，男生有的逃课有的干脆就是因为就是张雪琪的原因不愿与自己一起打扫；女生有的则是因为嫉妒张雪琪而讨厌起了洛文轩，总之现在只剩下洛文轩一个人了。
　　伴着被打湿的尘土的味道，一个人忙碌，洛文轩已经习惯。

　　透过玻璃，一个瘦弱的身影忙碌着，细细的头发垂在眼前，李少祁突然觉得心中一动，有种要好好保护这个人的冲动。
　　“喂，怎么只有你，其他人呢？”
　　洛文轩回头，看见李少祁斜倚着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瞬间的恍惚，似乎胸中有一处雀跃着，很高兴见到这个人，“他们、他们都有事。”
　　“这算什么话。”李少祁走过来，“我帮你。”

　　扫地、拖地、擦窗户，已经做了很多次的事情今天却显得有些不一样，是因为两个人一起打扫的原因吗？
　　“李少祁，那里有个斑点。”洛文轩指着。窗户另一侧，李少祁将斑点擦去，向洛文轩一笑，问道：“还有吗？”洛文轩略皱眉仔细看着，李少祁望着他认真的表情，竟有一霎那的失神。洛文轩笑笑，微微摇头。
　　李少祁进来，看着干干净净的教室，满意地说道：“嗯，有我李少祁出手就是不一般，果然是窗明几净。”洛文轩侧过脸，抿嘴而笑，李少祁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令他很开心，但为什么，还有一丝温暖而安心的感觉？
　　空气湿润，夕阳照进来，似乎为两人之间莫名的沉默助威，挥舞着层层的光彩，如轻软丝绸，拂过两人的心。
　　“那个……”李少祁感到有些别扭，从未有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累了吧，听首歌放松一下？”“歌？”“独家奉送。”李少祁肯定地说道。
　　“还记得冬天的第一场雪
　　牵着你的手
　　许下一辈子保护你的诺言
　　……
　　曾经走过的街口
　　我停留
　　你却走
　　……
　　只要你记得
　　累了
　　回过头
　　我还在。”
　　李少祁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但有着说不出的性感，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高音时令人感觉麻酥酥的。洛文轩听人说过，听一个人歌唱得好不好，最关键的是听歌唱者注入歌声中的感情。莫名的一阵心悸，李少祁声音中分明带着深深的眷恋，那是种爱而不得又无法放手的无奈与绝望，他才只有十八岁，为什么感觉好像经过一场缠绵了十年的爱恋？
　　夕阳为李少祁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那光芒似乎发自体内，不见了往常的跳脱飞扬，李少祁眼底有一抹忧伤和淡漠，仿佛隔绝了全世界。洛文轩瞧着，竟尔痴了。
　　收拾心情，李少祁转头笑道：“怎么样？”
　　“嗯？”洛文轩回过神来，“很好听。不过，为什么不参加学校组建的乐队？我听过那个主唱唱歌，没有你好听。”
　　“我，”李少祁望着窗外，“我不会参加任何乐队的。”低下头嘴角微有一丝弧度，“我答应过一个人，只为他唱。”
　　只为他唱。
　　不知为何，一句话好像个重锤狠狠砸在洛文轩心上，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那个人，是小乐吗？始终没有问出口，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今天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嘛，所以就小小的破一下戒，他不会怪我的。”李少祁没有察觉到洛文轩表情的变化，继续说了下去。
　　洛文轩释然的笑了，是啊，就自己的确是个不相干的人。

　　“李少祁唱得真好听！”
　　“呵呵，那当然啦！”不谦虚的自吹起来。
　　“再给我们唱一首吧！”
　　“好！”被人围在中间，有种众星捧月的优越感，感觉不错。
　　……
　　“小轩！你怎么啦？”使了全力才追到小轩，他今天跑得还真够快啊。“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叫你都不理我？”
　　小轩回过头，小脸因快跑涨得红红的，“你干吗追过来？刚才不很开心吗？”
　　“啊？”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么喜欢唱歌就去唱，没必要理我。”小轩漂亮的眼睛冷冷看着自己。
　　“那个，”慢慢反应着，“小轩是不喜欢我唱歌给他们听？”
　　“对。”干脆利索，一直是小轩的风格。
　　“为什么？”还是不明白。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这样啊……”努力的思考着，虽然还是明白原因，还是说道：“那我以后只唱给小轩好啦！”
　　“什么？”小轩皱了一下眉头，下巴微微仰起，夕阳中有着好看的轮廓。
　　“我说以后只给小轩一个人唱歌。”大声说道。
　　小轩的眼中隐隐流动着光华，“说了就不许后悔。”
　　“知道啦！”揉揉小轩的头发，拉起他的手向家的方向跑去，没有一丝犹豫。
　　夕阳隐去了一半，云被染成不同的颜色。霞光满天，两个小孩的影子越拉越长。

　　晨光自窗帘空隙透进来。
　　慢慢睁开眼，李少祁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几天总是梦到小轩。穿上衣服，拉开窗帘，李少祁看着窗外的风景。当初为什么会答应？不知道，只是看着那个小人儿，忽然觉得只为他唱歌也不错。不过，现在想想，小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小轩是个任性的孩子，不然不会离家出走一个月；小轩是个奇怪的人，不然不会明明是自己好心收留他搞得像是自己求他回家一样；小轩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不然不会说一不二不知妥协；小轩是个难缠的孩子，不然不会帮他打架还遭他讥讽；小轩是个难懂的孩子，不然不会刚刚冷冷骂了自己又帮自己清理伤口；小轩是个……
　　心里一个声音说道：“不要在想了，小轩是怎样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有什么关系？但是……
　　李少祁又想起了前几天的一个梦。
　　世界完全黑了，只有不断的雷声，雨声，一个闪电将大地照亮，带着阴森的白。角落里一个人蜷缩着，瑟瑟发抖。那是谁？不管了，先把他拉起来再说。又一个闪电劈下来，是小轩！不是，那个人比小轩大，但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他。
　　“你管我干什么！谁要你拉我！”
　　“放手！说什么保护我，这么多年我你在哪里？”那个人疯了一般要挣脱自己。
　　他说的话也好像小轩的口气，但是小轩又怎么会受苦呢，他家里那么有钱，父母也很疼他的样子。但是，小轩一向不屑于钱的问题，而且真的与父母关系很好的话，当初又怎么会离家出走呢？
　　李少祁自嘲的笑了，还真把那个梦当真了。
　　梦毕竟是梦，现实最重要。现实是什么？就是现在要去给小乐做早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