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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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中午的楼道里弥漫着推车盒饭的香味，病员家属们忙着打饭。昊轩有点失神地穿过走廊，来到电梯前。站了好一会才记得要摁按钮，抬手伸过去，却碰上另一支手。
迟达奚面无表情的摁下按钮。
叮……电梯到达楼层，缓缓打开门。
人群从中涌泄出来，将昊轩推开。迟达奚一个手臂过来，将他环进怀里，引来周围诧异的目光。
昊轩顿时身子一绷，一把推开他，走进电梯。
迟达奚跟着进去。昊轩却躲到角落。中间间隔着几个人。
出了医院大门，昊轩才发觉自己仍旧穿着白大褂，连忙脱下来，叠好，拿在手里，然后向车库通道走去。
迟达奚一直跟在后面，难得的安静。
昊轩是个干脆的人，逃避问题不是他的作风。刚刚思考过后，他觉得事情应该有个了结，在出更大的乱子以前，在搅乱自己的生活以前，必须跟迟达奚有个了断。
昊轩站定，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迟先生，我们能认真谈谈吗？”
迟达奚看了他一眼，摁开车锁，打开车门。昊轩坐进副驾驶座后，迟达奚也上车，发动车子，开出去。途中，迟达奚打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便挂断了。
这时候，昊轩的手机响了，来电不是人名，是一串数字。
昊轩拿起来，怔怔地盯着手机屏幕，双手颤抖，头突然变得剧痛。
记忆的闸门突然开启了。
窗外的街道闪烁穿梭而过，像记忆的剪影一样走马灯闪过，昊轩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笑靥——少年站立在洒落斑驳阳光的法国梧桐树荫里，唇红齿白，笑容清澈干净，不沾染一丝杂质……
滨江道上，堤坝旁，江风拂过脸颊，初秋的寒意袭来。每每心烦的时候，自己都会到这里来透透气。
昊轩左手握上栏杆，右手紧紧握紧手机，任江风吹乱刘海。
刚刚的幻觉还在脑子里萦绕不去，那个少年，是谁？
迟达奚在他身后，一直沉默，半身倚靠在车门上，等着昊轩说话。
“我怎么都不能接受你……”，昊轩轻轻地说，“你之前的作为让我不能原谅，现在即使你改变了，我也对你没有兴趣……”。
迟达奚依旧不语，静静地在听。
“不要再来找我了……”，声音里面夹杂着哽咽。
“那‘他’就可以？一个死了的人？”，迟达奚终于开口了。
昊轩眼圈通红，转头盯着迟达奚，声音发抖，“你……说什么？……谁？谁死了？”
迟达奚瞬间阴沉下脸，眼神似乎是要杀人，“不然，你以为一个死了的人会给你打电话？”
不理会昊轩的惊诧，迟达奚上前，一巴掌扇过去，昊轩摔到草坪上，嘴角流出血痕。
“你不能接受男人？那你怎么接受他的，还让他为你去死？！”迟达奚完失控，“我就用他的手机号给你打电话，你看看自己的反应……”。
“三年前要你的时候，你的反应……我就知道你不是第一次了……原来……”，迟达奚一时语塞。
“你可以接受他，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冲上去狠狠抓住昊轩的肩膀质问。
往事一幕幕在昊轩眼前闪现，迟达奚的声音越来越远……
广播里的女声：98级的新生，请到综合2大楼大厅集合，跟随各系的接待员登记后前往宿舍……
大门宽敞的大道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大阳很烈，照射得枝叶有点打焉，昊轩拖着行李箱在街边驻足，他用手挡着阳光，眯着眼睛看镶嵌在巨大深色花岗岩大门上的几个金色大字——淮南医科大学。有点刺眼，昊轩满足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嘴角勾勒出优美的弧度。
“同学，你是那个系的，找不着路了？”
昊轩眨眨眼，看清楚来人，一个有着洁白整齐牙齿的少年，在洒落斑驳阳光的林荫道里，对自己微笑。
……头，好痛……
昊轩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面前是精美的鸟巢装饰吊灯（奥运风？），浅灰色底蒲公英图案的墙纸衬着银灰色飘纱、铁锈红金边的落地窗帘，主人一定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这样想着，昊轩突然回过神来——这是哪里？
你醒了？
昊轩眯着眼睛打量背对灯光的人，灯光的余韵勾勒出男人英俊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微翘的浓密睫毛……
恩……你是谁？
男人站起来，将脸庞靠近昊轩，眉头一皱，“你装失忆吗？”
昊轩的头还有点昏沉沉的，索性不理他，转头埋进黑白灰条纹的被子里，继续昏睡。
男人也没有再追问，关掉灯，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关上门出去。
在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后，昊轩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沿边，看着窗外的灌木，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轩……哥，你是不是头壳被门夹了？还是……学习太累了……这个，我看，要不我抽时间，我们出去旅行一趟……怎么样？”
昊轩坐在洒满午后阳光的窗台边，看着操场里面挥洒青春和汗水的阳光少年，轻轻笑了，“我挺好的，终于遇到有意思的人了……呵呵”。
这一笑，弄得昊佚浑身发冷，打了个寒颤。刚刚特地到昊佚的医大来看望他，结果就被自己一向沉默寡言却又一股子邪气的老哥的新兴趣给雷到了。
“轩，不……哥，你真的不是开玩笑？”昊佚哆嗦完，眨眨眼，看着盯着‘猎物’，笑得一股子阴邪的昊轩问，“你……真的要……泡，一个……男人？！”
“是啊……简凌不只是个男人……”。昊轩眼里充满暖样。
“那是什么？（该不会是人妖吧？）”昊佚朝操场里奔跑的人看去，把后面一句吞进肚子里。其实那个叫简什么的家伙看起来好挺不错……至少身材不错 - -！呵呵。
“是个有趣的男人……”。昊轩笑着说。
昊佚差点摔到地上。
“哥……别玩出火了……”，昊佚瘪瘪嘴。
昊轩转头看着她，“玩？象你一样吗？”
知道昊轩又要提亓官鸢了，昊佚适时闭嘴，心想：为这事都耿耿于怀好久了，不会这辈子都欠他了吧……
昊轩觉得头痛欲裂，胸口也像被刺伤一样锥痛，一个名字在他脑海里不停闪现——简凌、简凌、简凌……
简凌是谁？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温落润的咸湿液体已随眼角滑落到嘴里，昊轩用手摸摸，觉得心口很痛，眼泪就这样悄无声息不停滚落。
另一边，迟达奚背靠着门，轻轻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