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唯有落花知》临江小仙

10、赌注·误

　　散帙坐凝尘，吹气幽兰立立。茶名龙凤团，香字鸳鸯饼。
　　玉局类弹棋，颠倒双栖影。花月不曾闲，莫放相思醒。
　　【生查子】
　　赌注•误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一个上午。
　　一整天。

　　日出的明媚，日落的昏暗。
　　我抱着双膝，呆呆地坐着，看着光影的变换，不觉时光已经悄然流逝。
　　多少天过去了，我再也没有看到龙白的影子，更加没有启的消息。

　　苦涩褪尽，唯留一片空白。

　　桌上，放着精致的菜色。
　　杯中，是飘散着茉莉清香的清茶。

　　而我，却无法感受到其中的温情。

　　沈浪。
　　我的脑海里猛然闪现出这个名字。

　　对，我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去找沈浪，他一定能帮我。

　　我忽然激动起来，可是马上又被凉水浇透。

　　这里是哪里我都不清楚，要到哪去找沈浪呢。怎么才能出去找沈浪呢。

　　“姑娘？你怎么还没吃饭？饿坏了，公子可会怪罪我的。”一个身穿淡蓝色姑娘走了进来看着我道。
　　“我要见你家公子，你叫他过来。”我道。

　　“怎么，才几天不见你就如此想他了……。”她边笑边走了过来。
　　“是，我就想他死了。”我狠狠道，脑海里有出现了那张可恶的脸。

　　“呵呵。”那女子却娇笑着，道：“新娘子原来如此心急，迫不及待地要见自己的新郎官啦。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他自会回来陪你的。”
　　“他到哪去了？”

　　“自然是去平云…。”
　　“平云山庄？”

　　“不…不…瞧我这张嘴…你就安心在这等着吧。他对你，你还不知道吗？”那女子酸溜溜地道。
　　“他对我怎样我自然知道。”我一咬牙。

　　“那你先把这饭吃了吧，其实他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还不是因为太喜欢你么。这次为了救你他也吃了不少苦头。若是有人如此对我，我早就……。”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她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我狐疑道。
　　“啊…哦…哈哈。我真是糊涂了…。你就好好等着他来娶你吧。”她奇怪地笑了笑，走出了房间。

　　“喂，你回来说清楚。”我站起身，门却被重重关上。

　　“以前”，“救我”？

　　我揣测着她刚才说的话，却越想越糊涂。
　　难道我曾经认识他。

　　当你期望黑暗降临时，黄昏却变得漫长。
　　我等待最后一丝光明消失的那一刻。

　　心中暗暗盘算着：龙白不在，正是我开溜的好时机。等下便乘着夜黑风高离开这个鬼地方。
　　虽然我一丝把握也没有，但是心中的乌云也扫清了不少。

　　出去了，就找沈浪。

　　救启。
　　唉，这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夜，已经悄然降临。
　　我站在屋檐下，紧张的四处张望。

　　月下荷塘，假山嶙峋。
　　没有人，我松了口气。
　　连忙蹑脚穿过院庭。

　　绕过重重院落，我终于站在了院墙下。
　　诺大一个庄园居然没有人看守，我心中一阵暗喜。龙白啊龙白，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脚长在本姑娘身上，我爱去哪就去哪。

　　可是，这墙也未免太高了点。

　　没关系，还好我早有准备。
　　我从怀中掏出“绳子”，这可是我画了半个时辰才做成的。把被单剪成条状，然后一条条打上结，还好终于派上用场了。

　　绳子在墙角的一个飞檐上绕了一圈。
　　我双手紧紧抓住绳子，双脚蹬在墙上。

　　这姿势实在不太雅观，而且实在难受。手被绳子勒得生疼，脚也不听了使唤。手脚并用却始终配合到一块去。

　　力气用尽，再也上不去一寸。
　　往下看，却又有如此之高了。

　　这整个一个要上上不去，想下下不来，挂在半中央。

　　我的手，真的抓不住了，真是欲哭无泪。

　　如果要是像启一样有轻功就好了。
　　“姑娘，需不需要在下帮忙啊？”寂静的庭院里居然传来了一个男人声音。

　　我一惊，险些掉下来。
　　勉强反头往下看，却看不到人。

　　忽然一阵风般，我居然被带到了墙檐上。
　　惊慌之中，摇摇晃晃，却被一只手扶住。

　　比黑夜更透亮的双眸，薄唇带着一丝讥诮的笑容，无论何时都优雅翩翩，那人不是龙白是谁？

　　我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他却摇头幽幽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呢？”

　　“你……怎么会？”真不知道这人是何时发现我的。
　　“刚刚看到娘子心情大好地走出房间，想来是这几天憋得闷得慌要出去走走。是我疏忽了没有陪你。现在你要去哪，我奉陪到底就是。”他嘻笑地道。

　　“你放开我。”我用力甩掉抓着我的那双手。
　　“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微微一笑，真的松开了双手。
　　“啊！”

　　我却一下失去平衡。脚下不稳，左摇右晃地终于直栽了下去。可惜啊，我倒的方向居然都是向着院内的。
　　我狠狠摔到地上，还好是泥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小腿上似乎还是破了，红色的血透过了白色锦缎。

　　“娘子，你还好吧。”
　　我抬头正看见龙白一脸无辜地望着我。

　　“你…你故意的…。”我抓起地上的小石子向他掷去。
　　“不是娘子叫我松手的吗？”他一脸的无辜。

　　“你…。”我真是无言以对。他一口一个娘子的，叫得不知道多顺口，还当真了。
　　“好了，让我瞧瞧。”他蹲下来，目光也变得温和。
　　“你走开。”我推开他的手。

　　“算我错了，可是谁让你想逃跑来着，这下看你怎么跑。”他斜着眼看着我道。
　　“哼。”我转过头，不想再看见他那副得意的样子。

　　“呲”的一声，他已经撕下了自己的衣裾。
　　“别动。”他用命令的口吻道一边轻轻地挽起我的裤脚。

　　“你看什么看。”我受不了他的表情。

　　“我不看难道你用我用手摸着给你包扎吗？”
　　“你…。”我忍不住伸出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啪！”我都不没想到我下手如此之重，手隐隐地痛着。
　　看着他侧过去的脸，我吓得不敢再动。

　　可是他只是轻轻摸摸脸，转过头轻道：“娘子，教训的是。”
　　“哼…。”为什么天下有这种人，被人打了还如此高兴，我倒宁愿他还我一巴掌。
　　伤口，已经仔细地被他包扎好。他的动作很轻，仿佛生怕我痛到。

　　“疼不？”他抬头看着我。
　　“不疼，才怪！”我白了他一眼。

　　“呵呵。”他居然笑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瞪大眼睛。

　　“当然是抱娘子回去，难道你要在这呆一晚上吗？我是没什么意见，可是白天若有人看见…。”

　　“我自己会走。”我道。
　　勉强站起来，却难以迈出一步。刚才那一下摔得显然不轻，全身都像散了架一般。
　　“怎么？走不了吗？还是我抱你好了。”他的样子显然是预谋已久，那笑容早就暴露了他的阴谋。

　　“不要。”
　　“那怎么办。”

　　“你…背我好了。”我无奈。
　　“背？”他的嘴张的足可以塞下一个馒头。

　　“怎么？这已经够便宜你了。”我恨道。
　　“是，是。从命就是。”

　　穿过月下的花林，走上掩映在修竹之中的小路。
　　而他的脚步走的很慢、很慢。

　　我爬在他背上，他的发丝轻轻扫着我的脸颊。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香味的如此熟悉。
　　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那香味。

　　忽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冲击着大脑。
　　“你怎么了？”他回过头。
　　“没……没什么…我很疼！”我发现原来眼角流出的眼泪已经沁湿了他的衣背。

　　突然希望这条路能一直无限延伸下去，永远都不要走完。
　　真奇怪，这人明明是龙白，为何我却能感受到启带给我的温存。

　　他，就是启吗？
　　启，你为何不和我相认。难道你有什么苦衷吗？

　　“你说这像不像猪八戒背媳妇？”
　　“你是说你是猪八戒？”我笑道。

　　“呵呵，是，你就是我媳妇了。”他也笑了。又给他占了便宜，不过我却一点也没生气。

　　你如果真的是启，我就是你媳妇了。
　　我的脸微微发烫。

　　躺在床上，怀里依然有他的体温。
　　微暖，但是是足以溶化心中冰坚的温度。

　　那淡淡的独有的体香还在空气里流淌。
　　一点点，就能让我觉得安心。
　　黑暗的房间中，我看着窗外。

　　一个时辰了，他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犹如一幅剪影。

　　你，就是启，对不对？

　　我真想这样问他，可是……
　　我一下坐起身来，对着窗子道：“我…永远都只会喜欢启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答应过他的我就一定会做到…。”

　　我倒在床上，抓起被子死死蒙住头。
　　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
　　我暗暗地期待着。

　　可是。
　　没有回答，还是没有回答。

　　我掀开一角，偷偷看去，人影已经消失了。
　　唯有竹叶的影子还在风中轻轻摇曳。

　　心中空有一分淡淡的失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