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疑影》yima

17、中场换人

　　“庄主为什麽还不出现！”这个声音有些沙哑，但是由于屋中的人都在沉默，所以显的格外的刺耳。

　　当我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说话的人的身上时，我又吃了一惊：那张一直笑眯眯，喜气洋洋的脸，竟然带上了不加掩饰的……煞气？

　　“这个……这个”管家仿佛也失去了平时的沉稳，开始支吾。他的眼神不停的向门外瞥去，那种感觉，更象是一种期盼？

　　可是门口却始终没有人再出现了。

　　“这个庄里难道就剩下你这麽一个活着的东西了吗！”老者的语气越见急噪，“他奶奶的！”

　　“嘿嘿……”关月什麽也没有说，只是在不停的冷笑着。

　　“雪又大了些……”站在窗边的家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所以沉默着。

　　“这个……那个……”管家的额头开始冒汗，眼睛直直的望着门口，仿佛想在门上看出一个洞来。

　　也许是管家的企求终于起了作用，门被缓缓的推开了，随着寒风与雪花进来的，是一个白衣狐裘的高挑身影。他进来后，反手就关上了门，可是那股寒意却已经蔓延到了整间屋子。

　　我的心里一震，不由自主的别开头去。耳边却同时穿来两个声音：

　　“你是哪个？”

　　“大公子，您终于来了！”

　　是的，庄里的另一个主子终于露了头，却是我最不想见的人。

　　“家父卧病在床已经多年了，实在是不能起来见客，所以特派小侄出来向各位贵客赔礼了。”他说完，就是团团抱拳为礼。

　　“呵呵……呵呵……好说好说。”本来怒发冲冠的老者又变回了笑脸弥勒。

　　关月还是在笑着，笑容却不再充满寒意。

　　站在窗边的回头看了一会儿，就转头接着看他的雪景。

　　我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因为一直是高夫人在招呼各位，所以我对各位贵客实在是不了解，真是惭愧。不知道老伯如何称呼？”他的声音不如上次清脆，却还是很动人。可是他竟然称呼他的继母为高夫人？

　　“老夫姓文名善。”今天说起自己的名字倒是很干脆呢。

　　“原来是江湖人称‘慈悲’的文老侠士呀，久仰，久仰了。”

　　我的心里一惊：原来是他！什麽老侠士，明明是因为他善于使毒，而且喜欢让中毒之人生不如死的受折磨到发疯为止。所以江湖上为了讥讽他，才送了他这样一个外号，想让他‘慈悲’一点。这个老头虽然没有退隐，可是近年来，已经很少出现了，我的父亲究竟是怎麽认识这种人的呢？

　　“这位前辈是？”

　　“关月。”

　　“久仰久仰了！”

　　“这位小姐是？”

　　“小女子复姓上官，闺名不便见告。”明明猜到他会装做陌路，我的心里还是一沉。

　　“原来是上官小姐，不知道令尊可是号称‘神偷’的上官换日老前辈？”

　　我的心里一动，答道：“家父名叫上官金，喜欢金子倒是没错的，就是不知道是否做过小偷呢。”那个‘小偷’可能是我的父亲吗？

　　“原来是我认错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可能吗？我的父亲竟是那个传说中的“小偷”？可是如果他不是，那为什麽又有资格被邀请呢？

　　“这位前辈是？”

　　“我不是前辈。”

　　“那这位侠士是？”

　　“我不是侠士。”

　　“那这位仁兄？”

　　“我不是仁兄。”

　　“那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一个问的有耐心，一个答的漫不经心。

　　“我早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你问也是白问，还不如省些力气。”他始终没有回过头。

　　“受教了。”他果然不再提问，“家父说话已经比较困难，所以只是让我转告各位一句话。”他微笑着，看着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高家庄一定会让大家宾主尽兴’。”

　　老者笑的更加慈祥，关月不再冷笑，窗边的人已经回身，神情却是淡淡的，我的脑子里乱成一片。

　　大家一个一个的告辞而去，站在窗边的无名人士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却什麽也没说就走了。

　　我是最后一个告辞的客人，当我站在大公子面前的时候，看着他微笑拱手，我能做的也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而已。

　　屋外的空气冰冷却让人清醒，我的心里沉沉的，觉得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被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