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葵小3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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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起倒霉透顶，赤西仁认为就是从那个吻开始的。

　　虽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到底有什么联系，但是就是这么觉得的。

　　前几天看电视，新闻里面说有一只狗在房屋坍塌的时刻救主人的英雄事迹。和P一起吃饭特意提到了。

　　“换了是PIN的话只会救冰箱里的那几罐午餐肉吧。”

　　P说，你小心它报复哦。

　　果然晚上回家就发现PIN在自己的床上撒尿了，想要发作，发现PIN不大对头，原来是生病了。

　　又开车带它去医院打点滴，折腾到夜里人狗二位大爷才到家，然后他把自己摆平了放在床上。

　　紧接着第二天上班迟到，又因为没有睡好，完全不在状态，录制节目的时候说话不停的吃螺丝。虽然这样的状况对其他人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但是那天吃螺丝的次数也太多了一点，于是他们纷纷在镜头转换的空隙里偷偷看仁。

　　仁按照一贯的职业素养，顶着两个很大的眼袋保持着革命的微笑——虽然话说不好，至少也要让他们感到如沐春风。

　　于是在电视上面，大家都看到了一个咧着西瓜一样的嘴巴，丝毫不吝啬自己笑容的家伙。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七月份，太阳当空，路边的小花小草被晒得蔫头耷脑，路面上热气像一个巨大的网。午休的时候，窗外安静得没有人的声音，只能听见知了一浪赛一浪的的嘶吼。

　　今天意外地没有什么工作。

　　仁待在家里，四仰八叉地把自己摊在床上，空调的冷风一直往他脸上喷。所有的热都从毛孔里钻出来迎接冷气，被凌凌地吹散。

　　“还是很惬意的，”这么想着，手脚微微打开一些，不知不觉就开始意识模糊了。

　　好像睡了很久，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到KT去拍摄外景。

　　镜头拍他们坐在烈日下面欢乐地看电视。虽然被晒黑是一件听起来很不错的事，但是这样急于求成并不太理智，于是他就独自站起身离开了镜头，拿了一条毛巾坐到树荫下面的椅子上面去了，撩着T恤往脸上扇冷风。

　　还没凉快好，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五个人跟过来，说了什么，又把他拉过去看电视。

　　电视里面在放新闻，说一家人房屋坍塌了，主人被自家的狗救了。仁很开心，拍用胳膊肘顶了顶旁边的KOKI，“NE,NE,这个新闻我看过！我觉得这条狗救人的话……”还没说完，KOKI就直接说，“你在做梦吗，是西瓜~”说的时候目光都没有离开电视机。

　　仁转过脸看了一下画面，正在给一个圆鼓鼓的西瓜大大的特写。那个西瓜绿得发亮，灯光打上去显得分外的光彩照人。

　　下面的字幕：英雄西瓜。

　　刚才还说是狗啊，怎么变成西瓜了？

　　紧接着P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

　　于是他在见到P的那一刻没给P任何说话的机会，劈头就是一句，“P，一个西瓜居然还救人！”

　　P撇撇嘴巴，伸手摸摸仁的毛茸茸的脑袋，“你不要小瞧西瓜，小心被它报复哦。”

　　仁想起PIN的事，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像火球一样，手心开始冒汗。继而脸上也出汗，后背也出汗，腿上也出汗，脚丫都黏黏的。

　　翻个身热醒了。

　　全身都湿嗒嗒的，抬头一看，空调停止了运转，大概是停电了。

　　有点口渴。挠挠头发，起身走向冰箱。

　　还剩半个西瓜。仁在厨房很快速的用菜刀切开然后打算就地解决它。一边吃一边想着刚才的事情。

　　“西瓜怎么救人？”这个世界真是没治了！明明是狗，西瓜怎么可能救人啊……这样就算了，P居然又那么说，西瓜还能报复什么，难不成也在我床上撒尿？

　　这真是一个荒唐的世界！

　　完全没有意识到那是一个梦，一代美少年赤西仁右手拿着菜刀左手拿着瓜皮，认认真真的开始生气了。

　　早晨开车去事务所。

　　看见KAME刚走进电梯，仁奔过去扶住电梯的门，自己也挤了进去。

　　KAME看着他，点了点头，“YO！”

　　“YO!”仁想起要问他的事情。

　　“KAME，最近我家PIN总是拉肚子，有什么办法没有？”

　　KAME低下头，整整胸前的小饰品，鼻梁上的断骨十分的突兀。

　　他转过脸来，用一种没有办法用人类的语言形容的神情看着仁，发挥他一向擅长的说话一口气的功夫，字正腔圆地地说出这样一句：“赤西君你难道都不觉得自己最近无可救药地越来越胖了吗？”

　　顿时，仁楞住了，电梯里面其他原本都在聊天的人也都楞住了。

　　电梯间里只有透气孔发出的呼呼声，还有机械摩擦的声音。

　　本来勃勃的兴致完全被浇灭了，并且当下非常难堪。

　　仁的手在下面握成了拳头。

　　其实仁的脾气不算坏，只是偶尔莫名的很有火柴的气质，一点就烧。比如在这个美好的清晨当他莫名其妙的被KAME的话S了以后，他就很想当即脱下牛仔裤把对方摁在电梯的墙上勒死，然后温情脉脉给周围无辜路人洗脑，安抚他们被惊吓的心灵。

　　虽然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但是人们总是会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哪怕只是片面。

　　正要发作，电梯一震，停了，“叮咚”一声门开了，很多人在门口等着。KAME径直走了出去。

　　快速的跟上KAME，步伐保持一致。到了转弯处锦户亮突然冒了出来，拍了拍KAME的肩膀，看见仁跟在后面，停下。

　　仁甩了甩头发，昂起下巴，看着锦户亮。“亮，晚上去喝酒吧！”

　　亮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到时候联系。”

　　顿时心情大好。前面KAME早就走远不知到哪里了，仁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下班以后的事情。

　　视线从十一楼的窗户透亮的玻璃穿过，看向外面，云朵在湛蓝的天上翻着跟头，阳光在空气里面打着旋盘成金色的丝带，一圈一圈散下去，美得不得了。

　　仁看着这样的美景整个人呆掉了。走廊上的风淡淡吹过，仁前额的头发小小骚动，在他的漂亮的鼻子上轻轻扫过。

　　他看的太入神了，以至于亮折回来站在他身边他都没有发觉。

　　好像有什么霹雳一类的东西在耳边炸开，回过神来的时候锦户亮已经走掉了。

　　录制MS。

　　那个戴着墨镜的主持人大叔展开慈祥的笑容，他端起话筒，仁一直觉得那个话筒像棒棒糖来着。

　　旁边的女主持举着红色的棒棒糖，她说，赤西君最近刚迎来22岁的生日，祝贺你！

　　“谢谢！大家都给我送了礼物，除了龟梨以外。”

　　仁觉得自己不赶紧报复一下他，今天以内可能就没有其他的机会了，而到了明天就会忘记的。

　　新单曲，SIGNAL。

　　唱着歌的时候仁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亮在走廊上说的那句话，以至于他怀疑自己的身手已经有所退化，于是LIVE SHOW的时候他跳得比平时都卖力。

　　在走廊上，小亮迎着徐徐的微风，看着仁的脸，若有所思地说，“你实在太胖了。”

　　下午五点多，结束了事务所的工作，仁随手打电话给P。

　　“NE，P，我们晚上去喝酒吧~~”

　　P说，“我今晚要去健身，不去了吧。”

　　“你整天健身健身，你到底想怎那样……啊呀去啦~”

　　“不想和你喝酒，你这家伙喝多了就很吵。”

　　“我少喝一点嘛，然后去吃烤肉！！”

　　“……那好吧。”

　　居酒屋里，明黄的灯光。山下，赤西，锦户三个人依次排排坐在台子前。

　　仁用手指抠了抠酒杯，低着头，眼睛隐匿在头发的阴影中。幽幽地说，“P，我最近胖了吗？”

　　仁觉得自己一定是中邪了才没听见山下的那声鼻子里轻轻的“恩”，转而得意洋洋地想向小亮炫耀，结果屁股没坐稳一下子翻了过去，整个人倒在了地上，疼得半晌发不出声音来。

　　小亮面不改色对着仁说，“你干什么，他说‘恩’，你没听见吗？”

　　仁坐在地上半张着嘴巴瞪着亮，亮抿了一口酒，继续说，“你摔下去的声音都比以前响得多……”看来他一点都没有发觉自己的样子很讨人厌。

　　P跑过去拉起仁，对小亮说，“好啦好啦，他最近西瓜吃多了才发胖的。”

　　仁站在那里一脸悲壮，头发乱糟糟，揉屁股的手还没离开屁股，听见这样一句话以后，立马甩掉P了的手。

　　七月的夜晚气息还是很宜人的。草丛里有夏虫的嘤嘤鸣叫，带着泥土香味的夜风冲冲撞撞和人打着照面。

　　风掀起仁的卷发，那张精致的脸明朗地展露在半明半灭的路灯的光辉里。

　　仁在昂着头对着天空数到第74颗星星时，决定回家吃西瓜。

　　正要拔腿，手机响了，是P。

　　“仁，你在哪儿？”

　　“我在吃西瓜。”

　　“你小心哦……”P在那边，说话的声音里面夹杂着表情。仁想，他一定在笑，听这声音不用猜都知道。

　　“怎么了怎么了？难不成它还报复我？”仁的声音大到穿破了夜晚的宁静，吓飞了路边的一只垫脚走路的猫，哄散了高高的路灯下胡乱HAPPY的几头苍蝇。继而那一嗓子穿破云霄，摇摇曳曳飞到辽远的天空以外去。

　　很生气地到家，黑灯瞎火。

　　爸妈都睡了，PIN喘着气开心的跑出来在仁的脚边打着圈蹭。仁蹲下去把PIN轻轻拎着抱起来，凑到眼前：“这家伙，拉肚子了还这么兴奋？”

　　吃西瓜。

　　不开灯，一个人坐在冰箱旁边狠命地啃着西瓜，发出稀稀拉拉的巨大声响。

　　仁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晚上在居酒屋小亮讲的那个所谓的笑话——“我发现我们每次玩麻雀轮到我记分的时候我总是会不小心把赤西仁写成赤西瓜”。

　　想到这里，仁停了5秒，有点气短头晕，于是眨眨眼睛，更加奋力地咬了下去。

　　他觉得经过这一遭，和他们的交情算是结束了。

　　锦户亮你赶紧顶着一张流氓皮回大阪陪居委会大爷大妈们玩扑克去，一辈子也不要回到东京来了；亚麻P也赶紧……暂时想不出来。

　　和他永不相见？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仁听见心里喀嚓一声，好像什么碎掉了。

　　这个不行。

　　那就……先和他冷战几天好了。坚决不主动和他说话，也不给他电话，不发MAIL，让无边的寂寞淹没他。

　　恩，这么定了。

　　果然西瓜是会报复人的。

　　仁半夜里来来回回起来上了14次厕所，最终他悲凉地发现——自己也拉肚子了。

　　不想吵到家里其他人，自己悄悄找到了药，就着白开水吞下去，坐在床边对着月光迷迷糊糊地犯着困。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皓白明亮，打在房间的地板上，刨出一个浅浅的圣洁的坑。

　　仁微微睁着的眼睛里闪烁着小小的光芒，和天上的星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脸比任何时候都要美，皮肤白得透明，侧面线条柔和细致，美玉一般的月光变幻成薄薄的一层，服服帖帖地亲和着他的脸庞。

　　此刻他安静得像一只小猫，眼角的泪痣在月光的阴影里兀自倔强。

　　墙上的钟咔哒咔哒地走着，时间被切割成一段一段，小心翼翼地向前跳进。

　　也不知道这一口白开水下去了没。

　　胃里凉凉的。

　　最终还是支不住，栽倒在枕头上做美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