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背道而驰－应激反应（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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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和权利去强制性决定他人的命运和未来。
但人总是会有干涉别人的潜意识。无论为人父母，为人亲人或是为人朋友。这是人类本性里的永远存在的控制欲望！
是的！这是罪也是孽。
冷俊苍白的季节，天空总是阴霾又多变。一颗颗雪粒啪啪的拍打着水雾迷蒙的玻璃窗。淅淅沥沥的仿佛是上天在泣血。
惨白的医院，充斥着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白袍子的医生护士们急步穿梭，空寂的走廊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每一次的脆响都犹如一把尖锐的刺刀深深的戳在他们惊魂未定躁动不安的灵魂上，揪心的疼。
不二倚窗而坐，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模糊的街头，霓红闪烁着将他的脸映的阴晴不定变换莫测，紧咬着的嘴唇流下血丝而不自知，身体因愤怒而颤抖。
他简直不敢相信，才离开自己身边几天的人。从活波好动的调皮鬼变成了残破不堪的碎布一般的娃娃。
已经两个小时了，手术室那刺眼的红灯依然没有关灭。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各个面色凝重。真的……伤的这么重吗？他不敢往后想，生怕推测到什么可怕的结论。手无意识攥紧又松开，松了又攥紧，如此快速的频率，完全暴露了那张故作镇定的脸下隐藏的焦急和不安。
而另一边，一向华丽的大少爷低着头，灰暗的发丝遮住所有表情，只见双手紧握着膝盖，颓废的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像是失了灵魂的空洞躯壳。
忍足默默的为自己上了些药，坐在两人前方，深邃的眼眸来回扫视着，不经意间流露出扼腕与悲伤。
他们自小就相识，虽然因为家境差距的关系只是点头之交，却是在国中之后渐渐熟识起来。那些青葱热血的岁月见证着他们之间若即若离又深刻相惜的友谊。
谁又会想到，他们的关系会彻底决裂甚至大打出手。谁又会知道，成熟稳重嘴硬心软的大少爷会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暴行。回想起与那个孩子的相遇，那么明媚可人的孩子现在……
“哎——”这声叹息包涵着太多太多的沉重。
死一般的寂静让空气都凝固沉淀下来，沉默的背后是咬牙切齿的恨。敌视的背后是撕心裂肺的痛。
这种冷寂的房间里，挂钟的嗒嗒嗒显得尤为清晰刺耳。随着时间的流逝，极力压抑着的情绪开始动摇。不安，愤怒，悔恨，痛苦等等情绪浮出水面，一点点撕咬着他们的内心。
忍足蹙眉，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又浓厚了些，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瞥着依旧关的严丝合缝的自家手术室大门，开始考虑如何让他们冷静再冷静，如何缓和他们之间尖锐的矛盾。
战争一触及发，在他甚至认为两人的忍耐几乎消失殆尽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主刀医师泽田率先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
“度过危险期了吗？”
不二和大少爷迅速上前询问。看到彼此，又是一阵电光火石的视线互掐。
忍足急忙站到两人中间。“泽田老师，小晏怎么样了？”
年过半百的泽田推了推眼镜，冷漠的开口：“已经没事了。身体上的伤痕虽然看着很恐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只是伤了些皮肉。xia体肛men和肠道也不同程度的受到损伤。不过……”顿了顿“最麻烦的还是心理伤害，你们猜测的失声问题，可能因为刺激过度失去言语的能力并非声带受到伤害。这需要专门的心理治疗。至于其他的，还有待观察，目前需要送进深切治疗病房。”
话及此，已经把能说的该交代的讲清楚了。又浅谈几句后泽田和助手去换洗手衣服。他们都明白，这些都是怎么造成了。在日本，同性恋并不罕见，只不过在迹部这种声名显赫的大家族里绝对是属于禁忌的丑闻，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就要缄默其口，当做普通的病案。
xia体受损伤？不二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明白爱人竟然受到自己哥哥的性虐待。一把揪住大少爷的领子，怒极反笑：“好啊，这就是爱护弟弟的好哥哥，看看你都做过些什么？那……那是你弟弟啊混蛋！”眼见一拳就要砸到大少爷脸上，被挡了下来。
讥讽的语气和铁一般的事实被戳穿，大少爷面色铁青又是恼怒又是悔恨，气的恨不得立刻打死这个罪魁祸首。但还是忍耐下来，现在不是对付和反驳他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被他凌虐的支离破碎的弟弟。那才是他最最在意的……
“哼！你就等着一辈子忏悔吧。迹·部·景·吾！”不二甩开手。正巧病床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不二和大少爷第一时间围了过去，即使两人都沉默不语，即使两人都低着头看那个苍白的小人儿。忍足也明显的感觉到那股浓浓的悲伤和来自内心沉重的心跳声……
※
这是一个躁热的午后，太阳炙热的光芒烘烤着大地。像是一个硕大的火炉，近近远远的是一层层一道道翻腾的热浪。夏虫躲在树梢的阴影出烦躁的扇动翅膀，发出声声不耐的虫鸣声。
身着白色和服的少年与黑色和服少年互相依偎着靠在小院中唯一的一棵树下。白衣少年捧着刚从水井里取出的冰镇西瓜，小口小口的消渴降温，嘴角挂着温和甜美的笑意。绸缎般乌黑顺滑的长发脱离发带的束缚宣泄而下遮挡住清秀的面容。阳光透出繁茂的枝叶映出一片班驳流离的光影。
「不准多吃！」否则又要生病了。黑衣少年蹙眉，严厉的批评道。
吐吐小舌，几乎埋头啃西瓜，红冉冉的瓜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几分钟后，少年满意的打了个水饱嗝，白净的小脸有一半都沾染着鲜艳的汁水。然后眼珠子一转，扭头扑到黑衣少年怀里，就着面前的布料擦起脸来。
黑衣少年揪着他的衣领，面部神经严重失调的脸上嘴角正细微的抽搐，刀一般冷冽的眸子里说不出是无奈还是愤怒。「你还小吗，恩？门禁加一个月！」
「啊啊——怎么能这样，我都有好久……」没有出过门了。白衣少年低沉着脑袋，满是说不出的落寞和自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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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逢魔时。天边泛起大片大片的火烧云，鲜血一般的色泽瑰丽动人心魄，人们沉浸在这一刻怀着崇敬仰望着。不知为何，这本是预示着雨量丰沛、作物生长繁的景象，却带上丝丝看不透的凉意，似乎……是不祥的预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勾肩搭背调笑着往家赶，微风拂面，好不惬意。
村南的小屋里。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少年瘫软在地板上，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哽咽着喃喃自语。「这算什么？抛弃吗？抑或是……保护？是保护吗？恩，肯定是这样的……哈哈哈哈，只能被搁置在孤寂的角落，以别人的牺牲换取卑微的生存吗？我果然是废物……一无事处的废物……」一下接一下敲打着地板，苍白可见青筋的小拳渐渐血肉模糊。他在为自己的无能而哭泣，为自己被病痛折磨的脆弱无比的身体而愤怒。
※
经过忍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辞辛劳的调解，大少爷与不二达成短暂的休战协议。无论是基于大少爷的负疚自责，或是不二担忧某人再做出些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总之，商讨的结果便是不请任何看护，由大少爷和不二两人轮流守护因未知原因正在昏迷中的迹部晏。
又是一个无眠夜，大少爷叹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盥洗室。连日来不眠不休，倍受内心煎熬的他，早已身心疲惫。刺骨的冷水淋头而下，苍白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红，冷颤不止。以洞察力敏锐著称的黑瞳也布满血丝。
冷不丁瞥见镜中苍白憔悴的模样，大少爷无声地切了一声。啊嗯～迹部景吾，你还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呢。
自嘲一笑，简单整理了仪容跨出盥洗室。这些天，真可谓是他大少爷有生以来最匪夷所思最狼狈最痛苦的一段日子了。
深呼吸，拍拍脸，竭力恢复自信华丽的模样，挂着淡淡的苦笑坐到病床边。贪婪的看着仿佛沉睡一般的弟弟。无论如何，他还在，还在自己身边不是吗？
忽然，一脸安详的迹部晏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体开始轻微的抖动，似乎是做噩梦了。
大少爷激动不已，他终于有反应了。急忙出声唤道：“晏，晏做噩梦了吗？快醒醒，醒醒。”几番呼唤，迹部晏仍然没有一点清醒过来的迹象，大少爷顿时慌了手脚，握上他的肩膀轻微的摇晃。“喂！晏——”
只见迹部晏流着泪无声的嘟哝着什么，全身剧烈抽搐，但还是没能够清醒过来。大少爷面色一沉，急忙摁下紧急电钮，要求医生立刻马上过来。
泽田医生匆忙赶到后，看到病人抽搐不已也是大骇，这样下去指不定会弄出什么意外来。要求大少爷和两个护士把迹部晏摁住打镇定剂。可是，迹部晏这种怪力儿童可不是这么好控制的。多番努力，都没能让他钳制住他，无奈之下只得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在三个对大少爷本人忠心耿耿的保镖帮助下，终于缓解了他的动作，泽田瞅准时机一针扎下。
这样，迹部晏才安静下来。众人气喘吁吁，大少爷听到泽田诊断后表明迹部晏病情没有恶化，不过是噩梦之类的而已后大大的虚了口气。瘫坐在一旁，露出了笑脸。
下午，昏迷几日的迹部晏突然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的盯着天花板。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晏——”大少爷立刻发现自家弟弟的苏醒，欣喜地唤他。
曾经熟悉的声调变成了来自地狱的丧钟。迹部晏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弹起，一边歇斯底里的「啊啊啊」凄厉的尖叫一边抓起触手可及的物品往大少爷砸去。
身体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混沌的神色变清明。总喜欢半眯起轱辘乱转的眸子犹如沉浸在二月天冰封的湖水里，渗透出股股慑人的寒气，像是锋利的刀，像是伺机捕杀的猛兽。
大少爷狼狈的躲开投掷而来的物品，血液凝固心底一片凉意。这是……应激反应！？他对自己的憎恨已经成为本能了吗？“晏……不要这样。你身体还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迹部晏无声的嘶吼出「滚，滚出去！」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温柔亚麻色闪进两人的视线。一脸冷酷冰霜的迹部晏神色顿时柔和起来欣喜的「啊啊」叫着扑进来人的怀里。
大少爷悲痛的几欲跌倒，满目疮痍的内心一点点的撕裂……一片片，一片片的剥落……最终支离破碎却是流不下一滴血……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背道而驰－应激反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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