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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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想百年前，她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她只是想看看，在她还没死前，她还能干什么。或者，在她能做到什么的时候，她才会死，是因为身边仅有的钱用完了，还是因为走着走着就发生了意外。
这世界无处不意外，也无处不路人。
说得无情一些，家人父母也不过是人生的路人。
彼此都是彼此的路人。
林楠蹲在机场吸烟，便碰上一个过路人。
林楠打招呼，“你怎么来这里了？”
路人说：“我不能来这里？”
林楠说：“那倒不是，你有事吧？那赶紧去忙吧！”
路人说：“你在给民航种蘑菇吗？”
林楠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他，叼着烟觉得他这话真得很奇怪，于是愣愣的说：“不是，我在等飞机。”
路人说：“怎么？不是有心来接我是来接赵——总？”
林楠老实地说：“不是的。是我在等飞机，我要去——玩。”
全身上下无不货真价实的路人看一眼这个看去穿得很物美价廉还斜挎着一个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大布包的人，笑言：“难得三年后我们还能遇到，也不赶紧叙些旧？时间那么赶？”
林楠保持沉默的同时，却听路人歪了头眼睛往一辆车一瞥又说：“你们这是在两厢依依吗？”
这话也来得奇怪，林楠顺着该路人的视线看去，看到车里的赵原。只是半拉了车窗，并没有下来的意思，却是明显地在看着他们。
林楠木木的呆了呆，眉目间有明显的疑惑。孩子一样不谙世事的无辜疑惑。
赵原脸上并没有表情，没有任何一些表情。只是目光黯沉。
林楠看着赵原的眼睛，赵原依旧不动如山。
林楠垂下目光，盯着地面良久，抬起头的时候，竟然让柳书言看到心虚的神情，小孩子的神情。
柳书言看着林楠走路走到一半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的神情，那样的让人无话可说。
柳书言很怀念。真的是很怀念。依旧怀念。不管林楠什么样的神情。
一直，看到哪个女子的神情，也不过只是会让他觉得似曾相识，想起记忆里的脸。
不得不承认。
赵原一直在看文件。低着头神情专注。哪怕等她在车里坐好时，他也只是低着头对洪高远说声开车。便再没有任何表示。
林楠侧头看他，专注的男人从来都是最有魅力的。
林楠看着他，眼眶却开始悄无声息变的干涩。
林楠从来没有小动作。
现在也一样。
她只是伸出一只手捏住赵原手里文件的一角，说，“……我走……好不好？”
赵原要翻文件，林楠把手放开。
终于，赵原说：“药带了？”
“带了，”空出来的手，林楠开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我全都带上了。”
赵原再翻一页，依旧专注看着他的文件，“医生没说已经完全康复，你现在就走？”
林楠低头看着赵原用笔在上面划线，说话那样漫不经心。
她以为他会让她走的。
她没有理由留下来，她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他不让她走。留下来，她也不过是废物。
她是个有精神病史的人，那样不安全，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法安全。
他竟然在阻止她。她以为自己不过是当面跟他告别，告诉他谢谢他。
他们之间一直是平行线，打个结也只是活结。何况已然是现在这样的她。
遇到赵原开始，其实她都不觉得不该有当初。
与赵原之间，两个人都是公平的。而如今，却是她欠他良多。
她还不了的。
他知道，他是个商人。最知道衡量。
而且她现在还是个并不干净的人。
他已眼睁睁看着她的不良记录，她已经是个废人，对他来说一无是处。
她终归还是自私的。但是不能不如此。
车还在高速上行驶，里面却开始一路的静默。
林楠不知道正在工作的赵原心里却在想什么。
那么无助，是谁逃不出。
那么苦，太纠缠。
她不想是她自己缠上他。
曾经一开始，她没想过缠他。
她害怕一时的孤独，而选择一份虚假的有人相伴。
可她不无辜，她知道的。现在这样，却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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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跟着赵原走进去。
一直有着傻傻的呆愣，跟在赵原后面亦步亦趋。
她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而且，她很懦弱。
“赵原，我马上就走好不好？”声音很轻，没有风的湖面，只是虫子跳在水面，激起淡淡水纹，通不到水下，风过无痕，只是无心的问。
“走？你想走吗？我在你身上用了那么多钱，你就能这样走掉吗？”坐在桌边的赵原抬起头看她，手边是林楠留下的房契，笃定的漫不经心。
“……为什么……不让我走？”如果时光倒退，林楠相信自己可以也会无耻的说“为什么不能走？我的时间谁来付？”，可是，现在林楠说不出来。她欠了他，欠得恩情无论孰是孰非。所以，以前林楠最怕欠人情。
虽然她一直没有权利，但还是想当然的以为赵原会让她走，不在乎她这样的人欠他的恩情。
她其实已经并没有多在乎原因，如果赵原要留下她，那么原因是什么。以前，她可能乐于追根究底，想为什么，可现在她不是了。有些东西确定下来，问不问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
既然她明白，大概她走不了，不能好端端的走。
她无好奇，只是没有话说，随便问一问。好滥竽充数。
林楠抬头看他，面容死寂。其实，很长时间，在她好转以后，她的表情总都是淡淡的，竟然很无厘头的叫不知道内情的人觉得这是透着安静娴雅或者就是无知的无辜呢！笑。
赵原看着她的脸，两只以往总是闪着些兴奋劲或者难得懒散的神色的眼睛现在毫无神采的看着他，平静无波，那么没有生气。
是啊，像泥娃娃一样的人，不赶紧趁着现在扔了还留着干什么呢？
像个木偶一样的人，论往常，她应该不会被他看着就跟他上车，论往常，她可以表现难得的刻薄，论往常，她那种什么也不放在眼里没有心一样的不羁，论往常，哪怕她可以表现她的疯癫，可是，她现在就是一个能动能说话的木偶。
赵原起身站在林楠面前，用手托起她的脸，目光相对，他在跟一个死物说话。
曾经男人的强大自尊与责任让他花钱叫人修好一个娃娃，现在，他的同样强大的自尊与不甘心让他不能那么轻易扔下一个用旧了的娃娃。
这个不惑之年却保养良好的男人，像个负气的孩子一样告诉林楠，我不会让你走的，你知道有谁还敢来拖我的腿吗？嗯？你们那个柳家的人很厉害，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会让你看看，这是我的乐趣，叫你好好地看看。看完以后，我再告诉你把你怎么办。
……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