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仙之锦衣霸王姬》樊阿十

11、红柚锦

　　秦潇为曲轻雪祛毒完毕后，曲轻雪红着脸又将锦衣重新遮掩下那有些红肿的肩头，虽然自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但秦潇这样做都做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秦潇将曲轻雪那轻柔的穿衣动作尽收眼底，当然，她也发现了曲轻雪身上的这件飞鱼锦衣，由于受到极寒风暴和江黎造成的飞镰之伤，如今看起来，已经显得破破烂烂的了。
　　“千户大人，现在虫泉之记已无大碍，其仅剩追踪的作用，因而不必太过担心。”
　　看见曲轻雪欲要起身，秦潇便又是上前轻轻搀扶起她，“你需要休憩，好生修养，我带你去少鬼门的休憩之处，顺便沐浴换件衣服吧。”
　　“可那小妖女？......”曲轻雪心下倒是想，江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罢。
　　秦潇只是又自顾自股地淡然笑道：“江黎那丫头只是贪玩，一时兴起罢了，更何况，她的鼻子一直灵验，想来也是从你的身上感知到了我的气息，因而才将你囚起。”
　　“却是如此。”曲轻雪也很快承认，秦潇又自若道：“放心，不会让你在少鬼门里受委屈的。”
　　听秦潇如此说到，曲轻雪偏过脸故意轻哼一声，“你倒是自信。”
　　就在她二人刚刚走出五毒潭的正堂后，那一个个身着黑衣金莲斗篷，头戴白骨面具的少鬼门弟子便将曲轻雪拦下，秦潇见状，随即上前不愠不火道：“有劳各位回去禀告少主，秦某要带着千户大人先去客房休息了，叫她不必操劳。”
　　少鬼门弟子们听罢也是面面相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个个伫立在原地犹豫，秦潇看到他们也为难，于是又是爽朗一笑道：“各位请放心，少主高抬贵手一直赠予秦某便宜行事，而这位千户大人还负着伤，因此需要休憩疗养，到时...我自会向少主赔罪。”
　　听到大名鼎鼎的仙人既然都这样说了，少鬼门下的弟子们也自是不会再阻拦什么，他们担心的也只是千户罢了，没有少主的命令也不敢轻易纵容她。于是，少鬼门的几个弟子便为秦潇指引，一路也前往了少鬼门的休憩之地，深莲居。
　　一路之上，秦潇也是随口问道：“你们家少主去了何处？还没有入榻休息吗？”
　　“少主行踪向来来无影去无踪，弟子也不知她如今又去了何处，不过少主近日以来一直在这山中墓穴内修行，多为夜间时辰，因此想来现在应该是出去了罢。”一名少鬼门弟子如实答道。
　　秦潇听罢只是微微颔首，“无妨，正好也先不叨扰她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仙人如若有急事与我家少主商议，弟子这就与她千里传音禀报。”少鬼门弟子倒也是尊敬秦潇的很。
　　“不必了，一点小事而已，等她回来再说也不迟。”秦潇一边说着，一边引着曲轻雪也踏入了这深莲居内，要说这少鬼门虽建于北寒巫山之上，门下所属之境虽不大，但却是生暖的好去处，因而在少鬼门之境内，身上却是全然不冷，再说这深莲居的修养之地也是好去处，由于占据了巫山天然药池腹地，常年蒸汽缭绕暖气蒸腾，却是修元养生的首选之地。
　　就这一点上，曲轻雪也发现了，深莲居内散发出的潮热之气令她的全身都感觉很是舒服，于是她不禁深吸一口气一脸惬然道：“这里是我上这黑山头这么久以来，看着最顺眼的一块地儿了......”
　　少鬼门的那名弟子听罢，随后轻轻拽过了秦潇的衣袖，拉她去了好远后又附在秦潇耳边说道：“仙人，您当真让她在这深莲居休息？她可是朝廷的人啊。”
　　秦潇听了微微蹙起眉梢，“朝廷的人又如何？她不过是个姑娘，骨子里也还是柔弱女子。”看到秦潇的意已决，少鬼门弟子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时秦潇又吩咐弟子：“对了，为她烧一壶药酒，药池暂时解印。”为何说要解印？因为巫山药池乃少鬼门所有，不是人人都能免费进去泡的，所以平日里都是由少鬼门专属弟子布下的阵法封印。
　　于是，等到曲轻雪药酒入喉，药池浸身，之后，又换上了少鬼门弟子为她准备的一袭新的黑色织裳，接过黑色织裳的一瞬，曲轻雪的脸上却是显得有些不满，随即也是任性坦言这黑色的衣服着实显得有些老气，既然少鬼门如此大方，为何不换几件衣裳。
　　这等事要是搁在别人头上，定是觉得这曲轻雪难伺候，但是秦潇听罢，却是还让少鬼门弟子就按曲轻雪所说的那样，吩咐下去了。
　　不仅如此，秦潇还亲自随同少鬼门弟子，一同去为曲轻雪选衣裳了，要说秦潇不爱管私事杂事，这回倒是为了曲轻雪，细心了不少。
　　于是秦潇选了一款质地上好，料子极佳的红柚色锦衣，这锦衣的款式与样式都别具风格，不像是中原之风，却也没有西域那么的显眼另类，锦衣的细节设计上不失典雅妩媚，却也不失威武之态。
　　这令秦潇一眼就相中了这件衣裳，少鬼门弟子看到秦潇选的是这件，一时间显得也有些难为情了，只好开口解释道：“仙人有所不知，这件乃老掌门生前找人专门做的，那是取江南上好的玄鹅绫与暗花罗用纠织法经纬交织而成，染坊本以朱红为色衬其巧夺天工，等到大明一统天下，明太祖以朱红为正，因而染布坊重新为这件锦衣着色，但仍以赤色为衬，修以红柚色，但依然不失其美艳之姿。”
　　既然有这么一件宝贝衣裳，为何还留着压箱底呢？秦潇于是便问起了这一点，少鬼门弟子又是答道：“相传老掌门说衣寻人，而不是人寻衣，如若有了有缘人寻的这间红柚锦衣，便是其主。”
　　“如此甚好，我将它带走，你们老掌门在那边也不会怪罪秦某了。”秦潇也是着实欣赏这件红袖锦衣，并且她的脑海中总是不停地浮现着当曲轻雪穿上这件锦衣的模样。
　　“既是这样，也是冥冥天意，你先寻得了它，弟子也会随了老掌门的意。”少鬼门弟子说着颔首行礼。
　　于是秦潇满心欢喜地便带着这件红袖锦衣离开了，随后她又行至曲轻雪的休憩之寝居内，曲轻雪果然还没有下榻入睡，在等着秦潇。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的意思是只要拿件不是黑色的就行，黑色看着闷......”曲轻雪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秦潇将这件显得十分美艳绝伦且盛气凌人的红柚锦衣荡在她的眼前。
　　秦潇随即露出了欣慰地笑容，一脸期待地柔声问她：“喜欢么？...”
　　纵然是在宫廷里呆了那么久的曲轻雪，也没见过如此美丽的红裳，她的双眸都闪着微光，刚想开口说喜欢，半晌才意识过来，自己怎么跟个小孩子过年看见了新衣服的表情一样？
　　于是极为重视形象的曲轻雪轻轻咳嗽了一声，强装淡定之后接过了红柚锦衣，“嗯，这还差不多。”
　　只是令秦潇觉得唯独欠妥之处是——红柚锦衣还是显得有些单薄了，行至这少鬼门之外的巫山之内，怕是曲轻雪要生凉受寒。
　　这时，秦潇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亲手制成的那件雪山银狐裘，恰恰是一件极好的御寒披风，若是与这红袖锦衣相称，更是令曲轻雪夺彩生光。
　　只是......那件狐裘，却是缘起于自身的情劫，而这个劫，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在了曲轻雪的身上。
　　思至此，秦潇的心中有些怅然了。
　　由于背负着思想包袱，于是秦潇也没有在曲轻雪的起居里打算驻足太久，送去了衣裳之后，便要打算离开了，“时辰不早了，千户大人您先好好休息，我也要回房准备入睡了。”
　　看到秦潇要离开，曲轻雪觉得有些不舍，于是便也打趣着问：“咦，原来仙人也需要睡觉的啊？”
　　明明调侃的这么一句话，秦潇却依然认真回答：“那是因为我还没成仙吧，仙人的话...也许真的不需要睡觉，反正，我也不知道......”犯起呆来的秦潇在曲轻雪的眼中显得分外可爱。
　　“呐，我说，仙人......”就见曲轻雪忽然邪笑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床榻，“上来，和我一起睡。”
　　“两间房，却是挤一张床，这是为何？”秦潇耸了耸肩并不解曲轻雪的乐。
　　随后，曲轻雪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小九九，“我就是想看看，仙人睡觉是不是不说梦话也不打呼噜，兴许...睡了一会儿后就起来打坐呢。”曲轻雪一边打趣着一边掩面而笑。
　　“你莫要再取笑我了...”秦潇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地用小指轻轻挠着耳鬓，随即又是怔怔开口道：“我若是仙人，那便更是不能与你同榻了，我...我先告辞了......”
　　说着秦潇便显得有些不自在的快步离去，曲轻雪心下却偷乐着想，哼，分明就是害羞了，还装什么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