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大闹剧场事件 ...
-
晚上6点50分时，我和祁悦十万火急地赶到了大礼堂。
在门口和周朕接了头，她就把我们领到一个绝佳的看戏位置上，然后又跑回后台准备去了。
离演出开始还有10分钟，大礼堂里就已经水泄不通。
我看了看周围对祁悦说：“乖乖……果然很多男同胞，想必都是冲着萧钰来的。”
“嘿嘿……你吃醋啦？满嘴的酸味。”祁悦奸笑。
“什么啊？！你整天脑子就不能想点八卦以外的事情吗？我吃哪门子的醋。”我连忙掩饰自己的神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祁悦看到了我脸红。
“看看看看……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这样，还说没吃醋。我看你啊……哼哼……”她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还好下一秒全场陷入黑暗，不然我的窘相定会暴露无遗。
“哟嗬！要开始了……”听祁悦的声音好像欢喜得不得了，天知道她盼这场戏盼了多久。
说实在的我也快等得不行了，不过多半目的是为了看看萧钰要脱衣服的那场戏到底有没有潜在隐患。
舞台上亮起来，一个臀部比肩膀还宽的女生迈着小步走到舞台中央，一张嘴竟然是个大舌头：
“各位老斯们，同学们，晚丧好！”
原来她是报幕员，那表情像自己要嫁人似的，嘴比刚才祁悦咧得还要夸张。
接着她在台上呲着大舌头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让我和祁悦捧腹到腿软的致辞，足足有一刻钟之久。
“下面，就请大家欣嗓这部精彩的话剧——《一人一夜》！”在台下此起彼伏的笑声中，报幕员心满意足地消失在幕后。
想必她也是千方百计走了不知多少回后门才争取到这个神圣的工作，人家也不容易，咱们不要笑得太大声就好。
我擦干笑出来的眼泪，目光炯炯地看着尚未拉开的大幕。
幕终于拉开了。
一个人出现在台上，我一看……是马洁！
她坐在道具梳妆台前，身着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穿着的那件旗袍，画了恰到好处的彩妆，风情万种地梳着头发。
观众里顿时爆发出一阵鼓掌喝彩声，还有人在吹口哨。
我呆呆地看着她，才想起她也是这场戏的演员之一。
她演得很投入，俨然一个旧上海的风尘女子，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妖娆的气息。
那种眼神……真像我在吻她时的……
“嘿！你怎么傻了？！嘴张这么大！”祁悦突然叫醒我，把我的神志拽了回来。
“嗯？……哦……没事……我那个……看戏呢！”我使劲儿甩甩头，给她一个特欲盖弥彰的笑脸。
“我看你是看人才对！”祁悦一个超级白眼砸过来。
“废话！戏不是人演的？！”
“狡辩！有用你那种眼神看戏的人吗？”
“好啦！我看人行了吧？快看吧！这时候还跟我抬杠……”
扭不过她，我以退为进。还好现在台下光线暗，不然祁悦看到我的表情一定会大骂我一顿……我确实看傻了，马洁那个样子……让我实在不敢回想。
正当我还愣着，四面八方骤然袭来的爆笑声让我又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我把焦距对好——嘿嘿……哈哈哈哈……周朕出场了。
只见她一摇三晃地甩着一张手绢就上来了，还好她没贴络腮胡子，不然我还真以为是如花在世——那打扮堪称头号老鸨，老鼠痣斗鸡眼血盆大口一应俱全。
身旁的祁老大已经笑到把我手臂都拧痛了。
我四下望望，一片东倒西歪。
我揉了揉太阳穴硬挺着看下去……一会儿一个痞子窜上来，一会儿又一个公子哥出场，台上热闹得像唱大戏，鬼晓得还要撑多久才能看见萧钰现身。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祁悦一巴掌把我拍醒：
“快看！！小钰出来了！！！”
我一下来了精神，“噌”就坐起来，一双眼睁得空前绝后的大。
一缕倩影飘然台上，台下顷刻间鸦雀无声……
幽幽柔光下，撩人心弦的琵琶声奏响，华丽佳人优雅呈现，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萧钰轻摆如柳细腰手持一把翎羽蒲扇缓缓走到台前对观众千娇百媚地一眨眼，霎时间台下狼嚎轰鸣，令人胆寒。
我的眼珠差点夺眶而出……这是那个清纯似水的人吗？现在我眼里绝对是一个能迷死全天下男人的绝艳女子，她的每一个神态中尽是勾人的妩媚，仿佛要把我的三魂气魄都吸了去……
祁悦也傻了，干张嘴不出声。她没去看过萧钰彩排，这么突然一个“打击”够她受的。
再看坐在舞台东侧的那群老师们，个个铁青着脸比赛翻鼻孔，可想而知萧钰让他们多么震惊。
全场的男性都疯了，争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玩命地伸脖子……
全场男性的女朋友们也都疯了，争着把男友拖回座位玩命地捂他们的眼……
动乱还没完，阵阵狼叫吵得我连台词都听不清。萧钰在台上继续大施媚功，搞得观众里都有人打了起来。我一看那边打架，默默感叹这女子不是一般的祸水，但是眼睛还是忍不住盯着她瞅，没办法……她的模样实在是太诱人了。韩晓林这个好导演立了大功，看来电影周还没开始就要弄个满城风雨了……
萧钰也真是的，装装样子也就罢了，干嘛那么投入啊？！看得我都快流鼻血，那些猥亵男还不集体去买止血绷带！呸……一群流氓！见了美女就像坐山雕见了腐尸，干脆让他们血流干死了算了，世界上少了堆垃圾而已……我一边看一边想。
以后的戏简直快演不下去，萧钰出一回场就是一片叫嚣声，还持久不退。最可恨的是祁悦那厮也跟着瞎参合地大叫，我哭丧着脸坐在台下像巨浪中的一叶孤舟。
又一幕开始了，我强忍着耳膜被震破的危险看戏。这一幕演的是一个叫“张生”的流氓男人包下那个叫“小夜”妓女准备风流一夜的事，我打起精神等着萧钰脱衣服的那一刻，心里怕得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叶子，你发什么抖？”祁悦的手被我死攥着，她疑惑地扭头问我。
“没事……”我底气不足地回答。
这时，我看到萧钰露出诱人的笑容看着和她搭戏的“张生”，慢慢伸出手……
“啊哟！……你干嘛啊！很痛哎……”祁悦被我捏得叫出声，但她的声音马上被观众震耳欲聋的叫声淹没。
让我窒息的一刻到了——萧钰将旗袍领子上的扣子一个一个解开来，对着那个男人轻浮地笑。
我的指甲不知不觉镶进祁悦的手掌里，疼得她杀鸡一样叫。
此时台下的轰响对我来说已经声如细蚊，我耳边全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不行……这样不行……我无法控制地站起来握紧拳头，牙齿磨得霍霍作响，恨不得将那个男的碎尸万段。
“干嘛啊你，坐下，都挡着后面的同学了……”祁悦好不容易才把我拉回座位。
我依旧看着舞台上的两个人，萧钰胸前的扣子已经全部解开，裸露出细致的锁骨和半个肩膀。男演员的眼睛就盯着她暴露的地方，还猥亵地笑。
“停！！！停~~！！！！……”我忍无可忍地斯吼，手舞足蹈，可惜大礼堂里太嘈杂，萧钰听不到我的喊声。
“叶子你这是怎么了？别人都在看我们哪！冷静一点！！”祁悦慌张地阻止我。
“哪个混蛋写的剧本？！我一定要宰了他~~~~……”我完全发了疯，比起那些男同学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时坐在我周围的男生连看好戏都忘了，都惊讶地看向我。
他们不明白我这人为什么对话剧这么恨之入骨。
周朕深不知鬼不觉地挤过来，抓住我就往外拖……
“？？？”大家看到“阿母”在对付一个观众，都瞠目结舌。
老师们也都莫名其妙地回头看。
很快我被祁悦和周朕两个人拖出大礼堂，一出门祁悦就给我一巴掌。
“你发什么疯？！”她抓着我的衣领前后摇晃，“看得好好的干嘛大喊大叫个没完？！还捣乱！”
“我要找韩晓林算账~~~……”我还不是很清醒。
周朕看着我，表情很无奈：“你这样闹我们还怎么演啊？到底什么事让你这样子？”
“还能是什么事！她看不得小钰那么演。”祁悦松开我，唉声叹气，“咳……我也挺吃惊的，小钰当众解衣服口子，让叶子怎么受得了！”
“什么？那是演戏嘛！韩导演说无伤大雅么！再说萧萧演脱戏二当家为什么这么激动？我真弄不明白……”周朕揉太阳穴。
祁悦看看我，不敢开口了。
我缓过劲来，尴尬得无地自容。
“算啦！幸好还在接着演。我要赶快回去了，下一场还有我的戏，老大，你看好她啊……”周朕说着跑回大礼堂。
“走吧，我们回去……”祁悦拉我，“你再发疯我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乖乖地跟着她。
“咳……你呀！连一场戏都不让我好好看完……”
“……”
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马洁的喊声：“等等！”
我一回头，脸上又挨了一下。
“白痴！”马洁骂道。
祁悦不知所以地看着她问我：“叶子，她为什么打你啊？”
“跟我回去！”马洁甩都不甩祁悦，拽起我往回走。
“哎！……那个……同学，我们认识你吗？”祁悦跟在后头哭笑不得。
我甩开马洁的手：“回去干什么？找气受？”
她停下脚步瞪着我：“你不回去就是个二百五窝囊废！萧钰都会看不起你！”
我被她骂得一愣。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你也就这么点能耐？看见她演这种戏你就受不了了？那以后让她怎么安心跟着你？！废物！我算是看透你了。”她骂完了继续往回走，这一回没拉我。
我二话没说就抓上祁悦跟她走。
“嗯？叶子，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就这么三两句……”
“她就是马洁。”我打断祁悦，“她说得没错。”
“啊？！哦，原来如此……”祁悦还真聪明，马上收声跟我回大礼堂去了。
马洁是对的，我真没用，连这点事都受不了。
这场话剧一定要看到底，我就不信一个狗屁剧本能奈何得了我……
进入大礼堂，我被观众们心有余悸的目光夹道欢迎着回到座位上。
“真丢死人了，你这个笨蛋……”祁悦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安下心。
舞台上没有萧钰，周朕和刚才演“张生”的蠢货在说着什么。
我木讷地看着，满脑子都是马洁的骂声。
马洁，又是马洁。她存心和我过不去吗？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然后说出那些最能深入我心里的话让我不得不面对现实……自从她走入我的记忆，我就变得越来越被动。
偷偷瞥一眼身边的祁悦，她好像已经猜到我对萧钰的心思了，虽然总拿戏谑的话跟我开玩笑，但是刚才在迟钝的周朕面前还帮我保密，我很感谢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演出终于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落幕了。
萧钰和其他演员全体站在台上，接受观众的喝彩。
她总算看见了我，冲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也对她笑着，只是笑容里有一些虚伪。
演员谢幕结束后，演出刚开始时出来致词的那个报幕员又站出来表演大舌头特技了，她咬着麦克风说道：“各位观纵！接下来我们还有一个余兴节目！那就四……我们请到了当红艺人A先生！他也看了这次的演粗，大家鼓藏（第三声）欢迎，有请A先僧为大家作演粗总结！”
我靠……早料到有这么一出了，真俗。
追光打过去，那个A大猴子似的跳上舞台接过报幕员手里的麦很做作地朝台下挥手致意。
这一次轮到所有女性疯狂了，祁悦旁边坐着的一个女生跳着脚大喊“A，我爱你！！！！……”再看她男朋友鼻子已经气得跑他姥姥家去了。
“各位Q大的朋友们！你们好吗~~~！”酸溜溜。
“好~~~~！！！……”甜叽叽。
我十分想反胃，因为祁悦也一副欠扁的样子冲A尖叫。
A口若悬河地在台上大侃看戏的感想，还时不时地对女生们放电……讲了大半天他兴致勃勃地谈到了萧钰，说着说着居然让报幕员把萧钰从后台叫出来说要表示对她的赞赏！
“真的假的？他不会看上小钰准备约她吃晚饭吧？！”祁悦在我耳边小声说。
“他敢！”我伸出左手，翘起中指，“看我不废了他！”
“啧啧啧……耗子扛枪……”祁老大用极度蔑视地眼光看着我。
这时萧钰上台来了，A见了她马上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喏……”祁悦八卦地看着我努努嘴。
“他找死……”说着我就要发飙，马上被祁悦拽住。
“我看你是越来越胆大了哦！众目睽睽之下想怎样啊你？”她狠狠敲我脑袋一下，“给我老实一点！醋坛子。”
台上，A满面春风地搭着小钰的肩膀大抒特抒：“今天表现最突出的就是女主角了！演得很好！很有朝演艺圈发展的潜力嘛……”
妈的……果然居心不良。
再看萧钰，她一脸害羞地站在A身边，掩饰不了的激动。
我想我的鼻子也已经回姥姥家了……
当我听到A说打算把萧钰介绍到他的公司签约时，我彻底傻了。
有没有搞错？！动真格的！！！
忘了身在何处的我望着舞台上的两人痴痴地问：
“我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大闹剧场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