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心碎的难产事件 ...
-
这顿饭吃得很……很……让我怎么说！！
吃得简直要噎死人了……
我之前因为要当主厨，所以就让小羽陪着我那俩奶奶辈儿的姐姐聊天，怎料想我搞定了晚饭出来一看这仨人……真别说这是我家，不然我会以为是进了蜡像馆。
小羽不爱跟生人说话就算了，连猴子姐也悄声细语没什么话说可真让我没辙……
好吧，咱吃饭，怎么说今儿也是好日子。
于是乎！哎……
小周从坐到饭桌上开始就一言不发地吃东西，我指哪个她吃哪个，一张脸全扣在自己碗里，跟她说什么也只是笑一下随意带过。
祁老大呢，自然是嘴上不歇着手也不闲，打着哈哈拦下孕妇不该吃的东西，朕朕夹一块她就立马往自己碗里抢，说这个你不能吃你看着我吃吧啊吃这个这个好吃……
我翻个白眼儿……好吧这是我的疏忽，我缺心眼儿忘了朕朕怀着孩子。
再看我媳妇儿——好么吃半天了吃空气呢啊？！好歹你动动筷子行不？光看着我们几个忙活？
今儿这都怎么了，难不成老黄历上写着——忌：做客，交谈，便饭，孕妇出门……？？
“来来来，为了我的大好事业，来干一杯！”我尴尬地笑笑，端起酒杯，“朕朕你以汤代酒吧，这汤没事儿可以随便喝。”
这会儿心里一阵闹腾……挺高兴的一顿饭吃得跟鸿门宴一样，很明显的我这俩老友是揣着心事儿上门的。
我只能装傻带领起桌面的气氛吧，总得先把肚子填饱再商议社稷大事，嗯，得淡定，如果连我都被感染了奇怪的情绪，那这顿饭还有什么意义……
出乎我预料的，胡羽头一个举起酒杯。
她看着我，琥珀色的眼仁儿还是那么清澈动人，薄唇颤了颤，仿佛想告诉我什么，却始终没有出声……
“啊、啊~~好！干了！朕啊，听二当家的，来……”这是我生平头一次见到祁悦慢了半拍的样子，帮朕朕盛汤还能烫了爪子，那状态分明就是有心事掖不住还硬要往里掖的德行……
“怎么了你这是？”不动声色地递过去纸巾，我抬眼盯着老大。
“没啊！哈哈、没……不就没注意浪费了一点儿你的手艺嘛，小气！”她眼光一转，端起酒杯，对着小羽嘿嘿地乐，“我就随了这呆子叫你‘小羽’吧？经常听她说起家里事儿，咱也算是自来熟了，不过头一次来叨扰，我先干为敬！”
得，我刚才那祝酒辞被盖了帽。
小羽脸一红，连忙回敬：“哪里，祁姐你太客气了，非常欢迎你们来做客！”说完也一仰脖子。
我也跟着先喝了再说……今儿这啤酒怎么喝不出滋味儿来？
“……哈！吃菜吃菜！全是我的私房菜，没想到吧？”
“嗯，看不出来你小子也会有系上围裙下厨房的一天啊，真‘懂事长’了！”
“呸，比不过你们家老李！‘总煎’当得也不错么。”
“哈哈哈……”
医院的长廊里，我颓然坐着，脚边拖着一道很长的阴影………………
距离上次那顿饭已经过了大概两个月了吧。
我们从大学一直到现在，哭过笑过打过闹过，还不是都好好的么？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我抬起头，一股酸痛从脖根直冲上来……倦怠地望见胡羽遥远的身影。
她看到我望向她这边，随即停下，站在息壤的医院前厅，定定地与我对视。
在她身边经过的人们仿佛全部都违背了时间定律一般放缓了脚步，迟钝地与她擦身而过……
没有错过那眉间传递而来的疼惜，就靠着彼此眼波中一丝旁人无法觉察的默契，我尽力舒展开面部肌肉，提起嘴角。
真是的，你为难什么劲儿啊，小傻瓜……看着同样面露疲色的她，周身泛起细细绵绵的温意，我起身迎上前。
只有将这个人霸占在怀中，才能减轻心底的不安，我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在她瘦削的肩窝里，狠狠吸气，让鼻腔中充满自己熟悉的体香，几近麻木的四肢和大脑才得以片刻安宁……
“早产，而且是难产，没时间拖延了，必须决定一下是否要剖腹产来取出孩子，不过对产妇的伤害会很大，各位请做好必要的心理准备吧，我们会尽力保全母子。”
大夫淡然地撇下这几句话，逐一看向我们。
我望着头上那顶让我眩晕的指示灯，泄愤似的猛然使劲儿在脸上揉了一把，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干人等。
“为什么她非要生下这孩子……哈？”忍了很久的话终于问出来，问出来后连我自己都在鄙夷自己的人格。
也许是我无情，也许是上天冷眼，但是躺在那儿承受伤痛的是我这一生都难得的挚友，而她肚子里的生命却是一个让我恨到骨子里的男人留下的种。
我闭上眼，满心针扎地疼楚……
还记得，在面对我们不理解的目光和质问时，小周只是垂下眼帘，平静地回答：
“这是我的孩子，十月怀胎的骨血，无论如何我要生下来……跟那个人无关。”
再睁开眼时看到祁悦抹了把眼泪，借着拨弄刘海的动作看向了李毅，李毅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抖了抖，瞟了我一眼赶忙调转视线看向身边的胡羽……接到陌生的视线，胡羽愣了一下，目光摇移，在身后的阴影里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看回来，难得对我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那片阴影里……那片阴影……那阴影…………
“混蛋！！！！”我猛地攥拳冲上前……
“喂！青阳……”胡羽立刻有所反应，伸出手臂在我胸口撑紧，一把把我圈到她身边，使劲儿拖住我的拳头，攥在手心里，“你又发什么疯？”
“先把火气收一下，还是解决眼前问题要紧！”李毅拍拍我的肩膀，从我身后上前一步，看着我怒视的人，“大夫在等家属的答复，我们都无权决定，你还是说句话吧。”
“是啊……你说句话……你让……你让小周在里面……她疼一分我们……更疼啊！……我求求你快说……说句话吧……”祁悦又泣不成声，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也未听过她这么伤心地求过人。
我知道，小周在她心里，比在我心里，更珍重。
时间已经等不及在无声地叫嚣着，此刻，所有人，都在看着一道影子。
“对不起，不过可能我说对不起已经不能挽回什么了……我愿意赔偿周朕的一切损失！但是这孩子……不能要。因为……”
到底是时间更残忍，还是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
“你丫说什么！！！！！”
“等等！叶子！听他说完……”
等不及了，我的拳头已经砸上岳非的脸。
这个人……我真的看错了，瞎了我的狗眼！！！！
“喂！这是医院，拦着她啊……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小叶……先住手……”
“你冷静点儿，听到没有！！”
“过来帮忙啊！她疯了快……”
我望着自己手上的血渍，不知是目光在颤抖还是双手在颤抖。
忽明忽暗的灯光晃在我侧脸上。
伴着那些脱离了精神控制的泪水……
“剖腹产吧……”
吐了一口血水以后，岳非扶正眼镜，说了一句话。
大夫听罢就立即转身离开准备手术。
而我，被李毅和胡羽拖着，踉跄地向长廊对面的洗漱间走去……
你如果不说这句话，我就打死你！
我合上沉重的眼皮，任由他们拖着，双手的骨节已经没了知觉…………
周朕和岳非的事，我是最后一个得知的人。
祁悦说没敢太早告诉我，是小周的意思，她知道，我这脾气。
小周怀孕快两个月时，岳非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其实早在他们恋爱之前，这个女人就和岳非暧昧不清了很多年，并多次为他堕胎，最后也没能踏进岳家大门。
小周在恋爱时期曾经看到过这女人跟岳非有过几次秘密约会，为此和岳非有过争吵，但是岳非当时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和那女的见面是为了了断干净，他一心只想跟小周结婚……小周听罢也只好忍下这委屈。
但是后来事实并不是像岳非说的那样，婚后，起初日子还算平淡幸福，渐渐的小周却发现岳非开始假借开会或出差的理由经常外宿不归，而就在那时，小周发觉自己有了身孕。
一开始小周以为是自己的妊娠反应导致情绪不稳才心生疑虑，可后来慢慢发现岳非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甚至无情，而那些借口到了最后他竟然已经无心再掩饰，索性对小周坦白了自己的婚外情——还是那个女人，还是旧情难忘。
最让小周愤怒的是，那女人几乎在同时也再次怀了岳非的孩子！
当两个孕妇见面的那一刻，岳非没有站在小周身边……那女人带着胜利的表情挑衅说：
他不爱你，他爱的始终是我，我可以为他不要这孩子，我只要他，你行么？
小周在经历了痛苦的背叛打击后，反而变得冷静，她将自己封闭起来，没有将这一系列变故告诉任何朋友，也没有通知家人，就这样过了几个月的独身生活，而那时，岳非带着他的情妇去了外地。
当祁悦找到小周，得知这一切时，小周的状态已经有些虚脱。她坚持每天上班，回家收拾屋子，洗衣做饭……却整夜失眠，神经衰弱，食欲不振，因为孕期又不愿吃药，就这么一直耗着精神。
祁悦大骂了小周一顿，带她去医院，最后得出结论——轻度抑郁症。
小周被祁悦抱在怀里，听着她大哭，自己却一滴泪没掉下，祁悦骂她太脆弱，被个臭男人始乱终弃就抑郁，小周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床边她与岳非的合照，苦笑着说老大你不懂……
“是！我不懂！我真恨不得跟她调换一下！如果是我，阉了那畜生也不会就这么放他在外面逍遥！！！那娘们儿怀的是他的孩子，小周怀的不是么？！？！……小周也疯了，都这样了还不放弃！怎么劝都不听，非要生！”
“老大……不要再说跟他一样的话了……这是我的孩子啊。”
……
我听着她们的对话，整个脑子逐渐进入混沌状态，直到完全放空…………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心碎的难产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