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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   三天后,大漠依旧,长河落日,却幽幽飘起了鹅毛大雪,今年冬天是十年又一次大雪,对作战极为不利。江宇歌正在搏斗场习武,耳边号角连绵不觉,他立时怔忡,正要询问之时,远处一阵吵闹,一个人冲了进
      来,那人满身血污,呼吸粗重,步伐也有些缓滞,显然是受了重伤。
      “卫先锋!”人群里有人惊呼出声,一把将他扶住,神色凛冽。
      看清了扶住他的人,卫先锋剧烈的喘息着,指着北方黄土尘灰、沸沸扬扬,断断续续道:“糟了……辰定王
      率兵……打过来……了。”话毕,登时断了气。
      江宇歌毫不迟疑,大喝一声:“击鼓集合兵马,马上出营备战。”说完,旋即接过下属递过的长剑,来不及
      嘱咐营里的女子,迅速披挂停当,纵跃上了点将台。是的,国难当头,儿女私情都显的无关紧要了。
      他高举‘辟天’剑,对着天外众将士大喊:“而今到了大宋生死存亡之际,众英雄必然拼尽全力,阻止外族
      叛徒压境得逞!”江宇歌亲自击鼓呐喊,激烈的声响一直传到里许,本是炊烟飘雪的大营立时严整起来,乱成
      一团说笑的将士们徒然间鸦雀无声,仅仅一柱香,台下已集结了各部人马。
      “回统帅,沉月与回元将军已出百里阻拦女真大军,人马被调唯剩十万,不及对方四分之三。”听到探子回报,江宇歌心下一暗,眉头蹙紧。
      如今看到统帅沉默,众人更是心惊肉跳,部里两名领兵大将已出,他又无任何带兵经验,如今朝廷叛徒压
      境在即,然而,对方的人马已由方才一线转为南北夹击,现在大宋是被围击者,又当如何突围?
      大军齐毕,正待出发,忽然,前方火光炸开、鼓声喧天,仿佛无数烟雾弹猝然升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
      吸引过去。糟糕,前线已经吃紧,回元他们带人马直入对方死穴,并未带齐粮草,而后方镇守已经失控,草料
      场被烧,大宋兵马在一昔间被围剿。
      失神了片刻,江宇歌猛地放下鼓锤,看着十万人马齐聚当下,处变不惊地缓缓下令:“大军分东南西北由
      前军变后军,各出四条小路突围,带骑兵一万直接进攻,另外步兵散在两翼。“号令到处,十万人马如比翼鸟
      般突然变幻队形,四部军队形聚神聚,兵甲铿锵,向北挺进。众人势如破竹,声势浩大,虽然此战一结生死难
      料,然而为保我大宋百年基业,纵是四周政权纷纷齐应,也是一战倾倒!
      行出十里许,便见辰定王已带了人马厮杀,其势气凶险无比。
      看情形,江宇歌立刻下令:“北军结罗盘阵势,战斗经验在五年之上者等待暗杀时机。”掉转马头,他迅速
      对着各部进行安排。
      辰定王冷眼看着他,目光复杂。江宇歌勒住马,也凝视住他,大声呵斥:“逆贼,朝廷对你不薄,何要敌
      卖国?”
      辰定王仰头大笑,宛若死神:“哈哈……等你军被剐杀完毕,自然就知这大宋是谁天下。”他冷笑下来,神
      色转为愤怒:“江宇歌,你与风儿似是好的过火了,今天我若留你全尸,大宋江山任你拿去!”
      “一言为定!我倒要看看鹿死谁手。”长剑出头,不染血而不休,四处战云密布,军士井然有序的等待帅
      发令,眼里都是为大宋拼死一博的狠厉。
      “军队全数分开,一挡十,无论如何也要突围。主意,敌军主力为南方六十二度。”那里果然厚厚都是马。
      虽然对大宋军帐采取只围不攻的形式,然而势力却一直持续猛增。江宇歌下令攻破堡垒,命令一传十,十传百,
      百传千,燃烧起众将平乱之火。
      辰定王麾下一纵队首领旋即走出,声音冷涩:“江宇歌,你若安分不动,归顺我辰定王爷,你老母老父恐
      怕还能逃离一死之命。”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扫向当中的戎装将领,看他低眉沉思,各个也躁动起来-----
      连江统帅的父母都被挟持,而因一直长期出战才将家移到戍边的他们,家人是否安康?一瞬间,马蹄也跟着焦
      急乱踏,军心浮动。
      “逃者,杀无赦!”冷面将军眯起眼睛,冷冷道:“小将父母能为国捐躯,乃是一大荣幸,有何可悔?”话
      毕,他高举长剑,发命:“谁若心系儿女、预备逃离者,全数斩杀。大军……立刻杀出突围!”
      几十万的战场,一时间静的出奇。
      看威胁他不成,叛军怔忡。不多时,只见敌方已弓上悬箭,劲弩如飞蝗扑食,所向披靡。狭路相逢,勇者
      胜。两只猛虎纠缠不休,十里外即可见战云硝烟,兵荒马乱。
      远处,忽然风雪狂舞,之间一支骑兵由远而至,打头之人尤为勇猛,所到之处竟无人敢阻。
      辰定王闻声而望,目光凝滞,“风儿……”
      那人并没理会他,只是对着百米外的好友厉声道:“宇歌,分路,让我进来!”话音未落,只见如铁桶一般
      牢固的军队顿时分成两路,留下一条道,让百米外的来人融入大军。众人一看是他,立时振奋起来。江宇歌有
      些无奈的笑了笑------果然,只有这个人才是个整个军队的重心柱吧!
      等那支大队奔腾进来,江宇歌笑着回问:“怎么,你终于肯出现了,终于肯告知我----你的真实身份了?”
      “你生气了?”那人喘息了一下,误会了好友的意思:“早知如此,倒希望瞒你一辈子。”
      “好啊,”江宇歌的声音冷下来,“你若是希望投到你哥帐下,我自也不拦你,你要战便战,你若想我降也可以。”本来心里便窝着火,被他一点,就全数着了起来,他嘲讽地笑了笑,凝视对方。
      被愤怒冲晕头脑,竟忘记目下维系的是国家大义。
      被他说得一愣,沈风咬了咬唇不答,四周的将士都怔忡地看着------相互挑衅的两个人,势气立时落了一半。
      “风儿,你过来!”辰定王蹙紧了眉头,有些颤抖的命令敌方里的沈风,然而戎装的将军一眼也没看他只
      对着身侧的好友,目光黯淡。
      “你不信我。”像是疑问,更多是陈述,沈风目光一转,变为高亢清亮,他扔了佩剑,淡淡道:“那就照我
      给回元说的-----你挟持我,或者凌迟我都随便,目前就算你我是仇人,为了国土也必须联合一致。”
      江宇歌一震,感觉内心有狂热的暗潮涌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风蹙了蹙眉,一把拉过他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决,“愣什么!叫你做,你做就是了。”
      前者沉默的原因不仅只是担心好友的性命,古来为了争权夺利,兄弟手足自相残杀的例子难道还不少?权
      势便是俘获人心的毒药,一沾即死。如若后者死的不值,那么他少的便不是自己的祖国和百姓那么简单-----他少的,是最能刺痛到他内心的东西。
      犹豫了片刻,周围的厮杀声仿佛再也无法入他耳,军队随他的手势立刻分成游骑小队、由内侧遁入。江宇
      歌大声对下属吩咐:“来人,拿金钉与十字架过来。”
      大雪纷飞,遮住了唯一可见的光线,今日阴云食月,四下都是漆黑一片,只有鹅毛般的白雪无声无息飘落,
      将原本生机勃勃的大漠覆盖起来,四周瞬间变的肃杀和可怖。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淌在地上,仿佛寒雪山巅上
      尤自盛开的芍药花,红的耀眼夺目。
      一根巨大的金针穿过了手掌,将戎装的将军洞穿在十字架上,血大部分流淌到前胸,已经成冰。根本没有
      想到会发生如下事,双方争斗者一时寂静下来,衬托出雪落的呼啸。
      “放他下来!堂堂擒天大捕快居然也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么?”一把揪紧了骏马的鬃毛,辰定王的面色沧
      白得近乎透明,“国家恩怨犯不着动用私人过节!你放了风儿。”
      “怎么?你心疼了啊……”江宇歌冷笑着,手里逗玩着一支巨大金针,说是针,其实顶心已有指甲盖粗小。
      冷面的将军看着辰定王,金针丝毫不迟疑的穿入了沈风右手,因为夜深的缘故-----无法看清,其实施刑者的手
      比受刑者的还要颤抖。
      “够了!”辰定王目眦欲裂,敏捷的翻身下马,打了个停战的手势,一时间,所有人马按来时站队迅速排列
      好,重伤者为后,勇猛者打头列。“风儿和你是多年好友,你如何下得了手?”
      “不是您说让我离他远些么,我可照您说的做了,如今您又翻悔了么,既然如此,您如何在三军中树立威
      信!倒不若……”紧接着是左脚,那一根根针头,带着猩红的血色、为惨败的世界平添了一丝色泽。“呵,让
      我对付你?可是,对付风才会让你最痛啊!”
      见对方犹豫不觉,最后一根针即将刺下去,然而江宇歌却顿住了手,双手在虚空微微颤抖,他苍白着脸,
      低声对重伤之人道:“再下去,你真的就成残废了,风,还要继续么?”
      沈风微微睁开眼睛,那里一闪而过的绝亮之色,带着天地为之动容的坚韧,虽然被刑法折磨的失却了光彩,
      依然能够另人联想到----那种世间无法匹敌的惊艳!沈风张了下嘴,声音低沉而嘶哑:“继续。”
      江宇歌高高举起金针,眼泪终于忍不住,如珍珠落盘一样簌簌而下,和着对方的鲜血向着永无止境流去。
      金针向着更深处戳了几分,沈风的眉宇迅速蹙了一下,却依然没有半点□□出来。这样坚强的人,终于忍不了
      刑法的折磨,然而,为了他的哥哥,为了整个大宋,他付出了常人无法想像的代价!
      就在敌方上将愣神之际,江宇歌大声吩咐:“步兵退后三步,暗杀者从后线攻入,务必生擒叛军上将!”辟
      天长剑如长虹划过,带着凌厉之势-----身后,则是如波涛般汹涌的军士,刹那间融入了硝烟的战场。
      此时,沈风被护后,江宇歌毫不迟疑,迅速拔剑而起,“抓活的,莫要让他死!”那一骑立刻飞奔而来,马
      上弦响连连,避开了对方的要害,然而,此时战争大利转,居然一人被数人围攻,辰定王因沈风的原因而落后
      大军,此时居然像箭靶子般被琐在了中心。
      此时,无尽的大漠变成了修罗场,只见旗帜翻飞,兵马来去,厮杀号角声连天。
      辰定王后仰躲剑,然而毕竟无三头六臂,只觉左手一阵酥麻,本想上弦拉弓的手徒然空松,江宇歌对着他
      的右手连珠三箭,到了近处,忽然卸了腰间的长鞭,鞭光恰似月色,如水银铺地,一时间顿开了天地暗色,辰
      定王挨了一记,被强大力量震下了马背,只见后方一人杀出,绳索由前后侧甩入,立时将他缠住。
      大宋气势如虎,叛军大多狼狈而逃,如今看到首领被擒,各个都噤若寒蝉,没人再敢挑头,江宇歌举起鞭
      稍,声音嘶哑高亢:“首领已获,协从罔治!快束手就擒,否则一切和平破裂。”
      叛军见他们就要掩杀过去,立时拔腿撤退,然而尚有一些还在固守作战。
      “住手!撤退。”被捕的人站了起来,辰定王神色凛冽地对下属吩咐,话音刚落,那些人相觑失色,瞬间抽
      马而去,跟上了奔逃的大部队。
      “风,你还好吧?”江宇歌小心翼翼的拔下了金针,感觉内心凉了一片。这个家伙,到底还想不想活,居然想出这等方法,“奇怪,敌方兵力怎么少了许多,我大概看了一下,竟与我们差不多。”
      “小雪在半路点了油,烧死了些。”说到这个名字,那个重伤之人终于忍不住扬了扬嘴角。显然对方误会成了潮心,也含情地笑了笑,道:“是啊,这一路来,总觉得她变的不似往日了,似乎多了些思想和手段。”
      “手段?”沈风蹙着眉问他,“变坚强了才对。恩……你找到她了?为了你,她孤身前来大营,你需对她好些,否则……”话到了一半,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全身的伤口立时绷开,鲜血急速了流下。
      孤身前来,明明、明明是他自己带她来的,还被万岁爷赐了大婚------难道风和他说的,不是一个人?
      沉默中,左前方忽然杀出了一骑,全身是血,很多时都险些落下马背,那人死死扣住马缰,喘息着大喊:“江统帅,女真大军打来了,回元……回元将军正在死守!”
      “什么!”两人都吃惊的高呼一声,“怎么这么快,糟了!”
      “沉月,你带着沈将军回营休息,我现下就去接应回元。”重新上了马,所有人迅速整顿完毕。大雪越落越多,将所有能见之物都覆盖住了,这场大战打的昏天黑日,晨光居然迟迟不来!江宇歌摸了摸长剑,撕声大吼:“重伤人务必回帐疗养,所有能战者随我前去攻打女真大军,不得殆误!”

      黑夜给人以扑朔迷离之感,四周连绵起伏的群山仿佛铁线白描,被大雪摇摇晃晃,似将天都压下来。
      激战的号角连绵起伏,苍凉而雄厚。军中有人叛出,引得众人绕了弯路,居然被落进峡谷山堑内,一时间兵荒马乱。回元回望着南方天际,心知江宇歌已摆脱了敌军束缚,不久将至,然而,女真大军看似全盘上阵,如今也是凶多吉少了。
      “全数列队,成十字形散入,弓拉满月。”本是慌得不可开交的军队-----在听到首领的发令后,逐渐都安静下来,各个在黑夜中寻找突破口。然而因为大雪的缘故,一路燃起的火把都被寒冰覆灭,若是利用长明灯的话,光线以南为背光,那么只能叫敌军占了便宜。
      短短一刻,回元立刻做出了判断,立时高声呵令:“东南西北各处纷纷围困上前,将敌军集中在中央,务必要射落敌方烛火。”话音未落,就已见女真大军首领下令燃起长明灯,然而一串灯笼尚未近天,回元徒然四顾回天,箭弦猛拉,“刷”地一声过去,峭壁上女真大将头顶上的纸灯应手而落。
      峡谷立刻陷入完全黑暗中,回元披甲上阵,怒火中烧,直直砍向女真大将,无论四周袭了多少敌军,他仿佛疯了一般握剑杀入敌阵,所谓不破楼兰终不还。不多时,全身已然染满血污,然而是塞外冰寒之夜,血液未落尽便转瞬成冰。几个来回,一行只有数百人而返,可想此刻惨烈。
      回元急促的呼吸着,忽然,背后猛飞一箭,气道凌厉迅猛,他迅速后仰翻身,贴着箭道而过,然而竟有更多箭羽如雨般纷纷扎落。三箭齐并之时,避之不及,不晓却另有一矢横切而入,双箭互抵后、折断在当下。
      回元闻声回头,便见一道绿光碧波荡漾、自如的穿梭在双军中,光线时暗时明,似能穿透胸膛,那些凌厉的箭羽均是出自这道绿光。到了山巅,绿光转瞬回旋,带起强大气流与黄沙,只见一女子立于崖上,双手拉弓,在变幻颇大的人群中迅速锁定目标,虽看似她只持了一箭,却有无数银光连连而过,一箭刺入女真大将-----矢箭入口,直惯后脑,此人当下必死无疑。
      -------发箭的居然是江宇歌的未婚妻、潮心。
      那一击弓如满月,箭似流星,所到之处,所向无敌。回元和着满身的血蹙紧眉头,黑暗中,那一身绿衣一闪即没。随之而来的便是清晰的筝曲----曲调带着十足的力度,指引着狭路迷失的大宋军队。那声音响彻四野,宛若大火横冲直撞,顺势融化所有堵截,又能当空破月,浩瀚搏江,宛若烟花四溢,水滴石穿。
      那一声声相当有节奏,却比以往更加急促慌乱,弹琴之人的心也因此起伏不定,却有强大意念。那曲子赫然是玄门俺的《秦拓若》-----只要是认识江宇歌的人都听过的筝曲。
      火光大作,曲调慷自远方飘来,慨入心,有如四面楚歌,敌军忽有泣泪之声----开始本如萤虫烛火,哭声甚微,到后来沿袭到整个军阵内,所谓军士厌战,女真大军一时竟无从安排,各自慌乱了阵脚。
      虚空中忽然划出一道绿光,潮心站在大宋军队前方,蹙眉冷冷道:“可是雪燃弹得琴么?”
      “不错。”回元低低答了一声,便再不多话,立刻传令三军:“大家往南方破入,跟随筝曲,马上急行军。”随着声音来源,宋军恢复了以往的冷静镇定,井然有序的组织好队伍,向着山堑内的唯一突破口流入。然而,女真大军大势还在,一时间,忽然从后方偷袭,双方立时厮杀起来。
      潮心向着雪燃的方向冷冷一笑,自语道:“雪燃,既然你想死,那我便助你一臂。”音调虽微,但回元在近处,立刻慌了神,急问:“你想干什么?”可是,潮心根本不理他,只是点足一跃,借力跃上高空,如闪电流星般迅速消失在夜幕里。回元也想掉转马头跟去,却被前方战事紧逼,无奈下只后重新深入战斗。
      因为,他是首领!
      天空终于露出了一点莹白,太阳从山巅的入口别出了头,带着薄薄的色泽,大雪还在无声无息的飘落,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大雪中沉淀-----短短一夜间,仿佛所有都改变了,一切有如梦幻泡影,再盛放过后转瞬枯萎。那些战士骄傲的惊魂,却留在了天幕中最深的那片云雾中,原来,一切都是稍纵即逝的。
      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孤军奋战,想得到挽救,却沦落得更深。也许,无所谓痛苦,无所谓难过,也许这一生中,战士永远逃脱不掉属于他的铁笼,然而他们却在努力,因为自由便是梦想。
      黄尘滚滚,救援赶至,胜利在望。两骑人马遥望而笑,仿佛一切伤痛都将随之流逝。驰近之时,两位将领忽然互击一掌,神色凛冽却尤自带了笑意和泪水,恶战即休,恍若隔世。
      江宇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目光里有赞许与钦佩:“难为你了。”一句话毕,两人紧紧相拥,所谓患难见真情,而战场上这燃烧的兄弟情谊,胜得旌旗十万,胜得浪卷滔天。没有浪费丝毫时间,江宇歌重新凝重起来,用极其简洁的话问清了战况,两人低低交谈了几声,马上确立新的部署。
      “带一千人马拦截有侧,将游骑散队分配给步兵,后部队不得超过十人。如若条件允许,调整新的暗杀机构。再带重伤着回营休息。目下情况已不如来时苛刻,你已力尽,剩下之事就放心交给我吧。”江宇歌叹息了一声,低低道:“来得迟了,对不住。”
      眼看当下之人,胸口、面颊、双臂,脊背,到处都混满鲜血,除却衣物,整个人想必都要被扎透了吧,这样的伤势,居然还能使他临危不乱的处理战时-----的确另人自愧不如。
      回元客气的笑了一下,“沈将军来了么?他可好?”
      “不好。”江宇歌微微蹙起眉头,声音疲惫:“这场战斗、对于我们两兄弟倒也是兼顾公平,如今便是谁也不欠谁。”
      “他……”回元也觉得他神色有异。
      “好了,你立刻下令,点齐人马随我急奔前线,女真大军在前方恐也有埋伏。”匆匆打断了对方的话,只是希望他在此时此刻不要因为任何人而乱了分寸,“回去我在与你明说。”
      “明说什么?呵呵,你们看!”女真先锋忽然指对东方天际,那里燃起一路熊熊大火,便是刚才筝曲的所在地。“那个娘们乱了我军方寸,如何还能苟活于世?”说完,女真先锋仰头狂笑。
      回元猛地一惊,不知何时,那曲声已歇,况且潮心早已追了上去,雪燃是否遭遇不幸了?“雪燃……雪燃、她一定出了事,我去找她。”
      提到这个名字,江宇歌眸子里的关切立刻被一抹恐惧代替。怎么?雪儿也参与了这场争夺么?
      “来不及带人回营了,对不住!”此时的回元再顾不上什么,立时拨转马头,朝着山巅上急奔。国家大义和个人感情,孰轻孰重,孰取孰舍,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于登天。
      江宇歌脸色逐渐苍白,然而迟疑只是片刻,他又回过头去:“拦截女真大军于原地,全力捕杀!”他头也不回的追击上了女真先锋,长剑出袖,登时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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