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庄生晓梦迷蝴蝶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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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躺在软榻上的范晴缓缓睁开眼，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砸在凉席上，留下了深色的印记。
“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惊醒了还在恍惚的范晴，猛地转过头去却见一个穿着素白色旗袍，大概二十五左右的盘发女子坐在不远处的茶几旁，一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带着淡淡笑意，从香炉中钻出的几缕青烟笼罩在她的身旁，飘渺而又恬静。
记忆逐渐归位，现实的，梦里的，全部混杂在脑海里，巨大的负荷让她险些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又或者说……都是真的。
范晴叹了口气压住了心中莫名的波动，歉然地对女子笑了笑：“嗯，醒了。”
舒叶对她刚刚的恍惚没有半点不耐和烦躁，好像是已经习惯了对于这种事的等待，只是含着笑容伸出手示意：“过来坐下吧。”
范晴起身下榻，突然间的失力让她脚一软，一股不知从哪来的柔和力量缓缓包围了她，帮她稳住了身体。范晴也对这样的灵异事件见怪不怪，身旁的怪力消失后就迈步走到了茶几旁边坐了下来。摆在她面前的有一杯早就沏好的茶，范晴拿起杯子轻抿一口，不冷不热温度刚好，这个人像是早就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来一样，掐准了时间把茶提前沏好。
但是说来也怪，喝了一口茶脑子里乱糟糟的东西突然清晰了，从刚刚就烦躁不安的心也慢慢平静。范晴把手里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瓷杯放下，深吸口气说道：“谢谢……”
“不用谢。”舒叶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多了一杯茶，茶香四溢，她端起杯子放到面前轻吸口气，然后递到嘴边呷了口，“我是个商人，服务客人是我的责任。”
商人？范晴不禁想到了这家店的经营方式。她还知道自己是个商人，从没见过真的亏本的商人。
像是看不懂范晴脸上的调侃一般，舒叶站起身在旁边的书柜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张破旧的羊皮纸，对范晴说：“既然是商人，服务结束，我也应该收取相对的报酬了。”
她把羊皮纸放到了范晴面前，说：“你刚刚的梦，梦见了自己是谁？把那个名字，写下来吧。”
“这就是报酬？”范晴哑然，转头看到摆在羊皮纸旁边的毛笔和砚台，无奈地打趣道：“不过……不会要我写软笔字吧？”
“当然不是，那只是装饰。古老的茶馆也要跟进时代的进步啊。”舒叶笑着，把一支钢笔递到了范晴面前，“用这个吧。”
范晴从舒叶那里接过钢笔，她从未这么认真去写一个名字，一笔一画像是倾尽所有。当她写完最后一个笔画的时候，红色的字迹瞬间消失，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舒叶接过羊皮纸，摸出一个陈旧的木盒郑重地放入其中，然后把它锁了起来。看着她的举止，范晴感觉心里好像空落落的，似乎丢了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不见。
“老板…”
“范小姐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梦里的一切，是真的发生过吗？”
舒叶低下头对上了范晴的视线，笑：“庄周梦蝶，他可分清了自己是蝴蝶还是庄周？”
短暂的沉默之后，范晴起身：“……谢谢。”
“不用谢，互惠互利。如果不介意的话也还今后请多关照本店生意。”
范晴失笑，点了点头走向了门外。
“一定。”
在她合上门的刹那，刚刚落锁的木盒微光一闪，最后归于平静。
“‘我只是个商人’，‘互惠互利’……说得可真好啊舒大老板？”
一只白底黑斑的花猫跳上了舒叶的肩膀上，额头上若隐若现的王字给它添了几分霸气。
听到花猫的话舒叶低下头抿嘴，看了一眼肩上猫咪，脸上淡淡的红晕给她原来不怎么出色的脸加了些动人与妩媚，嗔道：
“昭昭你可别闹我……”
“冤枉！我怎么就闹你了？”清亮的女声从花猫嘴里发出，它一边说着一边前爪捂头做出委屈样，可这副样子对于一只猫来说不免有些滑稽。
“应该我才是被闹的那个吧！我堂堂一只老虎！一只食物链顶端的高傲老虎！硬生生被命令变成一个软弱无力的小猫！这是多大的笑话啊！”
舒叶摇了摇头，把花猫从肩膀上拿了下来抱在怀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挠着昭昭的下巴，几次折腾之后这只叫昭昭的花猫嘴里渐渐发出满意的“呼噜”声。舒叶笑道：“我看你变成猫也挺开心的啊。”
“啧……才没有！”
温昭立马从舒叶怀里跳了出来，向门口走了几步转头恶狠狠瞪了一眼还在原地偷笑的舒叶：“真的是，真不能让我的小叶叶和苏佘那厮继续待在一起了。”
“走了！”
说着，便晃着尾巴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
“对了昭昭……”
“怎么了？”
“刚刚……扶范小姐的是你吗？”舒叶指了指刚刚范晴险些摔倒的地方，询问道。
“我才没这个闲情。”温昭哼了一声，“应该是楚丞明那家伙吧，毕竟他是……”
“昭昭！”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出来的。”温昭不耐烦地回道，在关门的刹那它扭过头自语——
“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痛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