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靠近一点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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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LILY很奇怪于总裁今天的反常。
从这位模特少主上位起，他还没有哪天像现在这样，严肃又专注地思考事情，眉头紧锁着，镀金笔在桌上画着圈。
回想几个月前由于人气男艺人退出娱乐圈到自己父亲的企业跟随学习而掀起的舆论狂潮，LILY不得不感叹于这位新总裁的魅力和人气。从他踏入中天那刻起，已经注定了公司大多数未婚女性的万劫不复。偏偏这位少爷还风度翩翩对下属和蔼可亲，更让本来就被迷的七荤八素的女职员们彻底摆倒在其脚下，每天工作闲暇时讨论的话题不外乎“今天我遇见总裁了，总裁对我笑了” 、“啊，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感觉到他回头”或者“我在跟隔壁同事聊天时看到总裁走过并往这边看哦”……让LILY不禁感叹这些女人被洗脑洗的真彻底。
如果说别人不了解总裁平时的举动，那么，从这位少爷进公司那天就跟随其左右的LILY，不可能感觉不到私下时，这位俊美少爷偶然几次散发出的邪气。
因为昔日艺人的身份，致使其在上位后招来了强烈的反对的声音。大多数人都觉得这简直是在拿中天的未来开玩笑，但是LILY显然不这样看。她暗暗觉得，总裁绝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和蔼，那么好搞，那么没能力。
LILY趁机贪婪又崇拜地盯着少主那张俊美的脸，平日里碍于他身上的冷冷的邪气根本不敢直视，现在，嘿嘿，她脑子里不由的开始作些YY幻想。
突然，那双勾魂的凤眼冲她瞟过来，一动不动。
LILY吓的小出窍了一刹，而后赶快从椅子上弹起来，跑过去，结结巴巴地问：“总、总裁，有、有什么指示？”
脑子想着，完了，丢脸死了，总裁一定是知道她在偷看他，还在意淫他……
凤眼却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后背倚向皮质靠椅：“叫设计部沈总监来一趟。”
好险。LILY心里长舒一口气，连连答应：“是，我马上打电话。”
走出几步，身后又响起百无聊赖的声音：“哦，对了，吴秘书，如果有时间对着我的脸想些有的没的，不如把人事资料整理好拿给我看一下。”
被吓的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忙唯唯诺诺应一声，逃命般跑出办公室。
几分钟后再次走入总裁办公室，LILY低着头不敢看椅子上那个俊美男子的脸，用蚊子样的声音说：“总、总裁，设计部的人说，沈总监不在公司，好象中午就出去了。”
“去哪了？”
“没、没说，他们也没敢问，不过沈总监有说晚上要跟设计部的同事聚餐。”
“是吗，”挑起一边的眉，想了一下，吩咐道：“去跟设计部的确定一下晚上的时间地点，然后去把副总叫来。”
“总裁，廖总好象，也不在公司。”LILY有些为难的说。
总裁那好看的眉毛开始有些不满的拧起来，眼睛定定看着桌子似乎在思考什么棘手的问题，半晌才恢复往日的风度，冲她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LILY小心翼翼往外退，到门口时看到总裁似乎是掏出手机在拨电话。她便轻轻把门关上。
手机响时，沈弥恩正坐在地上哭的昏天黑地。
听见铃声，她泪眼朦胧的抓过来，按死。继续哭。
可那铃声似乎并不打算让她专心哭下去，又欢畅地响起来。
她便看也不看地再按死。
又响，又按死。
折腾了几次，她有些愤恨地一把逮下电池，把两块物体扔出去。
这人要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塞牙。你看吧，连个手机也要跟她作对。反正是XX亚的，抗摔。
然后又继续埋着头哭，哭了一会，觉得心绪已经完全被该死的铃声破坏了，只好拿袖子抹了把脸，起身去厨房倒水喝。
屋里似乎还留有淡淡的檀香，若即若离，沈弥恩对着这气味吸吸鼻子，确定自己是哭干了眼，暂时不会再生产眼泪，走去沙发，坐下。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廖望用过的杯子，玻璃映着她花了妆，好笑又疲惫的脸。
可她坐在这个重新散发着他气息的空间里，心里很酸，很疼。
停滞了一会，她才缓缓伸手去摸那留着他气息的杯子，拿过来，虔诚的在杯口上，印下她的吻。
然后歪在沙发里很快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重被狂躁的门铃声吵醒了。沈弥恩猛的睁开眼，从沙发上跳起来，心里紧张着：难道，他又回来了？
然后清醒过来转念一想，他有钥匙，自己就能开门，犯不着按门铃。
而且这铃按的……沈弥恩头上顶着个井字去看猫眼，今天这些带铃的东西都跟她不和，她倒真想看看，把铃按的跟催命一样的，到底是哪位大仙。
对上猫眼里那个衣着光鲜长相妖孽的身影，沈弥恩愣了一下，才讪讪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臭着一张脸，要吃人一样的万俟千。
“你怎么来了？”翻了翻白眼。
万俟千闷了半个钟头的火噌地就要往外冒，却在看清她的脸后停顿了一下，而后，皱着眉头有些怀疑地问：“你哭了？”
“不行？”她瞥他一眼，没好气的转身回屋。
他跟着进来，靠在玄关的墙板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郁闷的背影。
“他来过了？”不像在询问，却像在阐述一个已经确定的事实。
弥恩去里间整理以前的衣服和画稿，装作没听见。
万俟千冷冷走近几步，靠在门口看她瞎忙，心里开始酸，嘴也跟着刻薄起来：“我说怎么在公司没见人影，原来是回老地方跟老情人鸳梦重温了，沈总监，那你们二位重温的可好？你没告诉他这几年你过的跟个修女一样纯洁的我都想给你树个贞节牌坊？他是不是一高兴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可怜巴巴的小未婚妻，只想着跟你旧情复燃了？”
沈弥恩的身子登时就是一颤，万俟千没放过她的这一反应，眼眯的更细，语调更是刁难：“哦，我明白了。那就是已经复燃了。我是不是要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不过你们二位好象不太明白现在的形式啊，他可是个有人等他回家褒汤放洗澡水伺候睡觉的男人，将来还要跟人结婚。你跟着他，做小的？还是他为你甘愿当个背信弃义的家伙？”
沈弥恩忍无可忍的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愤怒，万俟千看了，一副了然的样子冲她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沈弥恩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形式上的事啊，你管他跟谁订婚呢，只要你想要，他就肯定是你的，为了他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跟他一样眯起眼，压着心头的火，貌似平静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万俟千冷哼一声，似是无奈地说：“我能说什么？你的事从来不用别人插手，独立的很啊。现在满意了？你三年来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他就算当初再怎么狠心不要你，你不还是原谅他了？真是初恋难忘啊。”
“万俟千，你现在是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些话？”她开始有些发狠，“我爱怎样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听了，眼里的火冒了一下又黯下去，慢慢点着头：“对，跟我没关系。不过，我就是见不得你这副样子，我就是见不得你一看着他就没辙。沈弥恩，你就这么乐意为了他扔了你自己？做个乖巧小媳妇对你就这么有吸引力？你当初跟我说的那些话呢，你不是恨吗，你不是要不爱了吗？”
“他爱我。他说他爱我，他一直爱的都是我！”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肩膀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着，语无伦次的说：“他没忘了我，他也不要我忘！你知道吗，他没忘！他爱我！”大颗的眼泪随着她的喃喃滑落。
他一愣，盯着她脸上的几滴晶莹，心徒然就软了下来，走过去，把她搂在怀里，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背，像是个安慰受惊孩子的慈爱的父亲。感受到她在他怀里慢慢放松下来，他柔柔地叫她：“弥恩。”
“我好难受。”她闭上双眼，更多的泪水被挤出眼眶。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他修长的身体，她呢喃着：“千，我好难受。我怎么办。”
他艰难地咽下苦涩的液体，没有回应。
两个受伤的人依偎在一起，很久，像是贪恋着对方的气息疗伤，谁都没有再开口。时间慢慢走着，见证着两颗渺小星球自这一刻开始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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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过了半晌，感觉到怀里人儿的轻微动作，万俟千了然的松了手，不动声色盯着她一塌糊涂的面庞。
“我去，我去洗个脸。”沈弥恩头也不抬的冲向卫生间。
身后的男人看着她，嘴角若有似无的翘了一下。
冲进卫生间，把门反锁上，沈弥恩怔怔地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双熊猫眼，头上一串省略号。
——刚才究竟是什么形式啊？
她从小到大都没跟廖望以外的异性亲密接触过，就算两人在一起，拥抱，亲吻，也因为太熟悉，早没了心跳的感觉。她本能对除他以外的异性充满抵触。但她刚刚却毫不抗拒地紧紧抱住了万俟千，并且，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居然还觉得那个怀抱很舒服，很温暖，不想放开。这个拥抱，似乎来的那么理所当然，又好象，她潜意识一直都在等着那一刻，而在它到来时，她的身体就像早已准备好一样，不抗拒，不抵触，甚至，在他怀里有些贪恋。
心扑扑地跳。她弯腰捧了冷水泼脸，就感觉没有那么热了。
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又惊慌的女人，沈弥恩笑出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门外站着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弟弟。刚才那个拥抱，是姐弟间亲情的体现，姐姐难过弟弟安慰，天经地义。不是吗？
心里这么想着，沈弥恩终于有些释然，拿起洗面奶，往手里挤了些，开始慢慢洗脸。
几分钟后她再出现在客厅里时，发现万俟千已经坐在沙发里，神情泰然，手里拿着几张画稿认真地研究。
“你要是事先问问我，我是不会让你看这些的。”弥恩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坐下。
“很厉害。”他闻言扬了扬手中的纸表示赞赏，又盯着她没化妆的脸看了一会，笑起来， “很久没见你这样了。”
“抱歉啊少爷，我老了，这张脸吓着您了。”没好气的回答。
他伸出手抚过她的脸，把垂下的发丝挽到耳后，瞳孔带些温柔的光亮，“我没说过吗？你跟以前一样好看。”
她感觉心脏在他手指触过时漏跳了一拍，忙不着痕迹的去避开，周围却全是他身上好闻的紫罗兰和青草混合的香味。只好垂下眼看那些画稿。
“你不用回公司吗？”意思就是你快走吧。
“晚上想吃什么？”这厮完全不听她说话。
“我晚上约了人。”所以你可以滚了。
“哦。”他点点头，眼里却是些狡黠的光彩。“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我也约了人。”
“谁？”她抬头，眼睛在接触到他那一副“想知道？想知道求我啊”的欠扁神情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不用说了，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是女人哦。”略带诱惑的语调。“你不好奇吗？”
“好奇？我为什么要好奇？真好笑，我是你姐，不是你的老妈子，你跟谁约会跟谁恋爱关我什么事？”她有些气愤地对上他妩媚的凤眼，却不知道为什么气愤。
“也对。”他调侃的笑着，眼里的光芒却黯了下去。“你还真是从没过问过呢。”
她便不再言语，只低头讪讪看那些画稿，脑子却怎样都无法集中精力，一张画稿看了十分钟。等清醒过来，忙偷偷瞥旁边那人，却发现他倚着沙发，像是睡着了。
她定定看着那张漂亮的脸，眉毛浓密，眼睑细长，睫毛低垂，鼻梁高而挺直，嘴唇性感，怎么看怎么妖孽。虽是睡着，眉头却有些皱，似是梦里也有烦心的事。她看了一会，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妄她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相识了二十年，她却一点都不了解他在想什么，他在烦什么，他臭着脸的时候，又在气什么。可他却像随时能洞穿她的心思。
心里有一秒的悸动，她抬起手，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摸摸他，替他把眉头抚平。
刚刚抚上他的眉，那双漂亮的凤眼倏地睁开，定定看着她。她便如被蛊惑一般，只能也定定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
然后仿佛心意相通，他静静探过身子，她没有再躲。
两人的唇轻轻地碰在一起。
清凉的触感。
一切像是理所当然那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靠近一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