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5 ...
-
6.
红毛猴子的球技进步神速。又有位暗恋学姐的学长归队,是极好的后位。湘北的实力大有长进。而流川与他的队友相处也日渐……请允许我说融洽吧。
然而某天我在教室大扫除的时候,突然听说篮球队出了暴力事件,一群不良少年前去滋事,同学说:“伤亡惨重”。
听到那四个字,我头脑立刻一片空白,唯一的信念是跑,快跑,跌到了爬起来接着跑。我要去体育馆!
心空悬着,只听见沉重的脚步急促的呼吸急促的心跳。仿佛所有的安全感一下子缺失了来源。
体育馆里一片狼籍,我只看见流川躺倒在血泊中。拨开人丛,我喊:“流川——流川——枫——”声嘶力竭。
流川满面的血,紧闭着眼睛,他竟然敢装睡不回答我?!
我看到流川身边沾血的拖把,我指着它稳住声音问:“就是这个打的流川?”
有人低低的应了一声。
我抓起拖把跳起来,眼睛如火灼般的疼痛,我说:“谁?!谁干的?!”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只知道伤害流川的人不可原谅。
一双手臂从背后环住我的腰,我喊:“放开!”我喊:“不可原谅!”是快要疯掉了吗?
学姐的声音从耳后响起,她说:“流川没事的。他只是失血。”
她的话好象镇定剂,我双膝一软,又跌坐回地上。脸上冰凉一片。我哭了吗?指尖触及到潮湿的脸颊。很久没有掉眼泪了,有十年了吧,曾经以为父母去世后就没有什么值得我哭。今天居然为了这个小子,为了这个小子当着这么多人落泪,而他却丝毫不知。
后来我仍然在哭,不停的哭,一边帮着学姐擦着体育馆的地板一边任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叭哒叭哒的砸下来,绽开。学姐无力的说,流川没事的,一遍又一遍,好象在念咒语。
是的,我知道这点伤流川死不了,可是我就是止不住泪水,莫名其妙。
直到流川头缠纱布出现在体育馆门口,我眼睛里的自来水龙头才突然被拧上。
那晚我骑车载流川回家。我本来准备用轻松调侃的口气跟他开玩笑,说他怎么这么不经打。这才是平常的加藤介理。可是我的喉咙沙哑,发不出一个字。流川静悄悄的坐在后座上,没有声息。我一路的担心,这小子会不会睡着了?他会不会又昏掉?他还在后面安安稳稳的坐着吗?于是我频频的回头,回头,再回头。
不知回了多少次头,流川突然破天荒的开始说话,他说:
“呃,我饿了。”
“今天有NBA。”
“明天想吃海鲜烩饭。”
“球场来了只猫。”
“院子里的樱花开了。”
“樱木是白痴。”
“赤木学物理。”
…………
他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短句子,用清冽的低沉的声音,说些不需我回答的话。我一路骑到他家,再没回头,安心的骑。
他在家门口下车,径直走进门去。三秒钟之后门又打开,他探出头来,讷讷的说:“我没事。”顿了一下,埋下头去,又接着说:“那个,对不起。”然后门在我面前轻轻关上。
我看见他窗口的灯亮起来,温暖的光,于是泪水再度倾泻而下。你什么对不起我了,别扭的小孩。
神奈川的夜晚清凉,风里夹杂着海水的咸湿与温润。
7.
经过体育馆的暴力事件,篮球队因祸得福,又有强手加入。又是帅到一塌糊涂的男孩子,三井学长嘴角边总勾起自信的弧度,然而我可以从他的脸上读出沧桑。
流川的队友都是有故事的人,包括那个白痴般的樱木,连笑的明媚的仙道学长也是必定有他的故事,他们不说,并不代表这些故事不存在。唯独流川这个无神经动物,单纯如透明的水晶,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成长。
后来听流川断续又简练的说了三井学长的故事,又在学姐那里听到了完整版。学长原来也是个有着执着追求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看见他们在球场上尽情奔驰的时候,总会心生羡慕。我又想到父亲,他是如此热爱这项运动。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都可以这样不知疲倦的、倾其所有的追逐呢?当他们这样追逐时所散发出的光芒,简直让我不能正视。
我从没有如此热爱过某样东西,所以我无法体会到他们追逐中的快乐。
如他们所愿,湘北艰苦的打进全国大赛,在更广阔的场地上开始新一轮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