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一个圈（重生）》依岸

32、第 32 章

　　启耀要出演一些恋爱项的甜宠剧，这还是他本人在开会的时候和公司提的，这也是他面对大量工作邀约时唯一一个提议。

　　胥泺不说话，只是抿着唇，低下头将启耀的想法和会议里前面领导提到的要点写在一起。
　　青姐有点担忧地追问他原因，启耀毫不掩饰，大方地说出了自己地想法：“我也想体验一下，一个正常二十出头青年应该体验的事情。按照现在的戏路发展，我觉得不久我就要从大学毕业找工作的失聪学生演到家庭剧里天降小孩的单亲爸爸了。”
　　刘青补着自己嘴上的口红，她盖盖子的声音格外大，“你知道夏瀚导演看上你出演这个角色了？”

　　启耀把弄着手机，他是这场公司小会议的主角，却不算影响决策的人物。这次他挤着满排的通告行程，难得出席，既然来了，他也不想白来一趟。
　　“他找你们交接的时候，就找我说过了，可能是听说递给我团队的剧本通过率不高，”说到这，启耀引导性地看了低头倾听的胥泺一眼。
　　他就坐在自己身边，作为全场最高的人，坐下来低下头，仍旧比众人高出一段，往常会议室透明橱窗外有路过总部这边的新员工和训练生，一眼看去，总觉得他就是这一场决策会议的正主。和出道了的明星一般耀眼，他身上专注而忧郁的气质总惹人多看。

　　启耀转过身子，支着下巴，“夏导想和我打个感情牌，就找我来出演下一步文艺电影的男主，但是吧......我不是很想接。”
　　刘青思考后道：“夏导的作品质量喜忧参半，可这个角色作为大主演是真的珍贵的，你确定要这样？”
　　启耀道：“我想多上些表演课，否则我跟不上夏导的要求的。”
　　刘青环顾四周，见各部门团队负责人面露疑虑，和启耀道：“这个我们私下商量，毕竟你是公司唯一一个正式演员出道的，公司没有这方面的课程，但会为你展开一些针对性措施。”
　　启耀满意地点头，温和的模样在刘青眼中，却没有往常的顺从。
　　刘青轻拍手掌，“那好，这一次的讨论会议结束，等下胥泺和启耀留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有事情发邮件，注意查收，辛苦大家。”

　　刘青给启耀安排了一个月五节的表演课，任课老师会根据启耀的需求调整，她转身对胥泺说道：“他要青春偶像剧，你就帮他找两个本子先接着，不要和现在主要的业务撞了时间。他说得也对，既然是这个年纪，就不要浪费机会。”
　　她给了启耀十分严厉的警告，“别沾沾自喜，别和剧里任何一个女演员走太近了。”
　　这个启耀完全不担心，倒是胥泺也是和刘青一样的严肃神色看向他，赞许般对青姐的话“嗯”了一声，启耀可就不乐意了。

　　“亲爱的青姐，我还有个想法，想要申请公司给我聘个助理。我要那种长得可爱，身高中等，性格温柔有耐心，很擅长家务和做菜的那种。”
　　胥泺手中记事本一关，眼神一瞬冰冷，薄唇一张一合就开始飙冰碴子，“你是想让公司给你发个老婆吗？”
　　刘青笑得意味深长，“本公司没有帮请艺人助理的先例，按理说是不会帮艺人使用临时外聘合约制度的，胥泺已经算个例外，这个我们用工期三年的实习生合同顶替了，但是助理这种琐碎的工作，公司没法帮你出理，你要是想要的话，可以自己私人聘请。只要不影响你的工作，公司概不干涉。”
　　启耀把“咱公司一共才出道几个艺人，你们不就是想多省几个钱”的话咽回肚子里，无可奈何道：“那行吧。助理的事以后再说。”

　　出了会议室，明亮的走廊上，先走一步的启耀没走多远，被仗着腿比他长的胥泺追上了。
　　胥泺问他为什么想要助理，启耀原本低着头不想理他，此刻忍不住翻起一个白眼，抬起头又是平淡的表情和语气，“哦，没什么。就是想找个能陪我在片场说说话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机场那边也没关系，也就是每次接机送机人很多，我一个人手忙脚乱影响行程。也不是不能解决。我每次预留久一点的时间转场，让那边的保安能够保护一下我就行。
　　“我的粉丝们虽然激动，但是一半都还是能保持镇定的，我听他们说，她们知道我是家小公司的艺人，没什么钱，也不想骂我们公司无作为，但他们会努力支持我的唱片演唱会、购买代言和杂志，努力让我过上有助理有保镖的日子。哎，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启耀说了一大串，对于粉丝的描述倒是情真意切，说得自己都被再次感动。胥泺大概是听得无语，当着瘪嘴不满的启耀颔首后走开了。

　　对于公众人物而言，粉丝是最基础的。上一次和妈妈还有王叔叔上节目的时候，启耀被主持人问到了粉丝赐名的事情。
　　启耀原先也查过，舞台上节目组将这个话题再次摆出。他的妈粉叫企鹅妈妈，女友粉叫做妻子，总称为启明星，都是简单易懂的说法。主持人给启耀抛任务，想让他给选一个或者取一个名字算是官方认定，在催促声中，启耀自己想了一下，决定了一个名字叫做药粉（耀粉），简单易懂。
　　立马有粉丝在下面喊这样太不走心，感慨着这届粉丝太难带，启耀是赶鸭子上架，半天挤巴出一句：“药粉颗粒有很多，我最喜欢板蓝根，清热解毒身体棒，意思也是特别棒，希望我和我的粉丝都能成为...呃...板上钉钉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根正苗红的社会好青年，哈哈哈哈......”
　　于是正主取的花里胡哨可毕竟是钦赐的奇怪粉丝名字，横空出世。

　　板蓝根到底有多少，他也不知道，网站关注数是一千万。但是他自己搜寻过，发现这个数字很不靠谱，只能从他家粉丝的网络活跃度来观测个大致水平，因为之前正赶上《江湖不相信眼泪》的播出以及他的综艺主持的大肆传播，两个都算是现象级的影视和综艺，所以他的个人粉丝活动量排在全艺人榜上都是前十名的水准。
　　另外看他的首专销售量，第一张就能突破八十万，启耀已经觉得十分了不起了。

　　第一场演唱会当作对粉丝们的答谢，启耀加入了大量的歌舞表演，还学习自己最喜欢的两位古早爱豆，在几首主打歌里面，加入情景剧，演到情感迸发处就开始唱跳起来，整个场子观众热情高涨，启耀也在谢幕声中，听到了满场观众喊自己的名字，给予自己祝福。
　　那一刻，眼前黄白色的应援灯光，麻痹浑身骨肉的呼唤，与陌生人美好感情的交流......启耀忽然明白了自己多年追求非虚。
　　那真是一个值得他去拼搏的地方。

　　结束演出的时候因为粉丝热情，他多唱了两遍安可曲，还想再唱，耳返中有人提醒他，他这才知道，原来舞台上热情要淋漓尽致，但绵延的爱意却要见好就收。
　　滋生出的不舍是负面情绪，这不应该是一个想要带给人们快乐的偶像，该去做的事情。

　　担心时间过去太久，他摘下耳麦，接过身后幕布缝隙递来的话筒，迟疑了一下，然后和粉丝们失落地摇摇头，不再唱了。
　　不知怎的，他一言不发间，彩带落早了。他抬头看见无数金色的花片从舞台上方打开的圆球中飘落，像是众人欢呼中，一场声势浩大的金色的雪。

　　这个体育场馆并没有太多现代智能的舞台装置，升降机没有，单调的背景幕布还需要人力开关。像排练讲解时那样，结束时，会有员工帮他拉开幕布。他站到后面去，摇手告别时，两名员工再各自悠悠将幕布拉上，就此结束。

　　他过早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幕布后的人的身上。他就这样靠着，身后的人问他：“你满意吗？”
　　启耀将拿话筒的双手背在身后，道：“和我想象的一样，这样真的，真的很幸福。但是你要问我满不满意，我当然是......”
　　他还记得当初那么执意要和胥泺做朋友因为他想要一个队友，能在明面上相互扶持，共同成长的最佳同伴。可是现在，他在台前，他在幕后，这样似乎，也不差。
　　“我当然是......相当满意。”

　　启耀笑着看着最后一片花瓣从远处飘回到舞台，他眨眨眼睛，对粉丝们鞠躬，然后像是一阵风，钻进了幕布之中。
　　观众“欸”的一声中，启耀隔着布幕说道：“我们不说再见，也不要伤感，下次，让我们在更好的地方以更好的自己来相见吧。”

　　外面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鼓掌声鼎沸着，启耀关掉手麦，微微抬头，擦着额头上的汗，释然一般，对胥泺说：“谢谢你。”
　　胥泺也难得是笑着的，严肃的脸如常年冰雪覆薄阳，启耀的道谢倒是打破了这一份美丽，胥泺眉毛皱了皱，强迫症发作了，“等你到了你梦想的顶点时，再和我说这个吧。”

　　启耀知道，他是个务实的人。他很少会在意自己的感情，一切以切实的利益为重。
　　他也知道，此刻，他为自己工作，那么启耀就会是他的世界中心。在这个特殊的位置，两人特殊的关系，能够将胥泺心中的利益明确为，希望启耀过得好。

　　自此，启耀在娱乐圈顺风顺水。各类工作纷纷找上门，而他专注的重心里，MC的工作逐渐上道，影视拍摄逐渐好转，大小品牌邀约不断。虽然还是小错不断，终究是粉丝群越来越壮大，他慢慢活跃成了新生代里的一线明星，身价倍增，前途无量。

　　胥泺想送他去的地方，就只有不远的距离了。
　　他只需要用时间加上优秀的作品作为邀请函，配上不下滑的人气，就能真正攀登至满布璀璨光芒的巨塔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