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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所谓沙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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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的沙漠中深深浅浅的蹄印逶迤延伸着,是不是被路过的风沙拂去,落迦一脸幸福地靠在宫崎怀中,嘻嘻,弄跑那些多余的骆驼果然是正确的,反正又不是没有赔偿。
“宫崎……”
“不要说话。”宫崎拍拍落迦的脑袋,阻止了她第N+1次发言,有些无语地看到对方鼓鼓的包子脸,瘪瘪的吊油瓶嘴,水水又委屈的班迪眼。唉,到底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为什么一和我在一起,你的智商就退化到史前状态呢?宫崎很是无奈地想到。
多久没有让脑袋如此悠闲了,周围空寂到虚无的情景让宫崎忽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个的错觉。初见时灵牵魂系的躁动又开始在心中叫嚣,脑中一些抓不住的残片呼之欲出。不想刻意追寻,灵魂告诉自己,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记得与否,无关归属。
不过,“倾”事务所倒是神通广大,居然连可以任意穿梭时空的钥匙都有(不知道的看第8号当铺去,= =),难怪号称“倾天下之轶事,无有莫能为者。”本以为只是猖狂妄言,现在看来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想到前天在“倾”本部的所见所闻,至今还有些不可置信,天下间我不没见过,不知道的事竟然还有这么多。加入那些任意妄为的人中间,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同样是令人敬往的组织,其风格的差异……罢了罢了,昨日种种譬如今日死,多思无意,不停地向前吧。
不过,宫崎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孩,沙漠的夜即使是隔着厚厚的衣衫仍旧啃噬骨髓的寒冷,极目所见尽是荒芜恶劣到死寂的沉默。为什么她却可以笑得隔着面纱也能溢出甜味来,因为爱么?如果是我,也会一样吧?……纵是赴死,甘之如饴……
怎么办呢?我不想再叫你“护”,无关爱情。只是不想再做一个无动于衷的被守护者,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何苦逼得自己那般辛苦。不管骄傲也好,感谢也好,感动也好,我将把你视为羽翼下之人,梦霖。
也不知行了多久,带的饮用水已经用去了十之七八,毕竟是三千六百年前,也不方便带太多的现代化沙漠求生装备,不论是被这个时代的人看到还是一不小心丢失导致遗传后世,都会惹出未知的麻烦。前方隐约有个小沙丘,落迦叹口气,这已经是第十一个嫌疑地了,该死的忘了叫什么炮灰龙套假王弟,到底是怎么才能发现那个荒废到早被掩埋十几年的无名墓室的!
天明将近,宫崎和落迦抓紧时间赶在天亮之前安营。宫崎挖一个直径90厘米左右,深45厘米的坑,准备利用沙漠的昼夜温差冷凝些淡水。落迦则是在附近的最低地点挖了个2.5米的坑,专供他们的骆驼补充水份。
唉,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在知道当初看漫画的时候应该更加仔细,而不是仅仅去书店借个四遍,根本应该买下来嘛。不过,落迦偷偷瞄了一眼身边认真忙碌着的宫崎,也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两个人诶,只有我和宫崎两个人诶,落迦捂着脸在一边光明正大地发花痴。
“宫崎……”刚想开口却被宫崎捂住了嘴,有些疑惑的回头望向宫崎。只见宫崎面目严肃,慎重的盯着东南方。
慢慢有两个黑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他们的谈话声也随之传入耳中。
“到今天为止从没有人能安全地逃出这个沙漠,那些人一定以为我们死在沙漠里,派鲁多,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早就在沙漠的牢狱中被强制劳动而死。”
“密阿奈,我会记住你的大恩的。”
“那就快走吧!”
“走,天已经亮了。”
“那就先到阴凉处休息一下,沙漠是无法在白天行走的。”
………………
两个衣衫破烂,沾满沙尘的青年男子,隔着头脸的裹布看不清具体面目。此时,天地之交已隐隐渲染起层层的殷红。
{就是他们?}宫崎以眼神示意。
落迦点点头,两人同时冲上前去,只是宫崎瞄准的密阿奈断了脖子,而落迦手中的派鲁多仅仅是被反手制住。宫崎眼中的眸光瞬间一暗,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手,随即紧紧握住。终究是不一样吗?落迦显然是注意到这一点,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密阿奈!密阿奈!”派鲁多使劲地挣扎,可怎么也无法从落迦的之手中挣脱,他无法想象前一刻还在为死里逃生而庆幸的伙伴在下一刻就失去了呼吸。死亡,他们那么费心才逃脱的死亡,怎么可以这么突如其来地降临。“你们这两个魔鬼!你们杀死了密阿奈!”他愤恨地瞪视落迦和宫崎。
落迦闻言,也不见动气比起另一个老实得像个圣人的这个人,和另一个相较更明显的就是懦弱无能,且毫无原则,“杀了我们,你确定你们办到,可悲的逃犯先生。”落迦用清冷的音调缓缓吐出每一个音节,更浇醒了派鲁多的恐惧。
“你们是来抓我们的?!”派鲁多畏惧地缩缩脖子,才发现两个煞神有着比以前见到的监工和任何贵族老爷们更威严的气势,绝望再一次涌上心头……贵族是可以随意决定奴隶性命的。
“梦霖。”宫崎突然开口,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赞同,从很久以前身上的伤痕就告诉他,不斩草除根必会后患无穷。
落迦先是不可置信地一愣,后是一阵陶醉,转而又有些低沉失落,再是想起现在的状况,犹豫了一下手中银光一闪,派鲁多就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不会起来。然后落迦马不停蹄在周围一阵乱串,他们要找的墓室就在附近!
接下来的就十分顺理成章了,砖块由于长期受到太阳的炙烤干燥——龟裂——因两人的体重而崩塌。宫崎看似若无其事地上前,打开女人的棺木取出目标物,也就是那把黄金短剑和残破的卷书。
“你在生气!”囧……落迦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此时的举动,说的话好熟悉,貌似是某些经典中的某些经典台词,神啊,你降道雷劈死我吧,居然被自己给寒颤到了。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清出脑海,真是的,日子过得太顺心,思维就会活跃的愚蠢呢。
生气吗?宫崎不露痕迹地扯出一丝苦笑,他只是突然想起自己永远也洗不清的罪孽,温情呐,总是这么让人忘乎所以。明明早就明白,身处深远却无用功地拒绝彻底沉沦,那么尴尬地立在最底层之上。如果甘心沉沦,也许纯粹的黑暗会让他享受,可珍贵却多余的良知挡住了自己的坠落。不属于光明也不愚蠢地渴望光明,属于黑暗却愚蠢地抗拒黑暗。
皱着脸,抿着嘴,有些苦恼地看着宫崎,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掀起衣袖撕下黏在上面的一张卡片,献宝似地递到宫崎面前,“看,我的杀人许可证哦,不杀那个人只是因为他良知未泯,胆小无谋,贪生怕死又不成气候,没有杀的价值,我手下的亡魂绝不比你的少哦。”
看着落迦一幅萌系宠物讨好自家主人的样子,宫崎“十分给面子”地摸摸她的头,露出相当慈爱的笑,“知道你最厉害了。”
大脑接收到宫崎的反映瞬间又进入到抽风状态,反射性地跳起来叼住饲主的手。
…………~~(╯﹏╰)b
在宫崎的瞪视下,落迦乖乖地把他的手吐了出来,识相地举手送上手帕,外加忏悔,“我错了~~。”
宫崎接过手帕,面无表情地擦拭手上的水迹,心中的无力感越来越浓厚,总觉得两人相处的模式正在朝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呐,宫崎,”落迦搅着衣摆,努力保持面无表情,耳朵却在奇怪地抽动附加泛红,“我说过我们在十几年间相连的不仅仅是梦境,我了解你比你了解自己更甚,所以……请不要在意哪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善良的,温柔的,残忍的,绝情的……你,都是你,只要是你就好,而且我更喜欢对别人残忍的你,因为那样总好过被别人残忍。上天入地,即便是修罗地狱,只要是你在的地方,就算是让我毁天灭地我都要跟在你身后。如果你不肯,那就让我死在你面前好了。”
宫崎蹲下身,对上落迦连着脚尖视线,“小孩子不要随便说这么沉重的话,我又不让你跟吗?”就像我的半身一样的你。
“不要把我当做孩子,”落迦眼带恳求地低吼,“也许不经历的没有你的残酷,但绝不比你少,不要否定我的努力,我只想和你站在一个平面上。”
不知为什么,宫崎看到落迦这么认真的样子莫名地想笑,“那我也要说,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也许你经历的世界比我的宽广,但除非我愿意,什么也无法摧毁我。呐,心灵的些许空隙是更强大的奇迹,人生总要有些破绽让自己拥有前进的余地。我还没有过客串惨绿文艺少年的年纪吧,嗯?你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地对着我,我会比你想象中更强大,小鬼。”摸摸头,附赠光辉灿烂,圣洁炫目的微笑一枚。
落迦没有回应,她已经迷失在某人千年难得的笑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