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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在杜非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林予臻从房门取下自己的邀请函,握住把手向下一按,门开了。

      偏移量果然是一。

      两人踏入这间宽敞得过分的房间,发现其实将这里称为套房或者公寓更为恰当些,因为它实在是大得有些过分了。走过长度惊人的门厅,立在眼前的是一排排高耸的储物架,上面存放的物品十分丰富,鸡蛋、面粉、果干、奶油……多是些做甜点的原料,而这间仓库仅仅是套间的一部分而已。
      长长的走廊两侧,均匀分布着以粉为主色调的房间,卧室、厨房、餐厅等等,无一例外。

      杜非压着嗓子道:“看样子像是粉狼住的地方,还继续往里走?他万一在里面,我们岂不是要完蛋了。”

      林予臻其实也在犹豫。
      进来之前,谁能想到这扇能用舞会邀请函开出提示的房门后,竟然是粉狼的私人领域。以黑色玫瑰城重视礼仪的程度,保不齐待会儿就有侍者循着微掩的房门进来,强行将他俩带走。

      可门口的密码与提示又是怎么回事?

      林予臻正思索着,余光瞥见货架后闪过一道矮小的身影,一绺栗色的小卷毛从缝隙间扫过。快速和杜非对了下眼神,两人迅捷而默契地分绕两端,堵住那道影子的去路。

      小女孩乌莎的尖叫瞬间响彻室内:“我要告诉粉狼,你们偷闯他的房间!!”说着拔腿就要往外溜。

      林予臻和杜非早有防备,一前一后两只手按上乌莎肩头。

      杜非笑得不以为然:“你以为就你会告状啊? ”

      “……”乌莎扬起小脸,对他们亮出两颗明晃晃的尖牙,脸上还是一派属于孩童的天真,说出的话却没有半点可爱,嘴里恨恨道,“哼,我要把你们交给伯爵,让他把你们做成鲜榨血浆,剩下的部分都拿去炖奶油浓汤!”

      林予臻垂着眼睛望向她总有意无意搭在口袋边上的小手,对她满眼的恶意视若无睹,反而学着乌莎的恐吓方式征求起她的意见:“那我们也顺便把你偷东西的事告诉粉狼好了。你比较喜欢被做成蛋糕还是汽水糖? ”

      乌莎不吭声,撅着嘴恶狠狠地瞪他。

      “会偷东西的可不是伯爵喜欢的好孩子。”杜非趁机把手伸向乌莎护着的口袋,拉开边缘的布料往里瞧,“唔,让我看看你都拿了些什么……”

      乌莎立刻张开嘴准备尖叫,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来死死捂住,声波干扰被林予臻限制了发挥的同时,她还听到杜非说:“就只拿了点糖? ”
      ……好像还挺失望?

      乌莎立刻剧烈挣扎起来,杜非的小腿被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他“嘶”了一声,右手钳制得更紧,同时左手探进她的口袋,抓出几颗粉嫩的糖果,蜜桃的香气丝丝缕缕飘散在空气中。

      乌莎在林予臻掌心内响亮地呜呜了几声,似乎有话要说。

      林予臻松开她,只见乌莎紧紧盯着杜非那只正准备将蜜桃汽水糖收入囊中的手,拉下脸尖声道:“伯爵更不会喜欢随便抢别人东西的客人!不信你试试看。”

      在乌莎怨毒的目光下,杜非捏着糖果的手顿了两秒,而后果断松开,只听“嗒嗒”几声,几颗汽水糖重新落回了乌莎的衣袋。他悻悻道:“你这个小孩,一点都不可爱。”

      乌莎满意地眯眼笑了,用状似商量的口吻对他们道:“这样好了,我们互相保密,谁都不可以出去告状哦。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粉狼马上就要回来了,不走可要来不及了哦。”说罢抬腿要溜。

      林予臻按在乌莎肩头的手丝毫未松,在她面前缓缓蹲下,严严实实地挡住去路,面无表情道:“不急,我们再做个交换。”
      句式听起来像是商量,语气却没有半分商量的意味。

      一只盛着三种不同颜色汽水糖的盒子在乌莎眼前打开,林予臻道:“换你口袋里的糖。”

      “什么?!”乌莎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叫道,“你这个贪心的人类!”

      林予臻稳稳托着那只木盒,注视乌莎的目光平静而不容拒绝:“选。”

      乌莎徒劳地挣扎了半晌,最终眼神恨恨地扫过黄色和蓝色的糖果,嫌弃道:“这都是什么,一看就不好吃!”
      话音刚落,杜非就麻利地挑拣出了黑色的汽水糖,往她手里一塞。

      乌莎:“……”

      她拼命捂住装满蜜桃汽水糖的口袋,抗议道:“最多只能给你们一半!”

      林予臻:“成交。”

      -

      两人带着生闷气的乌莎向门外走时,林予臻忽然想起了什么,取出一把存放在隐蔽口袋里的银灰色手/枪递给杜非。

      “哎,传说中的隐藏道具?! ”杜非又惊又喜,“出息大发了兄弟!哪里搞到的? ”

      担心正巧与粉狼打上照面,林予臻只是想给他拿着防身,不料这货猜得这么准:“……星舰。”

      杜非十分感动:“费这么大力气搞到的都送我了,爸爸平时真没白疼你。”

      “……”林予臻的眼神看上去很想附送他一枪子,并扣掉他这月度余下的所有工资。

      有惊无险地穿过门廊,回到四层平台,两人松手放开脸上已经气出褶子的乌莎,快速扫了眼时间,踏上通往五层的楼梯。

      面前依然是一扇紧闭的房门,这次没有滑动拼图,只在门把处有一个请柬卡片大小的凹槽。

      杜非放上自己的邀请函,想象中应该出现的提示却并没有出现,试着按了按门把手,门也没有开。
      换上林予臻的邀请函,情况依然如此。

      “看来刚才能刷出提示不是偶然,”杜非若有所思道,“你那邀请函上有粉狼的签名,对应的刚好是他的房门。这样一来,这扇门的主人大概会是……”

      林予臻:“灰兔,或者艾登。”

      杜非“嗯”了一声,嘟囔道:“照这个思路,他们四个差不多是在城堡中各占一层了。几个作为祭品入城的人不仅全都活了下来,还在里面得到了规格相当高的待遇,这事怎么有点迷幻。”

      林予臻没有回答。杜非扭头看去,见他正站在五层平台边向下看,目光凝在一层大厅某个身着黑色队服、刚从外面走进来的选手身上。

      “看谁呢? ”

      “纪宁。”在这里看到前队友,林予臻多少有些惊讶。
      纪宁的第一次MR测试成绩在星舰不算突出,按照星舰一贯的风格,如果不是天资过人或外形格外出众,训练几个月的练习生绝对没有可能出来参加Super MR这样的节目。

      杜非觉得这人名有些耳熟,反应了一阵才想起来是林予臻从前提起过的在星舰时的队友,比了个OK然后举枪瞄准:“星舰的是吧,OK我懂。”

      林予臻:“?等等?”你懂什么了?

      杜非一脸的“我还不了解你”:“虽然哥知道你更想把这一枪留给他们队长,但也要考虑实际操作难度不是,咱先解决送上门来的这个再说——你该不会不舍得对老队友下手吧? ”

      赛场上固然没有什么旧日情谊,只是纪宁忽然出现在这里,总让人觉得有几分诡异。如果他目前的个人积分较低,这一枪的价值无法拉回周睿遥积分清零的损失,可能还不如不开。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机会的确难逢。

      林予臻心累地摆摆手,让他随意。

      杜非脸上带着大仇即将得报的得意,喜气洋洋地持枪瞄准了纪宁的左肩,扣动扳机——

      后坐力比预想中的小了太多,一颗黑色的子弹在他的注视下温温柔柔地射向纪宁,只飞了不过几米的距离,便猝不及防地在空中爆开,在城堡内降下一场小范围的墨雨。

      一层忙碌着的NPC们疑惑地抬起脸,摸了把头顶:“ ?”

      杜非迷茫而费解地看向林予臻:“……”

      林予臻:“……”这场景何等似曾相识。

      望着眼前的一幕,他终于咬牙切齿地明白过来,这是又被江弋摆了一道。
      只是江弋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林予臻将三人对峙的过程在脑中过了一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闪身躲避那枚墨弹时,有那么一两秒的视线盲区,对面两人应该就是趁这个间隙对调了手/枪!

      还是大意了。

      杜非望见他眼中懊恼神色,大概也明白了什么,两人无声地后撤,几步跨上通往六楼的楼梯。
      “嗨,论阴人的经验,肯定还是那边足一点,”杜非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低声道,“但是有一点我真没想到,江弋原来也有开错盒子的时候哈。”

      “那个可能不是他开的。”林予臻心不在焉地回。

      杜非:“……”
      在?怎么回事?清醒一点?

      凝噎间,安静许久的队内通讯再次有了动静。
      邵听久违的声音出现在频道中,显得分外虚弱:“我可算回来了,你们在哪?”
      “我们在……”杜非应到一半,忽觉不对,“你受伤了? ”

      “没……”邵听找了面墙靠了靠,强忍呕吐的欲望,艰难回道,“刚才的画面有点……过于血腥……我跟你们说,霍林斯这些手下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把波尔怎么样了? ” 杜非急切道,“波尔还活着吗? ”

      “碎得很均匀。”邵听道。
      “……”

      “你和予臻在一起对吧? Ellis呢,有没有在听? ”得到肯定的答复,邵听喘了口气,努力将脑中反复播放的血腥一幕甩出去,又强调道,“听着,千万不要干任何违背这里所谓礼节的事。舞会还有十五分钟开始,我正在赶回城堡的路上,你们注意时间,一定不要迟到。”

      “OK,”Ellis说,“在路上。”

      “你们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 ”顿了下,邵听问道。

      “五分钟之内,如果能赶回来,到五楼用邀请函试试能不能打开这扇门。”林予臻确认了一下时间,又补充道,“时间来不及就算了,不要冒险。注意安全。”

      “收到,”邵听的声气恢复了一些,笑说,“谢谢林队。”

      切断队内通讯,第六层的门就近在眼前。杜非捏着邀请函在与五层如出一辙的门把手边比划了一下,又迅速收回:“……就剩十来分钟了,真要继续? ”

      林予臻没心思和他玩笑:“快点,别浪费时间。”

      “我说真的,”杜非垂在身侧的手不安地摩挲着质地光滑的卡片,“你想想,我们从进四楼房间到出来,总共用去十多分钟,谁知道这间的情况会不会比它复杂。”

      万一迟到,或者与房间名义上所属的主人撞上,提前淘汰,假面舞会还怎么参加?

      “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还不够,”林予臻道,“太多问题不能解决,带到舞会上有隐患。没时间犹豫了,速战速决。”

      有时人的直觉是种很玄妙的东西。即便抛去理性的分析,再面对这扇门,杜非心里仍然有种强烈的不安。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林予臻说的没错,他咬咬牙,压上了自己那张卡片。

      开门的过程意外的顺利,杜非的邀请函严丝合缝地扣入了卡槽,把手向下一压,门开了。

      空空荡荡。
      与四层的套间相比,这里的面积毫不逊色,但房间非常空旷,没有丝毫居住过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摆设或家具。两人一路走过去,长廊两侧的房间要么空着,要么上了生锈的铁锁,唯一能看到的东西是挂在正对房门那面墙上的四幅画作。

      杜非用力地吸了几下鼻子:“什么味道? ”

      林予臻也闻到了。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房间内飘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是走在一片雨后的树林,谈不上香,也不算难闻,很难用语言具体描述出它的内容,但莫名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人戒备着向那面正对房门的墙走去,随着越来越近,画的大致内容也逐渐映入眼底。

      四幅画的构图、色彩乃至线条相差无几,画的内容竟也是相同的一幕:
      右下角是一片茂密葱郁的树林,掩映着小半边广场,数十人聚集在广场上,翘首仰望一面巨大的石镜,镜面里隐约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两人从右至左看过去,第一幅隐约能辨认出镜中的人头戴了一顶尖帽,像是巫师艾登的打扮;第二幅的人影没有突出特点,无法一眼辨认出;第三幅和第四幅分别是兔子和狼的剪影。
      与黑色玫瑰城中心广场上屹立的石像相对照,可以推测出第二幅画中的模糊人影应该是那个叫诺曼的青年。

      杜非睁大眼睛凑近这幅画,试图将绘在镜中的人看得更清楚些,一只手拉了拉在旁边观察几幅画微小差别的林予臻,道:“画在这里的诺曼,怎么和中心广场上的雕像不太一样? ”

      他伸出一根手指触了触那个人影的左臂:“雕像这里……”

      话只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他忽然感到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吸力,将他向墙面的方向拉去。

      一阵天旋地转的拖拽拉扯后,虽然头晕目眩看不清四周,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变了。
      “林予臻? ”杜非惊慌失措中喊了一声。

      “嗯。”耳边传来的熟悉应答让他稍稍安心了些,但恢复的视觉又很快将他的心重新拉紧——刚才明明是在室内,现在入目的却是一片苍翠欲滴的浓绿。
      更诡异的是,眼前这片低矮的树木不仅绿得浓烈又刻意,而且看起来十分眼熟。

      “……”杜非咽了口唾沫,“我们……被吸到画里了? ”

  • 作者有话要说:  舞会倒计时了。
    今晚理理大纲,不更啦。我好菜,养肥的太多扛不住啊=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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