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后宫之江相》新晴照酒

275、制暴

　　不能质问这女人，江澄就只好看着慈幼堂的管事对这可怜的男儿言道：“先把孩子放在慈幼堂养着，在这边不缺吃喝，孩子会长得很好，等过些天你妻主想通了，你再来把孩子接回去就是了。眼下先跟你妻主回去吧，男儿家在外面跟妻主大小声，回去要挨家法的，快别犟着了。”
　　江澄皱眉，这管事的话全是指责这可怜男儿的，这女子听了怕是要越发地嚣张了。
　　果然那女子听了蛮横地一甩手：“你回不回去？你自己生了个赔钱货，你还有理了，在家里跟我吵也就罢了，在外面还给我顶嘴，丢人现眼，你要是不回去，以后就再也别回去了！”女子说完往外就走，越过了人群又走了十多步都没有停止，威胁的意思十分明显。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地对这男子道：“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你就要被休了！”“男儿家怎能跟妻主大小声呢，妻主决定的事你只能顺从，这就是这个孩子的命了。”“你就算是舍不得孩子，也慢慢地劝妻主回心转意啊，这么当着人顶撞她，她怎么会听你的呢？”
　　这可怜的男儿见状哭哭啼啼地站了起来，一步三回头地随着他妻主而去，看向襁褓的眼神悲伤得让人心碎。襁褓中的婴儿似乎感知到了父亲的悲伤，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这可怜的男儿听见婴儿的哭声，猛地一下子就冲了回来，将婴儿抢到自己手上，抱着婴儿哭得停不下来。
　　那已经走出人群的女子气哼哼地走了回来，指着男儿和婴儿，恶狠狠地道：“你非要养这小崽子是吧？行，你非要养就养着吧，可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我不会再给一文钱的家用。”
　　男儿听了抬起泪眼问道：“你不给家用，我和孩子吃什么？”
　　女子神色淡漠地道：“你们俩吃什么，我管得着吗？你自己要养就自己想辙。”
　　男儿悲切地哭诉道：“家里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你干嘛非不养他啊，他也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女子听了尖声骂道：“我狠心？我要是狠心，能让他活到现在？你没见过狠心的，就别在这胡言乱语了。”
　　围观的百姓纷纷接话：“你这妻主真不算狠心的，我隔壁那老李，那才叫狠心，她夫郎给她生了三个儿子，她一铁锨一个都给蹁死了。”“我们巷子里那个王姐，儿子一生下来就摁到马桶里淹死。”“我堂姐一年丢了两个儿子喂狼，这种事太多啦，你这妻主肯把孩子送到慈幼堂养着，这已经算不错啦，你就知足吧，真惹恼了她，她把你给休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然而不管这女子和围观的人群怎么说，这男儿就是抱紧了婴儿，不肯撒手，哭得悲悲切切，看上去好不凄惨。

　　江澄眉头紧皱，他知道这些人所说的都是实情，这个看上去又凶狠又冷酷的女子实在不是姚天中最冷血的人，这可怜的男儿除了随着妻主回去，并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但这男儿抱着孩子哭个不住，显然是不乐意就此回去的。他想了想，迈步上前在这男儿耳边低声道：“你且先随她回去，等过些□□廷颁布了新律法，她不接这孩子回去就会被判刑，那时节她自己就会接孩子回去了。”
　　那男儿听见了，睁着泪眼问他道：“你是谁啊？你别哄我，王法哪会管这样的事？”
　　他微笑，掏出腰间的官牌给这男儿看了一眼：“我是官员啊，你相信我，朝廷的法度会改的，你这孩子早晚能够接回去的。好男儿不吃眼前亏啊，你别跟她顶嘴了，先回家去吧。”
　　那男儿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似乎不大相信，犹犹豫豫地不肯离开。

　　此时那女子大概已经耐心告罄，冲这男儿大喝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是吧？老娘真是给你脸了！今个儿不打死你，老娘就不姓张。”这女子说着，冲上来就要打这男儿。江澄的火气再次涌了上来，他一伸手架住了这女子的拳头：“好好说话不会吗？对着自己的夫郎挥什么拳头？不养自己的骨肉还打骂自己的夫郎，你觉得很荣耀是吗？”
　　这女子气哼哼地道：“我打自己的夫郎用得着你来管，你个卑贱男儿管得太宽了吧？”
　　江澄厉声道：“你夫郎嫁给你是给你操持家务生女育儿的，不是给你打骂的，你一个女儿家既不心疼的自己的骨肉，又不心疼自己的夫郎，你还配做女儿吗？这世上疼爱夫郎爱惜孩子的人有多少，你不跟她们学，专跟那些狠心渣滓比，你对得起姚天女神给你的女儿身吗？”
　　这女子怒道：“我怎么做不用你管？几时轮得到卑贱男儿管女儿的事了？！”
　　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嚷道：“对呀，哪来的卑贱男儿敢管女儿的事，真是不知尊卑！”“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女儿说了算，几时轮得到男儿来说三道四了！”那女子听见四周的百姓都赞同她，神色越发地得意起来，一把将那可怜男儿手上的婴儿夺了过来，往慈幼堂做工的男儿手上一放，拉着这可怜的男儿就要往人群外走。

　　得先制住这个女子再来跟这群百姓理论，江澄纵身上前拦住了这女子：“自己的骨肉弃了不养，我看你是自幼缺管教，我今个儿就替你母父教训教训你这个狠心无情的东西！”他说着一挥拳头打在这女子肩膀上，女子往后倒退了几步，再扑上来的时候就状若疯狂，他侧身躲闪、挥拳出掌、抬腿踢脚，片刻后这女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这女子倒地之后，围观的人群就开始沸腾了，她们横眉怒目地看着他，纷纷高声叫嚷：“你这个男儿无法无天了是吗？”“你居然敢出手打女人，真是反了天了！”“你妻主怎么管教得你啊？一点尊卑上下都没有！”“他这么公然打人，官府就不管吗？”
　　他微笑，冲这些百姓朗声道：“这女子弃养自己骨肉，又打骂自家夫郎，我这才出手教训她的，各位不服气吗？不服气就上来动手，我若怕了你们就不算好男儿！”自幼在这块充满戾气的土地上长大，他深知遇到暴戾者只有比她更霸气才能控制住局面，说好话是没有用的。
　　围观者纷纷伸出手指指责她，却只有一个上前喝骂道：“你家妻主姓甚名谁，我今个儿替你家妻主管教你这个野性不驯的男儿！”这女子说着双手变掌向他袭来，他微笑，一招“拨云手”就把这女子的双掌给化解了，再一招“顺水行舟”就把这女子给推在了地上，这女子倒在地上，犹自指着他气呼呼地骂道：“你家妻主究竟是谁？竟然纵容你行凶打人，我要到衙门告状！”
　　他正色斥责：“我家妻主的姓名也是你配打听的？你想去衙门告状就去告好了！看朝廷替不替你们这群抛弃亲子杀害骨肉的狠心女人做主！”

　　围观的人群连指责的声音都没有了，全都寒着脸噤声不言。一群欺软怕硬的！他提高了声音，肃色道：“禽兽尚且不食骨肉，那些杀死自家儿子的人、那些不肯养育自己儿子的人，泯灭人性枉顾天伦，根本不配做人！这等禽兽不如的人，人人都可以见而打之！以前的事我不管，以后再被我知道哪家杀了自己刚出生的骨肉，哪个将自己儿子抛弃了不养，我就见一个打一个，打服为止！”
　　围观的群中气呼呼指着他，有几个脸色发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冷哼一声道：“怎么着，不服吗？不服就上来打，跟那两个躺在地上的结伴！”
　　围观的人相互看看，却没人再上前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感叹，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办法，这些百姓将来得费力教化，看来等战争结束，就得给陛下建议多修几座学堂。
　　“澄哥威武！”他正感叹着就听人群外有人高声喝彩，他徇声望去，见是高敬和苏泓，两人身后还有萧忆月和夏离。
　　他冲四个人点头致意，四个人拨开人群向他走来，高敬一见他就笑道：“澄哥方才太霸气了！”
　　他看看高敬，问道：“你们几个凑一处了，这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是啊，我们想让澄哥陪我们去见陛下。”苏泓笑着答道。
　　“那你们略等，我把这男儿安置了。”他说着走向这可怜的男儿，问道：“她这样混账，你还想跟她么？”
　　“大人，奴家不跟她还能怎么样啊？奴家养不活自己啊。”可怜的男儿低声哭泣。
　　“你怎么就养不活你自己了？你可以当兵，你可以做工，你有手有脚，就是给大户人家做个奴仆都能有口饭吃。在咱们凰朝男儿不是只能靠妻主养着才能活命的！”高敬脆生生地插话道。
　　“你要是不想跟她走，你就留在这慈幼堂里做工，你要是还想跟着她，就等朝廷颁布了新法，你再来接孩子回去。”江澄不想干涉这男儿的选择，话说得平淡。
　　这男儿看了看仍在地上抱着胳膊喊痛的女子，又看了看他和高敬，语气坚决地道：“大人，奴家去慈幼堂做工，请大人替奴家安排。”

　　无视蹲在地上骂骂咧咧的两个女子，无视围观者惊讶愤怒的眼神，他带着这男儿进了慈幼堂。他本以为慈幼堂成立不足一个月，收养的婴儿应该很有限，哪知堂中已有了五十来个婴儿了，这是每天收一到两个弃婴啊。
　　萧忆月惊呼道：“这么多婴儿，这慈幼堂养得起吗？”
　　慈幼堂管事的上前发牢骚：“自从这慈幼堂开了张，每天都有人来送男婴，不过就奴家所知，这还不是全部呢，有不少人家嫌麻烦懒得走动，宁可把男婴溺死也不送到咱们这养着，要是都养在咱们这儿啊，怕是要养不起了。”
　　江澄听得心中烦闷，只要一日不颁布新法，这弃养婴儿的事就会继续发生。可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想多说，勉励了这管事的几句，就带着高敬和萧忆月几个前往郡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