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后宫之江相》新晴照酒

238、收城（中）

　　江澄打马赶到莲舟县西郊的时候，看见郊外连绵的军营和城楼上高高的灯笼下一排巡逻的凰朝男兵，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城外既有军营，或者敏君嘉卿两个并未进城，便是已经进城，男兵们仍在巡逻，他们多半也不会有危险。那么自己是先进城呢还是先进军营呢？他略一思索，决定先去军营中与留守将领汇合。当下快步往辕门走去，守门小兵一见了他便喜滋滋地道：“江大人怎得这么快就来了？”
　　他顾不得跟这小兵寒暄，只问最要紧的：“敏君嘉卿他们进城了么？谁守在营中呢？”
　　“两位殿下带了一半人马进城驻扎了，营中是高公子和尔雅殿下。”
　　果然进城去了，好在带了一半兵马进去，敌人不敢轻易下手，此时城中没动静，敏君嘉卿两个眼下应该还平安，可是再过一两个时辰就不好说了，敌人说不准会趁更深人静男儿们都睡熟的时候下手。
　　他思虑到此，急匆匆地跑去找高敬。

　　高敬和尔雅两个在帐子中拥着炭盆烤着腌鱼喝着热茶，江澄进去的时候高敬正在给尔雅讲私房话：“什么门第啊家当啊这都不重要，只看一条，是不是心里只有你一个？娶了你还想着三夫四侍左右拥抱的，这都不能要。”
　　尔雅嚼着腌鱼问道：“没成亲之前怎么知道她想不想三夫四侍啊？”
　　高敬喝了一口热茶，斜了尔雅一眼道：“你傻呀，你不会试探盘问啊？我跟你说，女儿家但凡想要三夫四侍的，那心思就跟拱出岩石的泉水似的，汩汩地往外冒，根本藏不住。”
　　江澄听了暗叹这高公子看事当真明白，但愿夏离早日断了心中情愫，免得高公子知道了大闹一场彼此脸上都不光彩。

　　高敬说完便在等尔雅接话，尔雅却看见了江澄，站起来打招呼：“江大人怎得这个点过来了？快坐下吃点子腌鱼，左右给江大人沏茶。”高敬听尔雅这般讲，也抬起头看，一见他便敏锐地问道：“澄哥大晚上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澄一边笑着阻止尔雅沏茶，“茶就不必泡了”，一边对高敬道：“小敬你赶紧点兵马随我进城查看，我怀疑这莲舟县县令乃是诈降。”
　　高敬听了立即严肃起来，先飞快地对外面的士兵道：“擂鼓点兵。”再拣重点问道：“澄哥怎得知道？”
　　“这莲舟县县令边佩妍当年是玄武京城中有名的花心渣女，最爱调戏良家男儿官家公子，引诱得男儿失了名节，被家中母父嫌弃，她便出面充当好人，将男儿领回家中做侍夫小郎百般虐待，过上个一年半载这男儿的日子就和奴侍没什么两样了。她这样的人品，怎么会心慕我凰朝的礼乐教化？是以我猜她多半是诈降。”
　　高敬听了便安慰他道：“澄哥莫急，敏君和嘉卿入城前我已经提醒过他俩凡事当心且莫大意，想来他们中不了招。咱们这就过去，这厮果然包藏祸心，便一枪结果了。”复又转头嘱咐尔雅道：“小雅留下守营，倘有敌人袭营，只用弓箭将其射退，莫出营追赶。”
　　江澄听了高敬的话倒有些出乎意料，边出帐篷上马边问道：“小敬你怎得对这边佩妍这般警惕，你也听说过她啊？”
　　高敬一边招呼士兵们一边飞身上马一边回复他：“这地上都是雪，咱们没那么多床榻，我本想让大家都进城住在街道上，这县令一听大家都要进城就说什么县里没那么多空房子住不下这许多兵马，还是留下大队人马在城外的好。我就起了疑，怀疑这县令不安好心，当时就跟敏君嘉卿使了眼色，嘉卿就决定带一半人进去。”

　　江澄听了越发地放心，两个人带着两千老兵往城中去。走到城门口，高敬大声叫门，城楼上的士兵辨认了一下，便开城门放他们进入，高敬一进门便喊了个守门小兵问道：“城里没有异常吧？”小兵茫然地摇头,江澄见状轻声道：“先去县衙看看再说。” 高敬同意，两个人带着队伍只管往县衙走。

　　走到离县衙近一点的街道上江澄便左右观望留神细听，却也没听见四周有何动静，再往前走得十几丈，便能看到凰朝男儿的帐篷，这些帐篷整整齐齐地沿着街道一侧安扎，形成了一条长长帐篷带，每个帐篷中都亮着灯，里面有人或走动或端坐，却并不喧哗吵闹，
　　看上去秩序井然。他见状便停下马来，走到其中的一个帐篷前问道：“敏君和嘉卿何在？”
　　内中立即走出来个男儿，这男儿一见是他俩，又惊又喜道：“江大人，高公子，你们俩怎么来了？两位殿下住在县衙中，县令把县衙正院腾出来给他们住了。”
　　江澄听了便对这男儿道：“住在街上，晚上睡觉警醒些，要提防有坏人。”虽然待会儿进去多半就能把这边佩妍给擒住，但男儿家终究不比女儿，宿在街上有许多可忧虑之处。
　　那男儿倒是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江大人放心好了，别说不一定有坏人，便是真有坏人，也不见得敢来撩拨我们兄弟，真有不怕死的来了，管保有来无回。”
　　他听了忍不住一笑，心下越发地宽适，高敬看了看这长长的帐篷带，对手下小校道：“五百人跟我和江大人进县衙，其余人马就在这里守着，待会儿有事我会发信号箭，看见信号箭你们就一起杀进去。”那小校连声应了。

　　江澄和高敬两个屏息凝神朝着县衙走。眨眼到了县衙大门前，大门紧闭，门前倒是一派静谧，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江澄见状暗道莫非自己多虑了，这边佩妍只是畏惧凰朝的兵力才投了降，并没有什么阴谋？他这么想着便欲下马，一旁的高敬却用马鞭拦了他一下，对小兵道：“上前敲门。”

　　“咚咚咚，砰砰砰”，小兵把门敲得震天响，里面却毫无反应，江澄看得心慌，一甩马鞍跳下马来，拿宝剑冲门缝里狂砍，才砍了两下，就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忙往旁边一闪，只见大门中呼啦一下跃出来十几个玄武女兵，这些女兵各持刀枪，凶神一般站在大门前，冲他们吼道：“你们嚷什么？边大人正在陪两位殿下饮酒，扰了两位殿下的酒兴，砍了你们十个八个都不够赔的。”
　　江澄听了心里就有些慌，这边佩妍居然陪敏君嘉卿饮酒，怕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倘或她在酒菜里面做了手脚，这会子只怕赵玉泽和董云飞两个已经着了道，他小声对高敬道：“我进去看看。”说着抬脚往里走，这十几个女兵立即出刀枪相拦，他冷声道：“凰朝军需使江澄前来见敏君嘉卿有话说，请你们让开。”
　　那为首的女兵一声呼啸，从大门两侧的横街上忽然各冒出来一队顶盔掼甲的玄武士兵，她们冲上来将江澄和高敬以及五百名男兵围在了门前，而且这两侧的士兵似乎源源不断，没完没了地往大门涌动，看样子至少有个一两千人。
　　这还有什么说的？只能打了。江澄和高敬两个各自抬枪和围上来的玄武士兵交上了手。

　　打了几招之后，江澄心中惦记着赵玉泽和董云飞，对高敬道：“你料理这里，我进里面。”高敬一边让人放信号箭，一边大声答应，他放心地往内闯去，女兵们看他要硬闯，便一拨一拨地上前拦截，这些士兵有从大门两侧杀过来的，但更多的是从大门内涌出来的，看样子县衙内埋伏了不少敌军，他心下越发地急，可是好女尚敌不过人多，何况他新学的枪法？虽然他上劈下扎左拦右挑，奈何敌人众多，最初从大门中跳出来的十几个中更有七八个好手，他一时间被缠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在城中的男儿闻警赶了过来，在高敬的高声指挥下开始向包围圈进攻，原本包围他们的玄武士兵们见他们有了支援，开始惊慌失措，他心头一喜，枪法比刚才快了许多，跟他交手的几个玄武士兵立即呈现败象，他紧扎几枪，便晃到了大门门框处，刚要挤进门内，又被两侧冲上来的玄武士兵给截住了，他无奈只好继续厮杀，心下却很是忧急，唯恐赵玉泽和董云飞已遭不测。
　　和截路的玄武士兵刚斗了两招，却听大门内有人呼喝：“尔等还不投降，是不要边县令的性命了吗？”
　　他听得心头疑惑，往门内探看，却见从院子中走出来三个人，两男一女。走在两边的两个男儿正是赵玉泽和董云飞，他们俩一人手持一把剑，剑柄所指正是莲舟县县令边佩妍。

　　他看了大为欣喜，欢呼一声道：“玉玉，小云，这里。”
　　赵玉泽和董云飞显然也看到了他了，两个加快了脚步向大门口走，到得大门前董云飞便把这边佩妍往台阶上一放，敏君殿下高声喝道：“玄武士兵听了，尔等被奸人利用，我凰朝大仁大义不予尔等计较，尔等速速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敏君殿下讲完，四周的玄武士兵们虽是面面相觑，却没人肯弃械投降。
　　董云飞见状，大喊道：“汝等再不投降，本宫这就将边县令戳上十万个透明窟窿。”说着举剑做出要刺边佩妍的架势。
　　那边佩妍立即大喊道：“姐妹们，咱们降了吧。”
　　然而玄武士兵们仍旧不为所动，一个小校大喊道：“不是我等不愿降，实在是我等都是北境三郡的士兵，我们投降了，家中的母父夫女就要被朝廷杀死了。”

　　江澄听了暗道怪不得这些士兵打起仗来这么拼命，却原来是有家人在北境做人质，这便与之前水竹郡和化南郡的士兵多来自于玄武南境甚至是水竹郡和化南郡当地不同，士兵们顾忌家人，是不会投降的，但这么多士兵全部斩杀掉，一来他于心不忍，二来玄武士兵又不会乖乖站着给他们斩杀，激战起来必然会死伤凰朝男儿，怎么办呢？
　　他想了想，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你们既不肯投降，便成为我们的俘虏吧，我们一万多大军兵临城下，俘虏了尔等，尔等为国杀敌，奋不顾身，奈何敌众我寡迫不得已沦为俘虏。” 玄武的规矩他知道，对被俘的士兵是不罪及家人的，当然若是被俘的士兵后来投降了敌国，那仍旧要诛杀家人的。
　　董云飞听了立即踢了一下边佩妍，边佩妍再次冲士兵们大喊道：“速速被俘，莫再顽抗。”
　　玄武士兵们这才一个个倒在地上，成为凰朝男儿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