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八尾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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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静的可怕。
头顶的灯斜斜打下，在忘九的脸上映了层昏暗的光影。虚虚实实的光线掩去了他眼中原本的媚光，倒多添了几丝戾芒。从我的方向看去，那眼中的芒刺像把淬了毒的匕首。
他一语不发的坐在柜台后，白皙的手指旋着圈在壶盖上缓缓游走。芒刺扫过我又落在阎王身上，片刻笑道，“如果我说，不。又如何？”
“哼。”
空气中一声轻嗤。几乎是同一时刻，刀锋般寒洌的狂风瞬间呼啸着卷进店内，鬼哭狼嚎的在半空中盘旋，紧跟着，狂风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将忘九身侧的架柜向前推倒。只听耳畔一阵咣啷巨响，架柜上的瓷器古玩统统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这就是答案。”阎王扬起嘴角，眼中一片冰冷。明明外表还是一副青涩小鬼的模样，周身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气。
忘九面不改色的瞥了眼满地的狼藉，兰花指掩住嘴继续笑，“不过就是块木头，何必动气呢。”他眼珠骨碌一转，视线突然往我身上飘来，顺着我的脸缓缓滑落至颈项。我怔了怔，急忙低下头下意识的向墙角又瑟缩了一下。忘九的目光太过直白，毫不掩饰的眸芒令我害怕。
忘九开口，带着他娇软的尾音，绵软的令人发困，可话里的字眼字字珠玑，没有一丝商量。“想要镇魂棺也不难。只要给我想要的东西就成。”
这话来得突然，我不由的抬起头看向忘九，他一径安然自在的从壶中倒了杯茶，两根手指轻轻的捏着白瓷杯沿却没有喝。
阎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店中央的玻璃柜面上，双膝悠闲的盘着，右手食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膝盖，见我看他，凌空一道戾目直直瞪来，吓得我急忙又将脖子缩了回去。
打不过你，我躲总可以吧……
“趁我心情还不是太坏，说来听听。”小鬼的声音冰冰冷冷，听不出任何感情。
忘九一阵娇笑，兰花指在杯沿划了一圈又一圈，半晌眼梢一挑，笑意莫名。
“我要她脖间的那样东西。”
“谁？”
耳畔没有人接话。
我顿时起了一阵寒意。只感觉头顶有两道火辣辣的目光正透过衣服直直的刺入皮肤。一个寒颤，我微微抬起头，却径直与阎王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眉头紧锁，眼神怪异。
“小白，你拿了老妖什么东西？”他皱紧眉，狠狠剐了我一眼。我一头雾水，双唇嗫嚅半天，才从喉间憋出几个字：“我……没……”
话音刚咽入喉中，只听耳边嘶嘶一阵风声，连人影都没瞧见是怎么过来，下一秒脖颈便被他一把掐住！
“逆鳞！”
一声惊呼，带着几丝不置信的语调。阎王红瞳几乎瞬间燃起火焰，他一脸神色莫名，掐着我的喉咙只一味低头看着那片指甲盖大小的红色鳞甲，嘴里兀自喃喃自语，“你居然带着逆鳞！那家伙……疯了么？”
“放……放手……”我被他卡住一口气顺不上来，一张脸顿时憋的满脸通红，双手颤抖着在半空中胡乱挥舞。依稀听见那小鬼口中传来一阵咕咕囔囔的声响，似乎是在低声咒骂着什么。
“小白。他嫌你命太长吗？”
阎王话音刚落，我还来不及看清那小鬼的神情，只觉脖颈卡住的地方猛地松开，接着身体就被他直直扔了出去！
“啊——”
我一声尖叫。
身子像抛物线一般被重重的抛出又重重的跌落在地上。还来不及喊痛，背脊已经嘭的一声狠狠的撞上倾倒的架柜，接着另外半边身子直直落下，不偏不倚的径直撞在架柜突出的一段尖角！
脑中嗡的一声，我顿时蒙了，只感觉半边身子像通过电流一般，尖针刺的麻痹，俨然已经失去了知觉。口里吸着气，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想伸手支撑起麻痹的身体，可掌心刚触及地板，手心立刻传来一阵刺痛。我颤颤巍巍的抬起一看，差点吓得下巴脱臼！
整个手掌简直惨不忍睹，触眼所及都是交织的划伤和鲜血。尤其掌面上的一道裂口更是触目惊心的几乎横了半个手掌，一片鲜红的血顺着翻开的皮肉滴滴答答的淌落。几片破碎的瓷片还扎在掌心，隐隐约约的露出尾端的白点！
我吸了一口气，满脸怨恨的看着站在我不远处的那个红发小鬼。心中不断咒骂：你个死小鬼！死阎王！我诅咒你全家吧啦吧啦……再吧啦吧啦……心里刚念了两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转念细想，这阎王又不是活人，诅咒他全家有个P用！想到这里，我顿时面色又暗了下去。
阎王一脸阴郁，似乎丝毫没有看见我脸上的阴晴不定，只是一双眼黯郁的像蒙了层雾气。片刻，他向前跨了一步，没有表情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狐八。逆鳞是你要的起的么？”
我盯着小鬼的脸愣了半晌，他的表情很认真，认真的没有任何温度。
头顶幽幽传来忘九的声音，省略了娇嗲尾音的嗓音莫名的带着几分诡异。只听他冷笑一声，缓缓开口，“她要得起，为何我要不起？”
话毕。他继续说，话却是对我。
“夭颜。逆鳞和朋友，你选谁？”
耳畔一片冷寂，只觉的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从身体里流走。我挣扎着爬起身，摇摇晃晃的瞪着忘九。他笑得冷然，见我瞪他，轻轻扬起手中的紫砂壶，“陈郁……多美的一个女人。可惜了……”
“你把陈郁怎么样了？”我颤声。恐惧愈发蔓延。
他不答，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细细的把玩着那小小的壶子。我不寒而栗，见鬼似的死死瞪着那紫砂壶：黑而不墨的色泽，那么不起眼的一件器物，此刻却像死神般令人恐惧！
“把逆鳞给我，我就把那女人交还给你。”
“我……”我翕张着口正要开口，一旁的阎王却抢先一步，截过我的话。
“开什么玩笑。八尾狐狸，这由得你吗？”
忘九冷笑一声，“阎王。你别忘了，我的命连着镇魂棺呢。若我死，镇魂棺也会顷刻之间化为尘土！”
“你在威胁我？”
“不敢。可是赔本的买卖我也不会做。”
“那我就杀了你！”
没看清那小鬼是怎么移动的，只觉眼前红光一闪，再一睁眼，那个红发小鬼已经站在柜台上揪着忘九的衣襟直直提起！
“不就是断了根尾巴么，命都保不住，还要尾巴做甚么？”
“阎王好大的口气。可惜，狐八不在你的生死簿上。”
“不就是多添一个名字。这种事，容易。”
“阎王倒说得轻巧。可惜，今天似乎不是个好日子。”
“什么？”
忘九桃花眼渐渐眯起，眼神却若有所思的瞟向店外。我一怔，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店外很黑，原本道路两边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灭了，黑漆漆的看不见半点东西，依稀只听见哗啦啦的雨点声敲击在水泥路上啪啦作响。
虽然路上很黑，但店内的光线还算明亮，透过店门的玻璃隐隐约约的打在门口前一米左右的地方。
我定睛细看，隐约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介于店外那一米之内的黑暗与光线之间。
那似乎是一道人影。
忘九顿时轻笑出声，清脆的嗓音透着几丝莫名的戏虐。
“二月初二龙抬头。冥王选在这个时分出行，可是别有用心？”
红发小鬼愣了愣，揪着忘九衣领的双手针刺般的弹开。他迅速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惊慌，红瞳警觉的盯着店外的那抹身影，迟疑片刻缓缓开口。
“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八尾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