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7 身世 ...
-
妧青原以为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挺身而出，何况迎面跑来的只是一个女人。在楚湛躲在她背后的那一刻，她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害怕。
风很大，她在风中凌乱。
妧青怔怔地往后望去，一个身高八尺五的男子，在她身后缩成一团。一双眼睛望着她，滴溜溜地转，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妧青再次愣住了，几乎以为楚湛是被人换了魂魄。
妧青如是想着，突然身上一暖，竟然被人一把抱在了怀里。她的身子彻底僵住。后有楚湛，前有……那个女人。
女人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又呜咽了起来，在她身边低声道，“妧妧，妧妧……”
妧妧？这不是她的名字吗？
妧青觉得今晚的自己着实是迷糊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看样子，这个女人似乎认识她，还知道她的名字。
到底是谁？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
这种疑惑又不安的感觉令她不寒而栗。女人的声音太过哀戚，哭得厉害，就在妧青的身边，感染了妧青的情绪，令她都开始有些想哭了。
她茫然地抬头看着天空，听着女人的呜咽，“妧妧，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她说着，情绪愈发汹涌，紧紧地抱着妧青，“太好了，太好了！”
这下子，倒是喜极而泣了。
妧青莫名其妙，楚湛也听得莫名其妙。他渐渐挺直了身子，见事情与自己并无关系，遂恢复了方才悠然自得的样子，看着妧青，“你们认识？”
妧青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就在这时，有小跑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低低的呼声，“娘娘，您在做什么呀？”
这声音太过熟悉，妧青忍不住抬头望去，只见来人一双柳叶眉，杏子眼，眉眼弯弯很是温柔，不是言拂黛又是谁呢？
她言拂黛自从那日被皇后刁难之后，便一直在福宁宫里，也不知楚绯是给她安排了差事还是什么，总之并没有听见她从福宁宫出来的消息。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来到这？
她唤这个女人娘娘。
女人看年纪绝对不会是楚绯的嫔妃，那么就只能是顺正帝的嫔妃了。这后宫里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一个女人，她到底是谁？
瞧见妧青之后，她便有些失色，又看向了后头的楚湛，当即给两人行了礼，而后想要将女人拉开，谁知女人紧紧抱着妧青，却是分毫不肯。她一边甩开言拂黛，一边抱着妧青道，“女儿！妧妧是我的女儿！”
妧青目瞪口呆，她是她的女儿？妧青印象中，自己是颜沈氏亲生的啊。虽然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但大家都说她是颜沈氏亲生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她是自己的母亲，那么她又是顺正帝的嫔妃，换句话说，她……是皇家公主？不过，她和晋国公倒是有几分相像，这么说也不对啊。
她想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了宫廷里的秘辛，直觉告诉她立刻要走。但是她还没有走的时候，楚湛好死不死地问道，“咦，这个人是谁？”
他问的人是言拂黛。
妧青想到都是楚湛将自己拉来的，自然没好气地道，“皇上的心头肉，言拂黛。”
那日楚绯的举动，谁还不知道言拂黛的楚绯关系匪浅，她也不避免，直接说到，放在楚绯又不在。然而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熟悉的龙涎香气息袭，楚湛回头看向了来人，“阿绯。”
妧青脊背一凉，缓缓地回过头，果然瞧见了楚绯。女人抱着她，她转身并不方便，姿势也不太舒服，只瞧见了楚绯铁青的一张脸。
看见楚湛，他也没有半点笑意，只凉凉地看向了妧青和抱着妧青的女人。女人看见楚绯来了，似乎很抗拒，发狠般地揉紧了妧青，“你走开！我不会让你伤害妧妧的！”
楚绯的眸光一沉，并没有说话。女人警惕地抱着妧青看着楚绯，就在这时，小路子在她背后一出手，一个手刀下去，女人便昏厥了。
小路子扛着昏厥的女人，楚绯吩咐他送进屋里，又让言拂黛也进屋里照顾女人。趁着楚绯吩咐的时候，妧青神不知鬼不觉地准备偷偷溜走。楚湛这回很识相，似乎也知道妧青的处境不太好，悄悄地让路让妧青走。
但妧青还没有走上两步，便发觉后颈一凉。楚绯伸出手，幽幽地握住了她的脖颈，面无表情。
妧青后背瞬间沁出了冷汗，一颗心突突地跳。
“是谁，让你来见朕的母妃？”在一片寂静中，楚绯冷冷地问道。
朕的母妃……楚绯说，那是他的娘亲？妧青记得，在楚绯十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已因病去世了。在那之后，楚绯被送进了去毓信宫，但在那儿过得并不好。太皇太后可怜他，便亲自抚养照顾她。
如今，楚绯却说，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楚绯登基这么久，母亲尚活一事却秘而不发，可见其中必然有猫腻。他不说还好，如今将这事直接摆在妧青的面前，让她不禁心中大骇。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的。
她立刻将矛头指向了楚湛，“是平王带我来的！”
楚绯瞟了一眼楚湛，楚湛立刻将他听见哭声一事告诉了楚绯。楚绯沉默了片刻，“这里离隆福宫和金荣阁并不远，只是要绕些路，能听见哭声也不异常。”
他如是说着，依然将手搁在妧青脖子上。妧青动弹不得，再次感慨果然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也。
楚湛见状况确实不好，站出来沉声道，“阿绯，这件事我只是略有耳闻，确实不知实情，遂前来一看。郡主只是陪我前来，你不能杀她。”
楚绯一挑眉，脸上浮现出了不解。
“郡主到底是我娘看着长大的姑娘，又救了我娘的性命，你今晚若是杀了郡主……我娘会很难过的。”他想说妧青对太皇太后的重要性，然而出口后却觉得有些词不达意，总不能说，若是他杀了妧青，太皇太后会恨他一辈子吧。
妧青原本没想到楚绯真的准备杀她。楚湛话说到这个份上，搬出了太皇太后，倒是让她心里头恐惧起来。她并不想死。
楚绯听了这番话后，那只冰凉的手缓缓地下移，抓住了妧青的手臂，用力地一拽，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妧青有些愕然，瞧见楚绯握着自己的手腕，心下不解，而后听见楚绯有些恼地对楚湛道，“你在搞什么？”
楚湛不知楚绯为什么对自己也恼了，遂道，“啊？”
“朕何时说过要她的性命了？你在胡乱求个什么情？”楚绯冷嗤着，语气中尽是对楚湛的不满，“别再给朕煽风点火了，回你屋里休息吧。”
楚湛觉得自己是在请楚绯息事宁人，根本就没有想要煽什么风点什么火。他还有些懵懂，就见楚绯伸出一只脚，轻轻地踢在了楚湛的膝盖上，“回去啊，愣着做什么？要朕让小路子也给你一个手刀，扛你回去不成。”
楚湛没想到楚绯这次会不灭口。他和楚绯相熟，楚绯年纪比他还小了几岁，却是一个极心狠的人。他不想让人知晓的事情，永远不会让人知晓，若是有人窥见了，这个人便不会存在。
如是想着，他不免有些奇怪。怎么楚绯这次这么好说话？真是看上了颜家小幺不成？
他伸手拍了拍妧青的肩膀，“侄女啊，叔叔先走了。”他说着，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诶，侄女，你等下敢一个人回宫吗？”
楚绯斜睨着他，眼中已经有几分警告的意味了，冷着脸道，“朕会送她回去，你给朕走。”
楚绯自觉说话已经很客气了，客气到楚湛也放松了道，“那好，侄儿我先回去啦。”然后悄悄地在妧青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我那侄儿，很是狠心，你小心点。”说着便优哉游哉地走了。
待到楚湛走远了之后，终于只剩下妧青和楚绯两人。楚绯低头看着妧青，喟叹了一声，轻轻地道，“你别听他瞎说，朕至始至终根本没有想要杀你，都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走到路上的楚湛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妧青听见他的话，垂下了长长的睫毛，低声道，“皇上是不是应该先放下我？”
楚湛微微垂首，瞧见自己紧紧握着妧青的手腕。他最近似乎在颜妧青面前总是有些奇怪的举动，总是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逾矩。他立刻松开了手，垂下眸子问道，“朕说的话，听见了吗？”
已经听见了的妧青颔首道，“嗯……听见了。”
“朕心情很不好。”他看着妧青，想到了一个事情，又恢复了冰块般的表情。
看楚绯说并不打算杀自己，妧青也壮了胆子，并不问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却问道，“方才那位娘娘叫我妧妧，还说我是她的女儿。皇上您又说她是您母亲，难道……”
她终究问出口，“您是我的亲生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47 身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