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狐的三世之约》未名之晔

14、杜衡

　　尽管万般不舍，苍雪最终还是抱着冬青的骨灰坛回到了青丘，在夙诺和泫卿的帮助下苍雪找到了那株桃树。

　　许愿的那天，天空飘着细微的小雨，雨点打在苍雪的身上冷寂而凄清。

　　苍雪抱着冬青的骨灰坛跪在桃树下诚心祈求仙人，仙人答应了他的请求，而代价是取走了他的命数和八条尾巴。

　　爱上人类的苍雪被九尾狐族视为异端，长老将他关在悔崖思过了二十年，直到九尾狐族与龙族联姻之时他才被放了出来，这次大赦让原本打算跳崖赌一把的苍雪喜出望外，被放出来的当天他便趁着夜色急奔去了人间。

　　有红线为引苍雪很容易就找到了冬青的转世，这一世的冬青叫做杜衡，是位医者。

　　苍雪化作人形多方打听，得知杜衡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医德高尚，经常分文不取的救治百姓，偶尔也会救治动物。

　　苍雪决定模仿一次冬青救他时的场景再让杜衡救一次，他故意施法受伤又化作狐形躲在杜衡采药回来的半道上，听到狐狸呜咽地悲鸣，心善的杜衡果然想都没想就把苍雪带回了家。

　　救治疗伤，现形相伺，杜衡与苍雪在日久生情中确定了关系，感情也日益稳定。

　　就在苍雪满心期待的以为会有一个好结果时，因为一个误会，他和杜衡还是错失了一生。

　　一场不该喝的酒，一句不该问的话，让两个原本相爱的人分崩离析。

　　“苍，你最爱的人是谁？”

　　都说酒后吐真言，虽然知道这只醉醺醺的狐狸很喜欢自己，但是杜衡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说出他的名字……

　　“你问的…是我最爱的人吗？他啊，他的名字叫做冬青。”

　　这夜，杜衡一宿未眠。

　　从床上醒来的苍雪头还有些闷闷地疼，他一醒来就自然而然地去摸身旁的被褥，伸手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触感。

　　苍雪混沌的意识在顷刻间惊醒过来，他喊了一声“杜衡”，房内无人应答，苍雪急匆匆地从床上下来走到屋外。

　　药庐之外，破晓的天空透着一抹独特的湛蓝，不远处的凉亭里，杜衡独坐其中。

　　已然入秋的风中带着淡淡的寒意，院落里的竹叶在风中呢喃，一缕晨光落在杜衡的肩头，他紧锁的眉头苍雪清晰可见。

　　杜衡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苍雪这么想着回到屋里拿了件外袍出来，他走到杜衡身旁将外袍轻轻披在了他的身上，外袍落下，苍雪的手也被杜衡紧紧地握在了掌心，“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说什么？”

　　苍雪不以为意的答复让杜衡的眉头皱的更深。

　　“都说狐狸狡诈，我原本是不信的，可我还是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接近我…不是报恩那么简单的吧。”

　　杜衡说出的话轻而易举的就让苍雪的心像揪起来一样地疼，他突然很不想听到杜衡接下来要说的话，手在挣脱之时，他的身体却在转瞬间被杜衡禁锢到了凉亭的石柱上。

　　眉眼哀伤的杜衡清晰地倒映在苍雪金色的瞳孔里，他的表情那么哀伤，唇角处却带着不明所以的笑意，这抹笑容就好像在笑他自己，亦或者是在笑眼前的这只狐狸。

　　“我…有什么是你想要的吗？性命？钱财？功德？相貌？还是…”

　　“情。”苍雪正视着杜衡的目光静静地回道:“我想要的…是你的爱。”

　　“爱？！”

　　杜衡像是听到了一个可笑的笑话一般笑出了声，可笑着笑着，他的眼泪便落了下来，“苍，爱是这世间最深刻的情感，它胜过这世上所有的喜欢，你一直都知道的，你爱的人…并不是我。”

　　杜衡的眼泪深深地烙进了苍雪的心里，是他的眼泪教会了苍雪喜欢就要真心实意地去爱，而不是有杂质地去爱。

　　“苍，我不愿做冬青的替身，选择我还是选择他，我给你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