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第四次》齐天笑宇

36、初吻(30)

　　“我们以后……”我在想着说辞。

　　“我明白。”他打断我的话。

　　我站了起来。我不能再和他单独呆在这里了。

　　他也站了起来。他离我那么近，让我不安。我向旁边躲了躲。他已经搂住了我的肩膀。

　　“我爱你。”他的声音温柔。我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在这样的暗夜，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内心里有两个小鬼，一个说，这很甜蜜，一个说，不能陷入。

　　“你说过的，你爱我，你忘了吗？”于飞，你是想要用你的温柔来征服我吗？我几乎脱口而出，我没有忘。

　　可是，我的理智战胜了情感。我坚定的说：“那晚我喝醉了。”喝醉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如果我说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

　　“道歉？”他轻轻的重复我的话，“我不要你道歉。”

　　我不再说话了。我想走，却迈不动脚步。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爱我吗？”他扳过我的头，让我直视他，“凌潇？告诉我，你爱我吗？

　　我拨开他的手，低下头去。

　　“不，我不爱你。”我又加了一句，“我不是。”

　　“不是？”他的笑声里有着落寞。

　　“是的，”我愤怒起来，“于飞，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同志。”我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

　　“好。”他颓然放开我，“凌潇，你知道不知道，你说这样的话，有多伤人？你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会痛吗？”

　　昏黄的油灯下，我们站得这样近，我看得到他脸上的痛苦之色。可是于飞，我又何尝不会痛苦？

　　“凌潇，”他呼出一口气，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你要问问你的心，你要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会等你想明白的。”

　　我没有说话。他审视着我的表情。他的声音温柔，“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不要怕，我会与你一起承担的，好吗？”

　　“不，”我摇头，“我不是。”

　　“我会等你。”他固执的说。

　　.

　　我会等你。于飞，你不知道，你这样的话，让我有多为难？我承认，我是一个混蛋，我是一个渣男，可是你为什么要喜欢这样的我？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为我等待？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飞，你太好，我不配。

　　“我要走了。”我向山洞外走去。

　　“等一下。”于飞站到了洞口挡住了道路。刹那间，我的呼吸停止。他要做什么？

　　“你说，你不是同志。可是我想问你，你拿走了我的初吻，你该怎么还我？”他看着我。

　　我愣住了，我想向外走，可是他固执的站在那里，不肯走开。“你想怎么样？”我有点着急了。

　　“我想……”他顿住了，坚定的说，“我要你还我一个吻。”我愣住了。山洞里的油灯闪了几闪，突然熄灭。

　　我们陷入到了一片黑暗里。

　　他紧紧抱住了我，一开始是他扳住了我的头，可是后来，他的手松开，而我却主动向他靠拢。他的唇贴近了我的唇。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远去了。

　　没有同志，没有刚才的对话，没有所谓的别人的嘲弄，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吻到了一起。

　　刚刚一分钟前，我还在想着要怎样远离他。可是一分钟后，我背叛了自己。我伸出手反抱紧他，将自己陷入到了一片深沉里。

　　“我爱你。”他说。他的一只手滑过我的脊背，然后从背后伸到我的外套里面，隔着毛衫，敏感多情的停留在了我的背上。我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的唇从我的唇轻轻滑下，滑到我的脖子里。我们一起跌倒在稻草上。

　　油灯刚熄灭的时候，我们处在一个黑暗的世界。而现在，我们渐渐适应了黑暗，星星的光亮便成了我们的照明灯。

　　星星眨着眼睛，见证这一切。冬夜寒冷，而我们却爱的热烈。

　　过了许久，他站起身来，重新点燃了油灯。

　　我在灯下欣赏着他的身体，那样美，就像天使。他身上淡淡的味道让我着迷。地上，凌乱散落着我们的衣服。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我会永远记得的。”他说，激情过后的他有点害羞。

　　“是。”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我和于飞。

　　我以前从未想过，我以这样的方式完成我人生的第一次。可是，第一次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来临，这样的甜蜜，让我觉得，如果就和于飞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一辈子也是好的。

　　“我很幸福。”我说。

　　“什么？”他一愣，然而，他很快明白过来。“我也是。”

　　.

　　我们该回家了。我拿起毛衫，这时候，我看到了角落里的保险套。理智战胜了情感。原来，他早有准备？他一早就准备这样做。他以为我今晚来，是投怀送抱的吗？

　　他的眼睛顺着我的眼睛看过去。他呵呵的笑：“一会我来收拾。”

　　我站起来慌乱的穿好衣服，内心里充满着羞耻。

　　“你早有准备？”我的话语变得冰冷。

　　“我以为……”他语塞。

　　“你以为什么？”我的声音变得悲愤。“我是来和你说清楚的。”

　　他怔住。然而他说：“凌潇，你为什么不敢直面自己？你为什么要为别人而活？”

　　“于飞，我不是同志，而且，我也不想做同志。”我向他吼道。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他的脸变得苍白。然而他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轻轻的说，“我会等你，等到你直面自己。如果那时候，你还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他的眼神变得落寞，加了一句，“但是你放心，这期间，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我转身就走，这一次，他没有再拦我。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山洞，来到了灌木丛林旁。冷风吹来，我不由的缩紧了脖子。我突然发现我没有拿外套。我想一走了之，可是我又想，如果我这样回去，林俊会不会起疑？如果于飞帮我拿回外套，我就更加说不清楚了。

　　我慢慢的折回去，走近山洞，于飞坐在稻草上，双手紧抱着头，我知道他在痛苦着。可是，于飞，我不能。我也是痛苦的，你会明白吗？

　　纵然我们不能成为恋人，我为什么要如此伤害他？纵然我想找他说清楚，为什么不直接在短信息里说清楚就好了？为什么要约了他来此地？难道我的潜意识里，还是在期待着和他的见面？我期待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光？

　　我的思绪混乱了。于飞，好吧，我承认，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

　　“对不起。”我说。

　　他腾的抬起头来，看着我。“你想通了吗？”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他眼里跳跃的火花又熄灭了。

　　他拿起我的上衣，站起来，递给我。我伸出手接过，而突然之间，我哭了。我用衣服捂住脸，我哭了。

　　他的手试探着伸向我的肩膀，然后，轻轻搂紧了我。

　　“对不起。”这一次，是他对我说。我挣开他，匆匆跑开了。

　　他靠在山洞的山墙上，平静的对着我的背影说出一句“咒语”。

　　“凌潇，我知道，你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