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破晓》歌酒今朝

6、第五章：街市

　　“掌门来了！”
　　从外匆匆跑进一个弟子，原本厅内还在各自聊着的众人一瞬间归于平静。
　　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时云起最先关注到的是别与其他云梦泽门人的那件衣服，内里倒是没什么不同，只是外面罩了一件水云蓝的大袖衫，头上别的玉簪半斜着，往下一双鹰眼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众人。
　　时云起见俞挽正眼光掠过自己，眨眨眼拉着封无垢往前去了一些。
　　俞挽正瞧着底下一群人，神色间严肃了不少。按照以往的惯例在众人面前讲了几句之后便是让各位长老介绍自己。
　　从左到右依次顺序介绍，时云起没了兴趣，在底下悄悄摸摸走神，直到上面话都讲完了，封无垢扯他离开的时候时云起这才回过神，问道：“师兄，我们可以出去玩了吗？”
　　封无垢回道：“可以，你惦记出去玩这是想了多久，我看你之前一直在走神。”
　　时云起摸摸鼻子没再说话，一溜烟地钻出去找俞濯弈。
　　遥望洞庭山水翠，远看这风景，确实山水掩映，好看的很。听俞濯弈的介绍，前人留有诗句“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之诗句，就连云梦泽之名，都是取自于此。云蒸霞蔚，惊涛拍岸，动起来的时候那份磅礴气势，很少有人不惊叹。
　　时云起听着介绍，问的却是这边的小吃，封无垢瞧着晚上人越来越多，悄悄皱了眉，拉着时云起往边上走了点，俞濯弈笑道：“洞庭晚上确实人多，等会我们走慢些便是。不然极有可能一下子就找不到人的。你们对这边路不熟，等会还得一起回去。”
　　“俞师兄，云梦泽有规定能不能带东西回住处吃吗？”时云起想起来那条条框框，不由多问了一句。
　　俞濯弈摇头：“自然是不行的……云师弟，快让开！”
　　周围响起一阵尖叫，封无垢下意识拉着时云起往旁边走了几步，抬头的时候正见一匹马擦肩而过。马上的小少年没抓住缰绳，被颠下了马背，俞濯弈连忙使了轻功将人接下，本想问问怀中的人有没有伤到，未料小少年睁圆了一双眼，怒道：“你碰我做什么，登徒子。”
　　俞濯弈一个愣神，小少年自己落了地，还顺带推了他一把。
　　时云起讥道：“喂，我说，这还是他救的你呢，怎么就变成登徒子了？”
　　小少年没说话，瞪着眼哼了一声。封无垢打量了他两眼，若有所思。
　　俞濯弈顺着封无垢看去的方向望去，不由得一阵脸红。那小少年穿着的一身衣服显然并不合身，衣摆都过了脚踝，而露出来的那点鞋子尖也不是什么靴子，而是一双粉嫩的绣花鞋。
　　也怪不得刚才她骂着登徒子，这是哪家跑出来玩的小姐吧。俞濯弈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小姐，在外玩耍还是跟着大人的好。你家大人在附近吗，我送你过去吧。”俞濯弈好拱手做礼，好心问了一句。
　　那少年打扮的小姐瞥了一眼，显然对他没什么好感，横了一句：“不用你管。”
　　封无垢拉了拉俞濯弈，反正这小姐也不听劝，左右无事，他们早些走了便是，当下说道：“这么姑娘，我们本无意冒犯，既然无事，我等告辞。”
　　“诶，本姑娘有说你们可以走了吗？”余斯远伸手拦下三人，“左右我师父她们也找不着，我要先跟着你们。我没钱吃饭了。”
　　时云起差点气笑了。合着她饿了他们就该带着她去吃啊，哪来的大小姐这么不讲理。余斯远可不管这么多，任凭时云起怎么瞪她也当做看不见。
　　街市内喧嚣，人影幢幢，灯火阑珊。两边的小摊各自叫卖着，间或有车马从中驶过，冲出一条路来。
　　瑟缩着在角落的尹中南抬眼看着外面的热闹，神色冰冷。
　　如果不是因为舵主身边出了内贼，他怎么会行踪被敌人发现。如果想的不错的话，此刻那个孙子怕是还在对着舵主谄媚吧。
　　余斯远瞅着屉内冒着热气的包子，双眼放光，手不自觉地拉着边上的人说道：“我要这个。”
　　那爪子刚搭上封无垢的袖子，时云起立即打落，说道：“你找边上那个去。”
　　尹中南看着余斯远接过钱买了包子，口水不自觉地咽下。
　　三天没吃了，为了躲避叶蓁的追杀，他就连原来的样子都不敢漏出，身上的钱财早在逃亡之中散落。那冒着气的包子从素手柔胰中显出别样的香气来，尹中南从来没有觉得包子有这么吸引人过。
　　大概是目光太过炽热，余斯远瞧着角落中尹中南，想了想，从包纸中取了一个包子，走到他面前递过去：“请你吃。”
　　时云起带着封无垢已经走到了另一处摊子上，扭头本想叫俞濯弈快些走，瞥见余斯远将包子给了人，此时倒是觉得这个姑娘人并不坏。
　　封无垢记着之前看见江孤月那个剑穗时说的话，见到有摊子贩卖各种小玩意，特地带了时云起过去，想买个扇坠送给他。
　　小摊贩极为热情地介绍道：“两位爷要点什么？各种小玩意，最低只要五个铜板。物美价廉。”
　　陈列着的小玩意都极为的好看，从剑穗手链到发簪口哨之类皆有，封无垢寻了扇坠来看，最左一堆便是。想着时云起喜欢花哨的，他又挑挑拣拣找那些亮眼的。最下面的被翻出来时，时云起一眼便相中了一个吊着透明珠子的，珠子内还有星星点点的绯色小亮片，从中心到外扩散而开。
　　封无垢付了钱，时云起早就拿出玉骨扇把扇坠绑上，摇着扇柄问道：“怎么样，好看吧。”
　　“挺不错的。这是你的武器吗？”俞濯弈瞅着扇子边缘像是开过刃，问道。
　　时云起点头：“对。我的武器，玉骨扇。”
　　余斯远从后头追上来，腰间挂了一个小葫芦，时云起不由嘴欠道：“咦，这葫芦又是你从哪骗来的？”
　　“怎么说话呢。”余斯远朝他翻了个白眼，“别人送的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