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捉鬼》佟栀

1、楔子

　　六年前，妖鬼盛行，顿时多了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捉妖师捉鬼师。本是唤为妖鬼师的人物，却因为“妖是实物，鬼是虚物，先捉哪个最甚”而产生了分歧：见到了一只外形奇特的妖和普通人视为空物的鬼，只有一个妖鬼师该如何？
　　善捉妖的道：妖是实物，虽说模样怖人了点，但法力浑厚的妖几乎是没有，鬼只有三金石或以上的妖鬼师才能感应到它在何处。那些一，两金石的妖鬼师，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妖鬼师了。
　　善捉鬼的道：你们这些怖鬼的，实在太狭隘了些。一，两金石能感应到鬼物的妖鬼师并不是没有，只是少了些罢了。妖？那么丑恶的怪物，你们倒也下得去手啊。
　　善捉妖的涨红了脸：你，你们这些……你倒是道道啊，一，两金石能感应到鬼魂的，究竟有多少个？一只手都还嫌多吧？
　　善捉鬼的仔细数了一数，好像，莫约，还真的是这样。傲娇“哼”了一声，甩了一甩妖鬼师的云墨色衣袖，踏着那依旧墨色云边的硬靴，念一支密语，乘上轻云飘走了。
　　总之，这倒也并非为妖鬼师产生分歧的起源，它们还更早些。只不过说来话长，不如不讲，作罢。

　　妖鬼师们分了家，唤作“捉妖师”与“捉鬼师”。有一至十金的捉妖师，也同一至十石的捉鬼师一般。
　　这金这石，倒是不普通。金是上雾此地深林内开采出来的黄金，纯度极高。捉妖师们每每亲自捉捕并绞杀妖物后，取出妖眼内的灵石，一双眼内共有两颗。拥有二十颗之后，就可或得一金。石是中邙雪林往下数十米的地层，又唤玉石，可宝贵的很。
　　捉妖师捉鬼师多了，这金与玉，倒廉价了起来。

　　再说说这俞国女皇，可是个人物。她姓俞名窦，不过桃李年华，便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前墨帝墨鲟，从那千万人之上的位子挤了下来。国号从原来的“鲟则”改为“窦词”。
　　无人不晓这俞国女皇在外雷厉风行，铁血手段，里面却有个万分疼爱的小弟，人们叫他沈则。
　　人们纷纷议论：这女皇姓俞，公子却姓沈，莫不是亲的。
　　有人却笑道：这俞窦，怕不是将自己的弟弟，当作小童来养吧？
　　小童是什么？暂且不道。俞国分三六九等，那三、六、九等里又再分个三六九等。
　　小童是卑贱的，可这卑贱的小童，却只有大三等的人有资格养，往明了说，就是妓男。
　　此言一出，便如同纷飞扬扬的雪花，传遍了各城，最后传到了俞皇与公子的耳朵里。
　　两人一笑置之。俞女皇不知说了些什么，纷纷扰扰的流言就此结束。那天与那流言发起者议论的人都知道。
　　那人，消失了好多天了。

　　再说说“女皇当作小童来养”的沈公子吧。他倒是可怜，年纪小小瞎了一只眼，只剩一只墨瞳盯着你，慎人得很。瞎眼竟是比那明了的还舒心，冰蓝色，如若不将那只完好的右眼睁开，更是像一位灵精古怪的异国公子。
　　有人难得见到俞女皇与沈公子交谈的画面，细细一听，便会发现女子叫着他“小词”，而不是沈则或他的字“欢安”。

　　俞窦刚登基那五年，也有个千万分疼爱的男子，叫什么，无从取证。身旁伺候的那些个宫女太监才知道，那位与沈公子半点不像的男子，也叫小词，他姓俞。
　　五年后，公子替了那位男子的位置，那位男子失踪，从前伺候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活着，全部，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