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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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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第二天下午,追命来了,他说神侯想见顾惜朝。
命案现场,尸体上有小斧的痕迹,凶手不消多说。
“这户人家是前天出的事,因为和邻人不怎么和睦,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现尸体。”追命边说边提了酒葫芦灌自己,痛快,果然还是能自在地喝酒好。
“不是我。”换作平时,顾惜朝可能不屑去辩解,可他不想看见某个人对他失望。这是他对晚晴许下的誓言,绝对不会再让对他好的人伤心。
“我可以作证,”戚少商握了握手里的剑,“他说的是实话。”那天顾惜朝是出去了,戚少商说不清为什么要跟踪他,是不是想给自己一个不相信他的理由,然后可以挥慧剑斩情丝?当他看到“晚晴之墓”四个大字的时候,心里不是个滋味,只有这四个字,再无其他,他的妻,没有姓,只因为丈夫的歉疚。剩下的时间,那个人站在墓前,呆呆地立着,说些想通了之类的话,另一个人在不远处,看着他,一言不发。然后才有了跑到金风细雨楼凑热闹,戚少商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便放纵他去喝酒弹琴。听他的琴声,还是那么激烈孤傲,和站在墓前的孤单身影是那么格格不入,戚少商收起了对他的些微同情,却生出其他的情愫,他想问,[你明明心里有想要的东西,这能算真的想通了吗?]
“有人盯上你,看来要小心了。”戚少商握住他的手。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跟踪我呢?”顾惜朝盯着他似笑非笑,不着痕迹地把手挣脱出来。
“我。。。”手里失了温度,枉做好人的戚少商有些尴尬,看他脸色要变,心里知道该说什么让他消气,却又说不出口。
“还说不是怕我出去作恶?哼。”顾惜朝本就比他高一点,现在又扬了头,就完全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了。
“我,我是担心你!”这是那个白头发的老顽童教他的,果然有效,顾惜朝没有生气,而是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然后飞奔出去,不再理他。
戚少商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其实那个人很好懂,只是自己以前不懂。这样想着,收起了刚才的烦恼,任由笑意爬上嘴角。
“嗳,我说你在想什么呢?笑得好恶心~”追命在旁边用手晃了晃,戚少商收起了笑容,“没什么。神侯还在怀疑他么?”
“世叔也不是老糊涂,但这事顾惜朝还是脱不了干系,他又是冲动的人,你要看好他。”追命看得出来,戚顾现在并不像仇人,戚少商甚至维护顾惜朝。一个江湖闻名的魔头、叛臣,若是远在村野,到也可以安乐过一生,想在京城立足,没有靠山是万万不能的,不能想象如果带他回来的不是戚少商,而是其他两家,情况会如何。
“装什么大人,喝酒去。”戚少商见不得他做严肃的表情,一把揽住了他脖子,追命还想挣扎,却听到那人低声说道,“你们不要动他,我带来的人我自己负责。”
追命无奈地笑了,戚少商,你可知道,世叔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喝酒头疼,白愁飞躺在床上半睡半醒,这种时候最容易乱想,像是顺着他的意思,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雷媚。白愁飞翻身坐了起来,他有些奇怪,自己的心为什么没有以前那么火热了,没什么精神地打量着她依然精致妖娆的身体线条:“郭东神?雷堂主?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恨意。
雷媚抬眼看了看他,声音还是那么动听,“你我原本各为其主,也没什么仇怨,只是你不该对雷纯出手。”
“我懒得和你辩解,没事就请回吧。”白愁飞倒头就睡。
“这算你承认了吗?”雷媚似乎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我认什么?一个女孩承受了这些,你们却一直都要提起,不知道揭人伤疤的到底是谁。找到那个人又怎么样?更何况,他已经死了。”
“你倒推得干净。”雷媚不会信他,“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贪得无厌。”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想想当我和你一起的时候,有去寻花问柳过吗?哪像你,什么时候投靠了方小侯我也无从得知,你有什么立场问我?”白愁飞心说,这是在干什么?说别人结果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好,姓白的,我说不过你。”雷媚发起脾气还也还是美得不可方物,“我道你回来以后怎么转了性,闷葫芦一样,原来嘴还是一样厉害。”
“我厉害得可不只是嘴。”白愁飞对她笑了笑,那笑看得她心惊肉跳起来,“你。”
“放心,我白二对女人向来是怜惜的。你如今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白愁飞又笑了笑,风流而不下流。
“真该叫王小石看看你这副嘴脸。”他这么一说,到似自己怎么对不起他一般,雷媚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似啊,就是啊啊啊啊啊~被PIA飞~)
“好好的提他做什么?”如果没有出谷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插手江湖的事,可天意弄人,他回来了。想见的见不到了,不想见的,一个一个地找上门来。但他对王小石也没安什么坏心眼,小石头虽然强,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和温柔那个丫头正好一对傻儿女。
“雷纯不会放过你的。”雷媚看着他,传达着另一个女孩的恨意,“别以为王小石可以保护你。”
“谢谢关心,我白二还没废到要个小孩保护。”白愁飞起身,拍拍手,“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一定也会双倍奉还。”
“不愧是白公子,上次见面,我就觉察出来,你不可能是个安于平凡的人。”人未到声先闻,这时候方小侯才缓缓走了进来。
“是谈合作吗?”白愁飞故作烦恼地皱了皱眉头,“可惜我还没睡醒,不在状态,怕谈不出结果来。”
“那我们坐这里等白公子醒醒盹儿。”方小侯生得眉目如画又有亲和力,这个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可能惹人讨厌。白愁飞心说,这也是一种境界。
他们这样大大咧咧地晃到留白轩,自然不怕被人知道,被人知道才好,王小石在用他的时候就会投鼠忌器,不管白愁飞会不会和他们合作,只要他帮不了王小石,就已经是很大的合作了。
过了一刻,白愁飞想通了一般,起身穿衣洗漱,“古有玄德三顾茅庐,今有小侯爷礼贤下士,白二真是感动,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白二今天也来做一回俊杰。”
方小侯笑了笑,“好说,白公子不是一般人,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表示友好地看了看他,起身看向雷媚,“回去吧。”雷媚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跟着他出门,一路走到他的马车旁边。
“也不关门,真没礼貌。”白愁飞躺下继续睡,半晌,他哼出一句,“人家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呢?我这里是有颜如玉,还是有黄金屋啊?”
王小石尴尬地笑了笑,从屋顶上翻下来,“二哥就是二哥,瞒不过你。”
“什么时候过来的?”白没有睁眼,兀自养神。
“我本来想送点醒酒茶,结果听到有女人声音,。。。”
“你就趴屋顶上偷看了?”白眉头皱了皱,“你不会以为我在和女人那个吧?”
“哪个?”
“你就装吧,好走不送。”白二侧了个身,真的不理他了。
王小石本来想和他斗嘴玩,结果人家今天没那个心情,自己讨了个无趣。屋里一静下来,他就觉得不舒服,低头想了半天该说什么,等他抬起头来,才发现这情况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热脸贴冷屁股了。他却也不走,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人,他的腰肢还是和当年一样修长,却瘦削了很多,也不似以前的挺拔张扬,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苏老大,一句话也就脱口而出了,“我相信我的兄弟。”
白愁飞的身子一震,却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回过头来,只是那身子不自觉地蜷缩,你们一口一个相信,自己该信谁,又怎么去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