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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雷雨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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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江玉梵送了几盒胭脂给承恩公府的夫人后,也不知怎的,这件事传到了贵女圈里面,经过徐氏的一顿吹捧,把这胭脂说的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导致了六王府每天都会有不认识的官家小姐们登门拜访,奉承一二再讨要一些胭脂水粉。
偏偏江玉梵还不能收钱,于情于理不合,还掉了王妃的面子,这说不过去,你说说你一个王妃比我有钱还要问我们穷人拿钱,你好意思吗你!江玉梵心里这个憋屈啊。
“阿绣,东西送到了?”江玉梵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百无聊赖地开口。
她最近狠心用一些珍品来做胭脂口脂,打算送给宫里面那几个贵人。
“送到了。”阿绣把新摘的百合放在花瓶里,给房间增添一些活力,“听宫里的大人说,太后很喜欢。”
江玉梵淡淡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蔻丹涂抹在指甲上,一点一点的,涂完一个指甲后,轻轻吹了吹,粉红的颜色衬托得雪白的手指特别好看,又不显得妖艳,自我陶醉后江玉梵才慢悠悠地涂下一个手指。
“王妃,中午吃什么?”阿绣把今早刚摘下来的玫瑰放进碗里面,捣碎,“您好些天没有出去了,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江玉梵终于涂抹完一只手,轻轻吹干,“没兴趣。”
阿绣小心翼翼地捣着花汁,手法越发熟练了,听到江玉梵的声音,手中动作没有停下来,心想王妃真是越来越懒了。
这是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烫金的拜帖,可惜江玉梵没有抬眼,依旧自顾自的捣鼓蔻丹。
“王妃,武安侯家的三姑娘递了拜帖,您要见吗?”小丫鬟轻声轻语。“
江玉梵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不认识。”
阿绣倒是停下手中的活,“王妃,这武安侯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你要是……”
“那是武安侯,不是三姑娘。”江玉梵终于把另一只手手的蔻丹涂完了,“这武安侯是红人,跟他家三姑娘什么关系?”
阿绣笑了笑,“王妃您有所不知,德妃乃是武安侯府出来的,在京城,是个官都要给武安侯几分薄面。”说完似乎又想到什么,补充道:“王妃,您这么闭门谢客也不是个办法,就算不喜,至少也要维持一下表面功夫吧。”
从第一天有贵女慕名而来,江玉梵是有那么点高兴的,不过后来伸手党太多了,江玉梵后面就不怎么接待了,凡是遇到拜访的一律都不见。所以几天后整个贵女圈都对江玉梵颇有微词。
不过江玉梵不甚在意,反正以前作死的时候也的罪过很多人,现在更是无所谓。
“不需要。”江玉梵左看看又看看都觉得这蔻丹漂亮,“阿绣你就不能学学我,放宽心。”
阿绣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这主子都没说什么,她还能瞎操心?索性闭上嘴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小丫鬟见两个人没有说话,还是福了福身退下去了。
江玉梵又百无聊赖地度过了一个上午,颓废了好久之后才准备出屋去小花园看看。
不过早上还晴空万里的,下午就开始下起了雨。
“你看看你看看,这是老天不让我出去啊……我应该顺应天意。”江玉梵看着那淅淅沥沥的雨说道。
阿绣有些无奈,给了个“你高兴就好”的表情,便不再说话。
“阿绣,你说说,人活这一辈子图的是啥?”无聊中的江玉梵准备跟阿绣灌鸡汤。
“不知。”
“开心就好!”江玉梵言简意赅,“反正我在那圈子中已经是臭名昭著了,可是我就喜欢看她们不喜欢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阿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王妃……您的思想真………独特。”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这个六王妃……真……奇葩。
这个雨一直下到晚上,所以天黑的有些早,越到晚上下的越大,却没有扰乱江玉梵的心情。
提早吃了晚饭就窝进被子里,手里还拿着若欢不知道从何处淘来的画本子。
阿绣多点了几盏灯,用灯罩罩着,屋子里瞬间亮堂了许多,“王妃,晚上看书,看多了容易伤眼睛。”
“知道了。”江玉梵惬意地靠在高枕上 一手拿着画本子,一手去拿水果。
这些画本子都很新奇,但是因为古代的封建性,有些奇闻怪谈就没有流传下来,能淘出来那么多,若欢也是花了蛮多精力的。
不过看了那么多年的小说再来看这些,总觉得不怎么过瘾,说到底也是篇幅短小,一个故事也就寥寥几笔叙述完了。
所以从吃完饭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看完四本了。
“阿绣,这么晚了,你也休息吧。”江玉梵打了一个哈欠。
“不晚,天黑得早罢了。”阿绣把安神香放进香炉里,“王妃稍等,奴婢给您去沏一壶热茶。”
“嗯。”江玉梵翻了一页,突然抬手看了看炉子里散发出来的烟。
发呆时突然天空打了一到惊雷,把她吓到了,就江玉梵下意识地看了看窗子。
然后就看见窗子动了动。
★★
黑夜里,一辆马车在雨中狂奔,也可能被雷声吓到了,马儿的脚步有些凌乱。
马夫却丝毫不惊慌,一身黑衣掩没在蓑衣里,他拉了拉缰绳,扬了扬手中的马鞭,马儿一声嘶叫后安静了不少。
此时街道上空无一人,在大雨里散发着有些压抑的感觉,马车陡然出现,打破了由雨声制造的宁静气氛,马蹄声一点一点破碎在雨里,惊雷又时不时地响彻天际,把夜里的黑暗照亮了那么一瞬。
丞相府确实很大,周边都是一些绿柳,此时被大雨打着有些耷拉,马车在丞相府外面停留了那么一下下边继续往前走,绕到了后门。
马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后门,相比较于前门的威武庄严,后面却是杂草丛生,周围都是些大树,略显阴森,一看就是不常打理,毕竟没什么人会走后门,在树木横生的黑暗中,一个小门紧紧关闭。
这时天空又响起了一到惊雷,把后门照亮。
借着这光亮才发现在离后门处不远的地方趴着一个人,上面的血痕触目惊心,也不知道在那躺了多久,不知生死。
看着那衣服倒是个姑娘样,在马车哒哒过来时,那姑娘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显然她听到了声音。
她费力地抬起头,却也只能撑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但是雨太大了,睁大眼睛勉强能看见那个马车的轮廓。
她异常欣喜,如果马车里的人肯救她的话……
但是马车似乎没有什么标识,一般世家的大人物出行时,马车上肯定会挂着一些标志身份的物品,比如相府老爷夫人出门的时候会在马车外面吊着一个写有“相”字的玉牌,皇家就更不消说了。
她努力张张嘴,却发现声音沙哑微小,真的比雨声还要小。
马车停了下来,离她只有几步远,车夫拉住缰绳后,迟迟未动,眼神尽是蓦然。
车上的人也一样,迟迟没有下来。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大,那句“救救我”在喉间滚了滚才发出来,却也只有自己能听到,再加上雨声那么大,她能让马车上的人听到,她机率微乎其微。
她可能要放弃了。
头撑得有些久,她已经感觉很累了,再加上身体到处都是伤害,她很难移动,现在就来动动手都是奢侈。
不知道过了许久,就在她感觉离死不远时,马车动了一下。
有人在朝她走来。
可是她现在却抬不起头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后门。
待那人走进,她才睁大眼睛,满脸复杂。
声音依旧是在嘴边打了几转才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