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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棠历24年,内阁重臣赵儒被参结党营私,贪污舞弊,侵占百姓田地,并为掩盖罪行,指使门客杀人灭口等数项大罪。一向宽容温和的棠历帝勃然大怒,在朝堂上当即下令,卸去赵儒官职和爵位,押入大牢,命刑部严加审问。

      一月后,刑部上报罪状及认罪书,棠历帝下令,判赵儒死罪,财产抄家充公,成年男子流放西北严寒之地,妇孺逐出京城,三代不得入仕。

      民间赞颂棠历帝是公正严明的皇帝,又唏嘘赵儒大人晚节不保,断送自己的清白名声和赵家前途。而朝官们心思各异,明眼人都知道,赵儒把控内阁多年,堪称权倾朝野,他从前犯下的事,皇帝未必不知晓。只是无法处置。这些年,朝中风向渐改,皇上培养了多位心腹之臣,这才忽然发作,将赵儒一举铲除。只怕之后,皇上还会继续清理赵氏余党。

      赵儒处死那日,刑场被来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刑刀落下,观刑的百姓叫好,旁边囚着的赵氏族人痛哭一片。曾立在京城权力巅峰的世家,落幕了。

      薛邵信站在书房,静静聆听爷爷薛进的教诲。薛进是参知政事,一等郡公。他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双眼锐利。他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爬到现在的地位,对政治的敏锐度极高。他知道,皇帝是要动手了。他们这个皇帝,二十岁登基,二十几年来培养亲信忠臣,就是为了将朝局掌控在自己手中,赵儒权势太大,手伸得太长,偏又不是忠臣清臣。而今,赵家已除,皇帝的目标就是那些依附赵家的朝臣。薛家向来和赵家亲近,恐怕也将成为皇帝的目标。薛进心念转动,犹豫片刻,下了决心。

      “信儿,明日,我准备向陛下提出致仕。”

      “爷爷?”

      “为了保全我们薛家。只有交出权力,才能让陛下对我们稍微放心。若是再不改变,死抓权力不放,赵家就是前车之鉴。”薛进叹气说,“你父亲才学不高,也不是个当官的料,我原本是全心培养你,想让你挑起薛家的大梁。可如今,信儿,你也只能韬光养晦,不可参与官场。等过上几年,陛下也许会对我们放心。那时,你才能施展你的才华。”

      “你和赵家那丫头的婚事也作罢,明日我便着人去退婚。”

      “爷爷!清芷她...”薛邵信忍不住开口,却被薛进打断,“难道这时候你还惦记着儿女情长吗?如今保全薛家,从这场激流中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

      薛邵信颓唐地低着头,赵清芷是他的未婚妻,俩人青梅竹马,原以为这段姻缘是天作之合。谁曾想,他失去了前途,又失去了心爱之人。

      薛进拍拍他的肩,叹气说:“如果你能娶个公主该多好。本朝驸马不能入仕,这样一来,既能拉近和陛下的关系,又能向陛下表示我们的诚意。让他彻底放心。”

      “去吧,孩子。”

      薛邵信回到自己院内的书房中独坐,不许任何人打扰。日升月落,月落日升,一天一夜,薛邵信走了出来。他的脸色颓唐,长时间的静坐让他更显憔悴。

      “阿青,带我去见爷爷。”薛邵信唤来小厮陈青,陈青忙不迭地应了一声,上前扶住薛邵信,问道:“少爷,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用,现在就去。”

      薛进已在朝堂之上提出致仕,皇帝虽然口出挽留之言,但薛进却不敢把这话当真。他还需再提出几次,与陛下上演一出君臣不舍的戏份,以全陛下敬重老臣的名声。薛进知道,自己这个官算是做到头了,而陛下看在他识时务的面上,也不会太过为难薛家。毕竟老臣刚致仕,便对臣子下手,会让旁人心怀忧虑。

      “爷爷,邵信求见。”

      “进来吧。”

      薛邵信看着自己的孙子,长身玉立,一派清贵君子模样,笑了笑,这是他薛家完美的继承人,有邵信在,即便薛家现在蛰伏,日后也必定崛起。

      “想通了?”

      “爷爷。我想通了,一切都该以家族为重,我不会沉浸儿女私情之中了。”薛邵信说,“并且,我想迎娶无双公主。”

      薛进惊讶道:“你想娶无双公主?”

      棠历帝和皇后是少年夫妻,虽然皇后逝世,贵妃得宠,但皇后曾诞下一子一女,这个女孩儿便是无双公主。他哥哥晋王十五岁起,便在外领兵历练,如今已过三年。虽然晋王还不曾被册立为太子,但大家已是心知肚明,皇帝将兵权都交与他,让他历练,是想让他在军中立下威望,恐怕待他回京之日,便是册封之时。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皇帝现在虽宠爱贵妃,然而皇后逝世多年,即便贵妃为他诞下麟子,也不曾立贵妃为后。这便是为晋王保留这唯一的嫡子名头。

      无双公主二八年华,正是能谈婚论嫁的年纪。她为人温柔娴静,久居深宫,平日的各类宴会也不怎么参加,虽不常露面,但外界皆传她是皇族第一美人。薛邵信的母亲曾有缘遇见,回来时夸赞她,容貌绝世,便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也当得起。皇帝对她十分宠爱。

      薛进承认,如果信儿能够娶到无双公主,便是最好的护身符。

      “可陛下怎么会将公主许配给你呢?”

      “如果公主主动提出,那陛下也不会不应允了吧?”薛邵信笑道。

      “公主久居深宫,甚少外出,你又如何让她主动。”

      “无双公主每年八月初七,会前往青龙寺为她的母后上香。她向来轻车简行,不会带太多随从。我与青龙寺的法师相熟,到时便借访友参禅为名,前往青龙寺,伺机制造偶遇。离八月初七还有一个多月,信儿一定会想尽办法摸清楚公主的性情癖好,到时给公主留下好印象。”

      薛进看着自己的孙子,挺拔清隽,俊眉星目,微微翘起的薄唇,似笑非笑,生得一副好皮囊。同时,多年的培养和优渥的生活,也给了他足够好的气质和自信。他是京城中多少闺阁少女心中的情郎。

      “爷爷,请让我试试。我有自信能让公主为我动心。”薛邵信深深作揖。

      “好,你去试吧。”薛进伸手扶了扶孙子,点了点头,便让他退下了。

      接下来一月有余,薛邵信动用薛家各种渠道,从不同人处旁敲侧击,得到有关无双公主的信息。公主的性格,相貌渐渐在他心中成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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