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本丸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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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如此灰暗，人们看到的东西就像城市上空笼罩着的层层乌云，充满了灰尘和污染，有时候连刮三场大台风都刮不干净。但是当天幕中的黑云彻底消失的时候，人们还是会发现那片天空仍旧是蓝色的。
诸如此类的鸡汤每天网络上都是按吨发放，沙罗被按着头吨吨吨的灌了不知道多少，自觉内心也算是被鸡汤拔苗助长了不少，但是现在，看着面前这口黑黢黢的刀解池，沙罗觉得上帝那张在她眼前遮住的帘一定是忘了掀开。
这特么也太掉san了。
“卖药郎先生？”沙罗犹犹豫豫的小声问：“这里真的没有物怪吗？”
卖药郎不作声，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同样也小声回答：“最好没有。”
沙罗：？？？
卖药郎淡定道：“我剑丢了。”
沙罗：！！！！
小姑娘差点大喊出声，好在立刻用力捂住了嘴巴，好不容易把冒到喉咙口的失态大喊咽了下去，两只眼睛还是瞪得像铜铃，连双眼皮都硬生生瞪成了单眼皮。
“怎么、怎么会……！”沙罗竭力用最小声来表达最惊恐的情绪，她立刻做出了合理的猜测：“是那回吗？”
卖药郎轻微的点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还真是！
若沙罗是只猫，这会儿肯定从头炸毛炸到尾巴尖儿。
沙罗又想到了巴蛇——对不起了巴蛇先生，虽然你的爱情故事非常感人，但是你真的很恐怖啊！万一这个时候真的出现了物怪……我去，难道空手上去和他打吗？
看她的模样似乎焦躁得很，卖药郎有些忍俊不禁，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魔鬼嘛，虽然性格已经冷淡了许多，但是倘若真的碰到了性情明亮的人类，也不介意稍微温和一些。
于是他安慰道：“不必担心，这里应该没有。”
沙罗一听这话，当即松了口气，完全没有怀疑卖药郎的话其中的真实性，大概是米娅的洗脑包效果太强，反正卖药郎先生在她心里已经超神了——无论是脸还是能力。
沙罗这边兀自庆幸，反倒是卖药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向后看去，他这一侧极为突然，便和上野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卖药郎的目光极冷，上野触及之时不由的愣了一下，恍惚觉得这个男人连眼底都是深不可测的冰川大海，待他再想看去的时候卖药郎已经转过了头，上野直勾勾的盯着看，只能看见一截雪白的后颈。
“这是什么？”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几个时政的黑衣人已经上前查看，见到那口形态诡异的刀解池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很明显的感知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压抑又深重的黑暗气息。
黑衣女人喃喃自语：“没有感到妖气的痕迹……那个大妖怪在哪里？”
黑衣小哥道：“可能就没有大妖怪呢。”
“那外面那些【寄生虫】哪里来的？凭空冒出来的？”黑衣女人反驳道：“这就奇怪了。”
“我也觉得很奇怪啊。”上野突然说，他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刀解池上，似笑非笑道：“明明是那么强大的审神者，拥有这么多优秀的付丧神，怎么会突然就失去消息，无声无息了呢？”
“还有这口刀解池。”上野重复了一遍，语气有点微妙，“刀解池啊，哈。”
“你是什么意思？”沙罗忍不住为他话里话外的暗示感到愤怒，“你是想说什么吗？你是想说重华殿下在担任审神者期间不够称职吗？”
沙罗的语气并不好，是个人就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平来。
其实沙罗和重华的交集并不多，只是在一次任务中碰巧分到了一起，那个时候重华已经是时政的顶梁柱，而沙罗却只不过是刚刚入职的小新人。
连身边的初始刀都没有满级。
那一次的任务也很简单，不过是让前辈带后辈熟悉熟悉环境和工作流程的，重华完美的担当了一个有责任心的优秀前辈，对方风姿绰约，是个真正的有气派修养的豪门贵女。
沙罗至今难以忘怀。
而此时的上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指摘的话，但是话里话外都令她觉得意有所指，怎么能不让沙罗愤怒？
面对前辈的质问，上野却也不慌不忙，甚至还显得有几分游刃有余，他微笑道：“我知道沙罗前辈受过重华殿下的恩惠，您无法客观面对也是正常的，况且我也没说什么呀，您说对吗？”
“你！”
“好了！”
沙罗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老太太打断，老人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上野，得到了对方一个完美无缺的无辜笑容。
老太太心里暗暗皱眉，直觉这孩子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甚至在某种外力作用下让她很快淡忘了这些转瞬即逝的不和谐。
于是她冷静道：“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在这里争吵也无济于事。”
黑衣女人看向老太太，眼中带着不明显的崇敬，“您有什么指示吗？”
老太太微微扬了一下下巴，“先试探一下。”
黑衣小哥和黑衣大叔对视了一眼，黑衣大叔从腰带上抽出一根金属棍，轻轻一抖便将金属棍抽长，充作武器往刀解池里探了过去。
金属棍顶端是尖锐的刀棱形状，使用了特质的材料铸造，往水泥块上一戳就能像戳豆腐一样戳进去一个坑。这根金属棍稳定的探了过去，戳在了那些扭曲的物质表面。
什么都没发生。
黑衣大叔挑起了眉，又戳了一下。
就像是用手指戳草莓大福一样，金属棍尖锐的顶端分毫未进，甚至在微微用力以后产生了一个微小的回弹。
黑衣大叔：“……”
有点无语。
“喂，这是怎么回事？”他挠了挠头，“怎么什么反应都……”
金属棍突然一沉，顶端没入了刀解池里，黑衣大叔只觉得手里一重，一股巨大的拉力陡然袭来！
金属棍被瞬间吞没，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刀解池平静的表面陡然宛若泛滥的波涛，汹涌澎湃的往上席卷而来！
刀解室的拉门猛然关闭，室内重新变作了一片黑暗。
……
卖药郎自诞生起解决的基本上都是物怪，解决的妖怪还真的没有那么多，所以他还真的没想到，原来妖怪也能像物怪一样蹦出回忆杀的。
一群人漂浮在一片粘稠的黑暗里，周围都是浓郁的黑紫色，却又像夜空一样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仔细看去才发现，竟然都是一些细碎的金属碎片。
应该就是是刀剑的本体碎片。
卖药郎揣着手手，看着沙罗紧张兮兮的上上下下检查完她的三个付丧神，又拽着他们缩到了卖药郎的旁边，一副跟着鸡妈妈的小鸡崽儿一样。
沙罗左看右看，捏着符咒严阵以待，吐出了卖药郎碍于人设没能吐出的那个槽：“没想到妖怪也能放小电影，我以为只有物怪能放呢。”
她兴致勃勃道：“我退治的妖怪也没有很多，还从来没看过小电影呢。”
上野那边暂且不提，时政的四个黑衣人均用难以言喻的神情看了过来。
这个审神者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
但是无论关注点偏没偏，小电影都放了起来。
他们首先看到的，便是身着红白巫女服的审神者重华。
……
这大概是重华的某一次出阵，他们走在林间小路上，歼灭了数体溯行军，然后进入了城市之中。
“是江户。”沙罗迅速认出了地点，“这里是江户城外。”
重华果然如同传闻中那样美丽、大方又能力卓绝，她大概是执行着某次政/府派遣的任务，带着一队付丧神完美的解决了问题。
然而她却并没有立刻返回，而是到了街上，对着售卖食物的商贩拿出钱袋。
沙罗抿紧了唇。
这是很多审神者都会做的事，自己出钱购买食物，再分给那些因为战乱、饥荒或者被溯行军影响的无家可归的人们，那些人有的失去了亲人，有的失去了胳膊或腿，有的饿着肚子在河边喝脏水……都是些可怜人。
倘若是严格的按照时政的规定，这种事情实际上是不可以做的，虽然历史的抑制力足以让这些无关紧要的微小变动消弭于无，但是毕竟是踩着灰色/界线做的事，真的要严苛惩戒起来也不是不可以。
很多审神者都会做，沙罗也做过。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上野，对方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冲她微笑了一下。
这个家伙，肯定没做过。
黑衣大叔看了一会儿，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不明气音。
小电影仍旧在继续播放，重华带着她的付丧神，拉着一车满满当当的食物送往了城外的乡村，那里是受灾情况最严重的区域，民不聊生，甚至易子而食。
她一一的将食物分发下去，所有的付丧神都在旁边帮忙，也并不是没有出现有人抢夺的情况，但是都在刀剑武器的威胁下偃旗息鼓。
“咱们也只能帮助他们到这里了。”重华有些感慨，“感觉……还是非常沉重。”
她的近侍歌仙兼定安慰道：“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重华淡淡道：“不过略尽一些微薄之力。”
一直到这里，事情的发展还是非常合乎情理，底下的几个时政员工也并未露出什么明显异色。他们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觉得没什么影响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而且看周围付丧神们对待重华的态度，很明显都非常亲近并且尊敬，并不像是有隔阂的样子，所以上野暗示的那个可能性也大概率会被排除。
那么剩余的选项就不多了。
到底是一场意外，还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次悲剧的发生呢？
卖药郎静静的注视着前方，重华的笑容极为绚烂美好，却在早已经知道结局的情况下，看起来就像八重樱上脆弱的雪花。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使事态急转直下，直至跌落谷底。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本丸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