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校园生活（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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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祁？”蒋雁低着头唤了一声边上的男孩，没想到过了几秒还没有得到回应，有些诧异地侧过头，发现他正下意识地转着手上的笔盯着书上的某一处，很认真地在发呆。
“喂，杨祁。”由于那人发呆发得太专注了，喊了两声都没应，他不得不动手轻推了他一把。
“嗯。”男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手里转着的笔被捏在了食指和大拇指中间，末了又用笔尖在老师刚讲完的那道题上做了个记号，见边上的人迟迟没有说话便问道，“怎么了？”
……如果不是刚才喊人的时候他动都没动，蒋雁可能会觉得是自己打扰了别人认真上课呢。
“中午发生了什么吗？你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
如果叶临朝在边上一定会嚷上两句，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全校这么多人，也就蒋雁能在那种万年不变的冰冻脸上看出所谓的心情了。
“碰到马承华想和他说几句话，可是没说完。”杨祁说着又把刚才做的那个记号划掉了。
原来大佬看出来刚才那道题就是在套公式了啊，蒋雁托着腮，悄咪咪地想着。
“啊，是乔旭的新舍友吧？”蒋雁将目光重新投回讲台，接上了他的话，“他看起来不像是乐意听陌生人说话的人，他是直接走了？看起来也不像哎。”
“嗯，”杨祁自己重新投入课堂了，却用一句话把自己的同桌从课堂里彻底拽了出来，“碰见林乔旭后他才走的。”
………蒋·小问号·雁同学此时有很多的朋友。
蒋雁悄悄侧头瞥了一眼旁边的男孩，见他似乎没有继续开小差的意思了，只好自己脑补了一整节课，才在下课铃打响后才故作无意地问道：“你最近好像没有那么生乔旭的气了？”
“嗯，”杨祁垂着眸，目光还锁定在刚才上课讲的最后一道题上，“因为他愿意好好学习了。”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想做他爸爸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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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乔旭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拿着默写本，准备去找周珩交个作业就飞奔回宿舍接人。
“喂，乔旭！”擦黑板擦到一半的叶临朝听见后门打开的声音，飞快地回过头就看见了说好要和自己去猫咖的同桌就要溜走了，只好扒着讲台嚎了一句，“不是说要一起去？”
“哦对哦，还有你。”林乔旭一手撑着门，并不小声地咕哝了一句，在空空荡荡只剩了两个人的教室里很清晰地传入了叶临朝的耳朵里，不想听都不行。
“您要吐槽就小声一点好吧，拜托敬业一点。”叶临朝用板擦轻敲了两下讲台，却发现不仅落了自己一手灰，还把别人擦好的讲台弄脏了，只好及时收手，抽了几张纸擦手。
“敬业了你又不会给我钱，”林乔旭吐槽归吐槽，心情其实算不上多差，甚至还回头给了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我在宿舍楼下等你，我先去找周珩交个作业。”
叶临朝隔空送了个中指，手里松松地握着板擦转过身接着擦黑板，嘴里还不忘哀嚎：“乔旭你到底要不要我去啊？我怎么有种过去就是做电......”
“哟，叶子，您这啥毛病，青天白日撞鬼了？”熟悉的声音从前门传来，叶临朝斜着眼瞥了一眼：“撞啥鬼啊？我在和......”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准备用黑板擦指一指后门的位置，没想到某位前一秒还笑眯眯和他说话的人这会已经没影了，而刚才自己在这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大声说话的样子确实很像撞邪，但...帅气逼人的他当然不会承认，甚至还一手撑在讲台上，摆了个耍帅的姿势道，“没看到我和空气刚正在愉快地交流吗？只有聪明的人听得见...”
他话音刚落，刚才出去洗毛巾的一个女同学就回来了，好巧不巧听见了最后一句，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操，脸被丢在地上撵了。
好在叶临朝本身脸皮就厚，撵个两三回也红不了，他保持着右手的姿势没变，举起了握着板擦的右手指着靠在前门门框上的男孩，抬了抬下巴：“说吧，找我啥事？难得见你没和大佬挨一起。”
“他先回宿舍了，说是晚上有训练，不能上晚自习要先回宿舍写作业。”蒋雁很有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末了笑着朝男孩招了招手道，“出来一下呗？和你聊两句。”
另一边，林乔旭已经奔到了周珩的办公室门口，好巧不巧在门口遇见了今早那个新来的化学老师。
虽然他今早说的一些话题让他不那么愉快，不过不得不承认林乔旭并不讨厌这位新老师。
他张了张嘴还没出声，苏文亦就二话不说把自己的手机屏幕怼在了林乔旭的脸上，还竖起左手的食指放在嘴唇前，就差把“不要说话”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请问是要找周老师交作业的吗？是的话把作业给我就好，我会代为转交的，不是的话进办公室请稍微小声一些。
林乔旭有些意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举在了那位比自己矮上许多的老师面前：周老师怎么了吗？
苏文亦飞快地点了点头，然后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没办法表述清楚，又在手机上快速敲了起来：他今天好像身体不舒服，刚才睡着了，我听说他今晚没有需要看的班，刚才又不小心把他闹铃按没了，所以打算过十分钟再叫他。
男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没有再询问的意思，把本子递给了苏文亦，朝他做了个“谢谢”的口型就背着包跑开了。
林乔旭赶回到宿舍的时候，马承华刚好捧着水杯喝完了今天最后一口水，侧头看向门口的时候嘴唇上还挂着些许水珠。
“准备一下出门呗？”林乔旭走到他身旁，抬起手想去抹掉那惹眼的水珠，做到一半又觉得这样做太唐突了…而且有些诡异，但手已经抬起来了，直接收回去也很奇怪，只好摸上了旁边的椅背拿起男孩的外套问道，“我帮你穿？”
？？？
马承华的脸上出现了几秒的空白，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不用。”
“开玩笑的啦，”林乔旭当然不会真的失心疯了要亲手帮他穿外套——简单披个外套就算了，帮人穿外套这么亲密的动作他还没对别人做过。不管怎么说，虽然别人不知道，但他自己还是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的。
马承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兀自穿上了外套，低头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其实也就是把笔都收进笔袋里，摊开的书还是摊在那里。
林乔旭一边换了件外套，一边扫了一眼他在看的书，“哎”了一声道：“你在看化学啊？今晚可能没时间了，明晚给我说说呗？”
“我要回家。”马承华把椅子推进了桌肚里，低着头跟着林乔旭出了宿舍。
“哦哦，对哦。”林乔旭关上门，可能因为刚才的玩笑开过头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搭上男孩的瘦弱的肩膀，只是插着口袋道，“说到化学，我们班今天来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化学老师，带了一堆晶体给我们看。”
马承华“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目光就没离开过地板。
“说来，不知道该不该说他神奇...我今天在我们英语老师办公室门前遇见他了。”林乔旭似乎觉得两人这么并肩走着有点奇怪，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把人朝自己这里揽了揽，才接着道，“我们英语老师一直是我们学校的传说，工作六七年了，没有一天请过假，虽然每天看起来懒洋洋的但从来没有...呃，看起来不舒服过，据说也没有同学看过他在学校睡过觉。但是今天化学老师却守在他的办公室门口说他睡着了，还不让我进去吵他。”
林乔旭自己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这事越想越诡异，他其实也只是因为看到化学所以随口一提的，想着马承华还不认识这两个人估计不会说什么，正打算说点别的话题，就听见边上的人低声道：“很厉害的人也还是人，会累的。”
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低声笑了两声道：“也是，就算被称作超人了，他也还是人。”
男孩黑色的眸子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又很快转了回去，这回林乔旭没等到他应声就接着说道：“明明我最讨厌别人对我套各种刻板印象了，我却给别人套上了呢。”
“哎，说来我们今天去吃点什么呢？要不还是去吃火锅？到时候先取号然后去猫咖坐坐等位，现在这个点那边人挺多的。估摸着得等上一会。”林乔旭一边说着一边用空着的手掏出了从刚才起就在震动的手机，低头看了一眼道，“我接个电话啊。”
说着也没有避讳的意思，直接接起了电话。
“爸？咋了？”林乔旭一边说着已经和马承华走到了一楼，朝站在大厅的叶临朝挥了挥手，接着道，“嗯对，今晚晚自习请假了，现在？还在学校，准备一会出去吃饭。”
对面的人似乎说了一些什么，林乔旭沉默了一会，把手机拿到面前瞥了眼时间，又放回耳边道：“高三都这么变态的吗？这个点考试？这个点不是吃饭的点？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一会给你送过去。”
说完就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搭在马承华肩上的手轻拍了两下才松开，朝已经站在面前的叶临朝道：“我去给我那冒失的爸爸送个东西，你们先去火锅店领号码牌，我们在猫咖见吧。”
末了，他看了看叶临朝那揣着口袋吊儿郎当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舍友专注地盯着地板那呆愣愣的样子，还是有点不放心，皱着眉嘱咐道：“叶临朝，你可别把人带去游戏厅一类的啊，要是被我知道了，我今晚绝对拉着你训练。还有走路看着点，别只顾着玩手机，小承华走路总是发呆，别让他撞着了......”
“不是，”叶临朝抬了抬握着手机的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扫，“乔旭，你不会是想做人爸爸吧？”
“我不介意多你一个儿子。”林乔旭嘴角抽了抽，用拳头轻抵了一下好友的肩膀，“没和你开玩笑啊，给我照顾好我家小承华，我马上就过去了。”说完看向了一旁的男孩，觉得他有些歪斜的衣领怎么看怎么别扭，没忍住抬手帮他理了一下刚才被自己弄得有些歪的衣领，道：“那我先走了，很快过去，等我啊。”
马承华抬眸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算作回答又重新低下头——发呆。
于是乎，叶临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和高一年级第一走在一起，准备去火锅店的时候啊啊啊——如果这位学神大人能不要一直发呆就更好了。
“呃，”大概是觉得就这么一直沉默一路太尴尬了，叶临朝犹豫了一下，还是挑了个话题，“听说你今天中午遇见了杨祁？啊，就是那个高高壮壮的，住你们隔壁的那个人。”生怕少年不认识，叶临朝还一边形容一边抬手比划了一下。
“嗯。”可能是街上有些太吵闹了，马承华罕见地不仅应了声还点了下头。
“啊，”叶临朝觉得自己一定是平时活得太快乐了，才会要在路上和这个看起来有点可怕的人“聊天”——如果这样尴尬地对话能算作聊天的话——真不知道林乔旭每天是怎么撑过来的，“可以问问你们说了什么吗？”
“他说谢谢我。”马承华稍微放大了点声音，以防自己一会还要再重复一遍，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收获了一声“啊？”。
男孩放在身侧的右手大拇指轻轻在食指指腹划了两下——可能是和林乔旭呆久了，突然遇到一个理解能力没有他好的人就会觉得有点烦躁。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校园生活（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