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情劫之三花债》赵大懒

2、初遇渔儿寻爹爹

　　“刚才没有看我，怎么可能看得见我呢？”心里这样想着，人却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与他面面相对，他神色依旧，眼睛低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还是一张冰冷的脸，却冰冷的让人神往，不由自主。
　　“明日就是帝君大婚，传言在五百年之前帝君还是孩童之时，上任帝君九华，也就是现在的雨泽帝君之父，便为他与英符山的主人莫密的女儿定下婚约，400年之前便完婚，这位君妃不仅姿容绝色，一身极强的法力也是世间难寻，两人大婚之后一直夫唱妇随，其乐融融，共同治理整个世间。后来幽冥暗域域主七陌带兵来犯，那七陌域主也是一身法力通天，雨泽与君妃一起与他激战上百回合，最终勉强击溃了七陌，”七陌与雨泽均重伤，之后七陌带兵退回幽冥暗域，而君妃在那一场战役中魂飞魄散，一丝痕迹未留的消失了。这世间无论人族，仙族都对君妃的牺牲感到惋惜，雨泽君更是悲痛欲绝，九华帝君无奈下旨这世间任何人不得再提起君妃，之后雨泽在天元山修养了二百余年，出关之后法力更是了得，就连天地也对他畏惧有礼三分。不久雨泽继承帝君之位，在这百余年内雨泽帝君恩威并施，世间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对帝君敬畏异常。现在的帝君已是元婴后期修为，实乃千年来世间最为聪慧，法力修为最为卓越之人。”
　　“哼！最为卓越？可笑，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护之周全，现在还为与帝王攀亲带故而迎娶蓝公主的人也算是卓越？”他略带讽刺的反驳。
　　整个茶楼的人为因他这句带着对帝君大不敬的话语纷纷投来愤慨和惊讶。转身见他却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子说道：“怎么？不同意我方才之言？”同时一阵强大的灵压席卷而来，整个茶楼都为之一阵晃动。他嘴角含着一丝不屑的笑意从二楼飘然飞下，瞬间不见了踪迹。
　　“此人确实胆大妄为，敢在帝君的权力中心说出这大不敬言语。不过敢如此说的人必定也非宵小之辈。不过，他是谁？与帝君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即使是夜晚将来，天元城中也是热闹非常，在城中转悠了一天，渐渐觉得无聊，起身便往城外飘去。
　　正值盛夏，城外的树林正是避暑乘凉的好去处，尽管她感觉不到丝毫冷暖，但也觉得城外的树林是个值得消磨时光的去处。林子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粗壮的树木到处都是，常年以来积攒的树叶厚厚一层，慢慢随着时间在风雨中消磨、腐烂，滋养着树木更加茁壮的生长。林子中间穿过一条丈许宽的小河。游鱼在水中肆意追逐，好不欢快。
　　“咦？河边有人，那人正是在茶楼对帝君出言不逊之人。”自言自语道，也紧跟着随了过去。依旧是青衫，散发。

　　他直直地站立在河边，望着河水流来的方向，眼中充满着难以割舍的情愫，面目依旧冷漠。她上前仔细观察他，眼眸深邃，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离得再近些，看的更清楚些。
　　“这样的表情不知持续了多久，难道你就不会累吗？”
　　他依旧沉默不语，当然，他根本看不见她，又怎么会听见她说话呢？
　　觉着好奇，对着他轻轻吹了一口气，他依旧一动不动。当然吹气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到，不过是使了劲吹，却连鸿毛也不会吹动的。她还是那个虚无的影子。再凑近看他……
　　“还没有看够吗？”
　　被这一句话，她吓得连后退几步。“怎么可能？你看到我了？”
　　再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回头环顾四周并无他人。转念一想，也许是有别的仙家隐匿于此，被他发现，刚才那话也是说给那人听的。
　　沉寂了一瞬，四周还是没有人出现。心想这人还真是隐匿的够沉，都被发现了，还不出来……
　　再看他还是之前那个神态自若的样子，她又上前在他四周环顾。“我说你还没有看够吗？”言语冷淡，直面着她，与她四目相对。
　　一时间，她不知所措，停在原地不敢有丝毫移动。
　　“你叫什么名字？”
　　“我确信他看到了我，非常的不可思议，但是我却也感到异常的兴奋和畏惧，兴奋是因为此时的我终于感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对他有一种相见恨晚的冲动。畏惧是因为不知道等着我的将会是什么？可是，名字？我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这是千百年以来我头一次想到名字这个问题。”心里暗暗惊讶着。“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她回道。
　　“竟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观你形态，不过虚影，从气息来看你是自修成型，但却没有本体，而是天地孕育，吸收日月精髓自行幻化成形。”
　　“照我有记忆以来所经历的事情，应是这样不假。”她喃喃自语道。
　　“照你现在这样飘散在天地之间游荡，想幻化出本体给你千万年也是痴心妄想。”
　　“我可以自修产生本体吗？”
　　“为什么不可以？能有天地自行孕育出形，便是具有了极好的本源之力，别人没有让你出形的能力，但是你遇到我，是你上辈子积了大德。”说着便用手在她头上轻敲了一下，嘴角含着得意的笑。

　　“你愿意帮助我修得身形？”
　　“怎么？不信？”
　　“信”
　　“信？”
　　“嗯，信。”
　　“为什么？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不知道，反正就是相信你，你能看见我那就是我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怀疑你。”
　　“很久很久前她也如你这般相信我。”他陷入短暂的回忆，“后天中午在此地等我，我带你走。”
　　“她？她又是谁后天去哪里？”
　　“去一个能助你修炼本体的地方。”“以后你就叫小葵吧。记住后天中午此地等我。”说完便消失不见。
　　远处高空闪耀着华丽的烟火，天远城的人们已经开始庆祝帝君大婚了，她顺着来路飘回了城里，大街上人潮拥挤，顺着人流跟去，越往前人越是拥挤，从刚才开始她便觉察到有个竖着小发髻的男孩紧紧跟着她，起初并不觉得奇怪，可后来发现这个小男孩同今天遇见的青衫男子一样可以看到自己，想起青衫男子她意识到自己竟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娘。”男孩对着她兴奋叫道。
　　“怎么可能是叫我呢？原来不是能看到我呀。”小葵自言自语道，这些年她已习惯自己跟自己说话。
　　“娘”男孩依旧对着小葵，同时伸出小手去抓她的衣角，只是什么也抓不到。可能因为抓不到的关系，小男孩的表情沮丧极了，泪眼婆娑地盯着她。
　　她不能确定眼前的小男孩是真的看见自己还是只是凑巧，试探性的说“我可不是你的娘，你看我这么貌美如花的年纪怎么可能有小孩呢？”
　　谁知这小孩竟开始嚎啕大哭，游荡世间千百年见过神仙打斗，也见过爹打儿子儿哭闹的，可是从来没试过自己把小孩惹哭，急忙劝说。
　　“你别哭了，是不是走丢了？我带你找爹娘好不好？”
　　这招也确实管用，孩童立马止住哭声，揉了揉眼睛。“娘，你带渔儿找爹爹，刚才看到爹爹往那边去了，渔儿叫爹爹可是爹爹听不见，然后就看到娘你了。”
　　她有点无语，凭空多出来一个六七岁的儿子。“这样子啊，我带你去找你爹爹，但是你呢不许再喊我娘，好不好？”
　　“为什么呢？。”小孩歪着脑袋
　　“因为我不是你娘，你怎么能胡乱叫人娘呢？乖，叫葵姐姐”
　　“你若不是我娘，为何与娘长得如此相像？”小孩固执的回答
　　“你再叫，我就不带你找爹爹了。”事实证明威胁还是有用的，尤其是哄小孩子。
　　带着小孩往刚才小孩说的方向一路走去。
　　“你叫渔儿是不是？”
　　“师傅说渔阳是娘亲给我起的名字，娘...葵姐姐...忘记了吗？”
　　“都说了，我又是你娘，怎么记得谁给你起的名字？”
　　“我看到娘的画像了，是一个不认识的神仙给我的，他说他认识娘，但是他没有告诉渔儿他叫什么。”
　　“画像？你娘没有跟你一起生活吗？”
　　“他们都说娘死了，可是渔儿不信，渔儿每天都看娘的画像。”
　　渔儿一转手，右手凭空出现一个画轴。
　　看到画轴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惊叹不已，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相像的人，怪不得渔儿会错人自己是他的娘。
　　小葵摸着渔儿的小脸，“我一定会带你找到你爹爹的。”

　　按着渔儿的所指的方向，他们来到了天元城中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确切来说是天元城中的皇城，是帝君在天元城的宫殿---九玄宫，九玄宫宫城门口守卫森严，光是门口看得见的守卫里外三层，所有进出都有专人严格盘查。
　　渔儿兴奋的说，“爹爹就在里面，渔儿看到爹爹进去的。”
　　说完就往门口跑去，离大门还有些许距离便被守卫拦住。“可有仙牌？”
　　“仙牌？没有，我是来找爹爹的，我看到爹爹进去了。”
　　“不知令尊是哪位仙家？”
　　“我爹爹叫雨泽，我叫渔阳。”渔儿稚嫩的语调
　　“哈哈，你莫不是开玩笑，帝君怎会是你爹爹呢？”守卫对待渔儿倒是耐心十足。
　　只是在一旁听的她按耐不住了，试图拉回渔儿，只是什么也抓不住。只能对着渔儿喊“快过来，别闹了。”
　　“帝君根本就没有孩子，哪能是你爹爹，你不是拿我寻开心帮你找爹爹吧？”葵急切问到。
　　听到了这样的反问，渔儿急了。“师傅说的，雨泽是渔儿爹爹，渔儿虽自幼由跟师傅在大罗山修炼，没有见过爹爹，但雨泽是渔儿的爹爹不会错的。”
　　守卫显然看不到葵，更不明白渔儿在跟谁说话，但是大罗山的名声却是如雷贯耳，仙界三大散仙之一的罗侯仙君便是大罗山的主人。
　　“你说你来自大罗山？”守卫问。
　　“罗侯仙君也来了吗？”说话的是刚从宫城出来的男子。
　　守卫称他为弘远将军。
　　“师傅没有来，我是一个人来找爹爹的。”说着渔儿从腰间拿出一手串，黑白相间的珠子上滢滢有灵力波动，看起来不是寻常物件，“这是娘亲留下的。”
　　弘远上下打量了渔儿一番，看着孩童手中的珠串眼里一亮，“你跟我进来吧。”转身向宫门走去，渔儿跨着小碎步紧跟而去。
　　跨进高大的宫门，迎面是一条约百米宽的青砖路，路的尽头是又一个巨大的石门，石门敞开，两旁守卫森森然。进了石门又是一条宽阔的大道，大道两旁分别立着一口大钟和一张大鼓，还好这条大道的尽头不再是一个大门，迎面而来的是鹰鸿殿，明显帝君不在这个殿内，从偏门进入长长的回廊，穿过一处别致的院子，来到一座宫殿，殿门正中央挂着明辉殿的匾额。
　　渔儿在殿外等候，弘远一个人通报后进入大殿。小葵原本想着帮渔儿找到爹爹后自己就离开的了，这时觉得自己不能脱身，因为渔儿这不是找爹爹，而是认爹爹，在确保渔儿安全稳妥的认到爹爹之前自己不能离开。
　　“一会葵姐姐陪渔儿进去吧。”渔儿两只小手磨搓着，很紧张的说。
　　“嗯。”小葵点点头，
　　“你可以进去了。”弘远
　　跟着渔儿走进大殿，殿内安静的可以听见呼吸声。
　　雨泽背身站立殿中央，发髻高束，玄袍裹身。
　　“你叫渔儿。”
　　帝君的语气似问非问，好像只是在确认，又好像是在自己回答自己。
　　“渔阳，娘起的名字，师傅叫我渔儿。”说完，渔儿觉得自己是不是回答的有点多了。
　　“来，过来这边。”帝君转身，弯下腰轻轻唤着渔儿。
　　渔儿略微犹豫了一下，迈开步子向帝君走去。
　　帝君轻抚着渔儿的头陷入沉思。“三百年了，时间真快，转眼渔儿都这么大了。”
　　“爹爹。”帝君的温柔让从未有过父爱的渔儿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样来表达自己的感情，索性一把抱住帝君嚎啕大哭，就像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被渔儿这一哭，帝君也忍不住掉下两行热泪。
　　这对父子终于相认，小葵如释重负，想着自己可以趁机观光一下这帝君别馆，反正渔儿现在也安全了。刚转身出了大殿，就听渔儿喊“葵姐姐，不要走。”
　　小葵停下脚步，转身看到帝君莫名的看着自己，难道帝君也能看到自己？今天是走大运吗？
　　“渔儿，你不是一人来的吗？”帝君。
　　“爹爹也看不到葵姐姐吗？葵姐姐和娘长得一模一样，可是他说他不是我娘。”渔儿
　　“葵？”帝君看向小葵站立的地方，“是你吗？”
　　确定了帝君不能看到自己，葵对渔儿说“渔儿，现在你已经找到爹爹了，我也要去办我的事情了，也许以后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再见。”渔儿不舍的含泪别过。

　　葵姐姐说有缘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爹爹为什么你们都看不到葵姐姐？我能看见，所以我和葵姐姐是有缘的对不对？”渔儿认真的问帝君。
　　“嗯。渔儿，是不是想娘了，爹爹带你去娘曾经住的地方好不好。”帝君不知该怎样回答渔儿，明明这里没有任何人，这世界还能有人在自己眼前隐匿吗？怎么可能。
　　帝君小心翼翼地挽起渔儿的小手出了大殿直奔桦影殿，这九玄宫是帝君身为太子时住的离宫，也是当年雨泽和君妃一起生活的地方，自君妃魂飞魄散之后这处宫殿基本处于封闭状态，只有帝君闲暇之余会过来住上一住，按理来说今天并不是帝君很闲的时候，明日可是赢取采蓝公主大喜的日子，天元山和天元城乃至整个仙界都在为这事而奔走忙碌，可今夜帝君竟然有闲工夫来九玄宫，许是在迎娶别的女子之前最后一次思念君妃吧，毕竟明日迎娶的这位公主才是他的帝后。
　　“你看到了吗？渔阳殿下回来了，我以为小殿下已经随你去了，可是没有，他回来了，你放心，我弘远定会照顾殿下。”
　　小葵在九玄宫转悠了一夜，因为没有形态，也没有任何阻碍的在各个宫殿间随意进出观赏，最后在桦影殿遇见了帝君父子，渔儿已经躺在帝君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