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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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亦变得更沉默了。
在路上偶尔遇见的时候，赵晔还能看见小白杨轻轻晃了下枝叶，对着她笑一下，但是其他时候，韩亦都是坐在教室里，看着满桌的卷子皱着眉头。
已经放飞自我的学生甚至开始商量毕业之后的去路，少有的几个学习好的，也早就胸有成竹。
只有韩亦，还在那里苦苦挣扎着。
赵晔收拾完办公室的东西，关好了灯和门，走了出去。
她的脚步微微顿了下，还是换了方向，走向了教室。
“韩亦，该回家了吧？”赵晔轻轻叫了一声坐在教室里的人。
韩亦哎了一声。
赵晔看着只有应声毫无动作的韩亦，无奈的摇摇头：“回去吧，保安大爷这阵子都开始念到你了。”
韩亦这才站起身来，收好了东西走到赵晔身旁。
“赵老师。”韩亦走在赵晔身后，突然唤了一声。
赵晔被这一声叫的愣住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韩亦：“嗯？”
“我……”韩亦张张口，又低下了头：“就是觉得好久没和你一起回去过了。”
赵晔笑了一下，“没事，老师知道你在努力。”
韩亦嗯了一声。
赵晔看出来她似乎兴致不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跟老师说吗？”
韩亦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撇过头去，“就是觉得，数学也太难了……”
赵晔听见这话，一时之间竟然哑口无言。
毕竟她也觉得这是个事实。
不过小孩子还是要安慰一下。
“不就是数学吗，小菜一碟！”某人民教师夸下了海口：“虽然我小时候数学也不好，但老师毕竟大学毕业了啊……”
事实证明，大学毕业和数学水平这种东西，是没有必然的联系的，
尤其赵晔还是文学专业。
所以赵晔来了大半年，头一次敲开了隔壁舍友的门。
幸好开门的是那个不爱说话的王老师。
王老师是一名光荣的物理老师，虽然数学也不是本行，但好歹是一名经过高数历练的理科生。
对于赵晔请教的问题，她虽然惊讶，但是秉着为人师表的精神，还是认真讲解了。
当然走得时候，赵晔没忘记给王丽留下一盒从家里带来的糕点。
就这样过了些日子，韩亦的成绩虽然还说不上名列前茅，但是偏科程度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惨烈了。
赵晔心里也开心，连带着跟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也带着几分欣喜。
可电话那头倒带着几分担忧。
“你最近，没出什么事吧？”赵妈妈像是试探性的问了句。
“没事啊，我好的很呢，最近也没有熊孩子捣乱，语文课又没有其他科目压力那么大……妈，你不用担心啊。”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事，你记得及时跟家里说。”
赵晔嗯了一声，又说道：“妈，你注意你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挂了电话，赵晔还没明白赵妈妈话里话外的担心。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寒假的时候，赵晔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在期望着和这个人见一面。
可是后来时间久了，那一点期望就被消磨的一点不剩。到最后，她只希望知道这个人好好的就行，但就是这样的消息，郑歆也没有透露过。
她知道郑歆的性格，是个雷厉风行比她还要任性霸道的主儿，她铁了心的事情，就没有人能难得住。
所以到最后，赵晔干脆不想了。
更何况母亲的病历本还摆在那，赵晔就更不敢想了。
所以郑歆出现在校园里的时候，赵晔的心里，真的是说不出什么滋味来。
郑歆也不啰嗦，张口就问赵晔是怎么想的。
赵晔心里想了想，终于是把乱成一团糟心情整理好，才开口说道：“我想，我们俩，还是做朋友吧。”
郑歆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倚在自己的车旁，看着赵晔冷笑了两声：“你玩我呢？”
“我可玩不起郑大小姐。”赵晔微微抿了下嘴，想笑一下，却没能笑出来：“您该出国出国，该深造深造，到时候愿意陪您玩的人，应该挺多的。”
郑歆站直了身子，看向赵晔。
她的身高要比赵晔高出许多，那样的角度，格外的有压迫感。
可赵晔只是微微扬了下巴，看着郑歆隐约带着怒气的脸庞：“怎么还生上气了？”
郑歆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伸手捏住了赵晔的衣领：“赵晔，你是故意惹我生气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赵晔沉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郑歆的手逐渐用上了些力气，赵晔感觉被勒的有些透不过气来。她伸手捏住郑歆的手腕：“你松手，这是在学校……”
“学校怎么了？我们又不是没有……”郑歆冷笑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赵晔推了个踉跄。
路过的保安大叔看出了不对劲，忙过来问了一句：“赵老师，你没事吧？”
赵晔惊了一下，摇了摇头，她看向郑歆：“你回去吧，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郑歆站直了身子，冷眼看着站在那里的赵晔，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便上了车离开了。
赵晔的肩膀微微塌了下来，她看了一旁的保安大叔，有些无力地笑了一下：“谢谢啊。”
保安大叔看了看远去的车子，又看看赵晔的样子，张张嘴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过几天，学校里起了些风言风语。
赵晔走过去的时候，偶尔能听见一些小声的议论。
保安大叔看见她的时候，也是扭头就走，生怕她追问什么似得。
其实她倒不觉得是这人嚼口舌，这学校里看她不顺眼的人有，爱说闲话的人也有，她那天和郑歆起了争执，看见的人更不在少数。
但是传成这个样子，却是她没有想到的。
说她抢了人家男朋友的也有，说她第三者插足的也有，赵晔知道人类的想象力无穷无尽，但不知道在散播谣言方面也这么的出类拔萃。
她倒是不在意这些人说什么，但是学校太小，而风又太大，没两天，赵晔就被叫进了校长办公室。
赵晔听着校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最后一句话点明中心：“小赵啊，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学生的感受不能不管，他们又处在升学的关键时期，要不，你这阵子，先休息休息？”
赵晔突然感觉有些无力。
校长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却也不愿意站出来说一句话，又或许这人也觉得那些谣言是真的吧，要不然她这样的家世，犯得着跑到这穷乡僻壤里来教学？
她抽了下嘴角，站起了身：“校长，您就别纠结了，反正我实习的时间也快结束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校长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的实习鉴定，我会好好写的。”
赵晔摊了下手，一句话也没说。
回宿舍的路上，赵晔远远的看见了韩亦。
她下意识地转了个弯，进了教学楼。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说来无所谓的话，要是从这个一心敬她爱她的学生口中问出，赵晔就觉得心里难受的紧。
好歹就这一个学生，在这个学生的面前，让她保留一丝老师的尊严吧。
九四的语文老师换成了田老师。
赵晔留下的作业也不再有人检查，那些课外书也收拾好放在了教室的角落。
赵晔呆在宿舍里，偶尔可以从窗户那里看见站在楼下徘徊的韩亦。
这个时候，实在不该浪费时间在她身上了。
赵晔这么想着，还是下了楼。
“我家里有些事，要回去了。”这是校方给出的官方理由。
韩亦看着她，点点头：“那，忙完了，你还回来吗？”
“说不定呢。”赵晔笑了笑，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面色苍白，这样的笑，看着去让人有些难过。
“不过你好好准备考试，搞不好等你考试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韩亦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老师…”韩亦轻声叫了一声。
赵晔嗯了一声。
“我很庆幸，你能做我的老师。”
赵晔眼角有一点点湿润，她转过了身：“快回去学习吧，我还要收拾东西呢。”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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