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步于此》明姝姝姝姝

1、第 1 章

　　我不知何为大道。我只知心之所向，刀锋所指，皆是执念。
　　彼时我才两万岁时，在狐岐山待着。我是只狐狸，却不属于妖族中中九尾狐一族。知道青丘，也知道青丘妖族聚灵塔在魔族大战后闭锁不再开启。可是，我有九条尾巴的。思渊是从小陪我长大的一株五叶菡萏。我还是只小狐狸的时候，思渊就已经是人身，我知他是株菡萏，却从未见过他的真身。
　　“凭何我不是九尾狐族的？我也有九条尾巴。”我年少时问过思渊。
　　“沐迩你想是高高在上的九尾狐吗？”思渊那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晓得他的意思的，狐岐山名为狐岐，是九尾狐一族的领地，在山中，他们一直是比其他种族优越的存在。思渊从小就叮嘱我，对人只说我是只红狐，若问起尾巴，就往着三尾说。
　　“可是我就是有九尾啊。”我努着嘴。
　　“那好罢。沐迩，我可问你，你想做只高高在上的九尾狐族，还是和荼娥去上树捉鱼？”
　　“荼娥要和我去玩吗？我不知道诶。”荼娥是我们洞旁的邻居，是只兔子。和我年纪相仿，彼时与我去山中玩耍时，玩的迷了路，废了她爹娘好长时间才找着，我也被思渊关了禁闭。
　　“去和荼娥玩去吧。不要跑太远。记着你是只三尾红狐。”思渊表情缓和下来，“近几天蘑菇应该有的，你和荼娥去采些回来。别只记着玩。”
　　“好呀好呀，我想吃蘑菇汤和蘑菇饼了。”

　　待到年纪大些了，就再也没揪着九尾的问题不放了。问的多了，也就懂了。思渊从不告诉我，想来我该是哪只九尾狐留下的风流债吧，至于我的母亲，我隐约记得她是个美人，想来他们两人都不要我，倒是思渊，一株好心的菡萏，收养了我。知晓到了这，我对思渊更是万般亲近。
　　我以为我会这样这样一直生活在狐岐的，毕竟狐岐有蘑菇吃，没事拉着荼娥烤鸡烤鱼，好不自在。

　　“沐迩，你可知道，我父母最近在帮我物色着男妖怪，说要把我许了出去。和你出来一趟可真难。”荼娥把鱼翻了个面。
　　“呜呜。”我咽下口中的鱼，“你不是才过六万岁生日吗，还有一万年才成年呢。”
　　“也不知他们抽的哪门子疯。”
　　“我知道你心里暗喜着呢。这样你和隔壁山腰的那个不就成了嘛。”我一脸坏笑。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荼娥拿起烤鱼作势打我。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没骨气了服了软，“把鱼放下，放下，不说了嘛。”
　　“就你眼中尽是吃的。”荼娥见我怂了，“那天思渊哥娶了亲，看你急不急。”
　　“那可不是。”我瞬间来了劲头，“你说我也是急，思渊都六万五千岁了，竟然还没把自己嫁出去。上次我拉着树村中最漂亮莲楹姐姐来玩，思渊那榆木疙瘩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什么，你竟然还拉着莲楹姐姐去见思渊哥！”荼娥一脸吃惊，“沐迩，难道你对思渊哥……无意？”荼娥卡了好一会才斟酌出无意一词。
　　“小脑瓜想什么呢！思渊是我大哥。”我甩了一个白眼给她，“我还愁着怎么把他嫁出来，找个嫂子，好让我一个人自己过呢。”
　　“怕是一个人没人拘着自己玩吧。”荼娥看透我，鄙夷道，“你竟然对思渊哥无意啊。还以为你们不是亲兄妹会在一起呢。”
　　“你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折子本看多了。”我突然扫到，“啊啊啊啊，荼娥，我的鱼焦了啊啊啊啊啊！！”

　　那时我离四万岁还有约百年，提议着让思渊接个亲，被思渊骂了不思进取，罚我去抄了好久的佛经。
　　我松了松因抓笔太久而酸痛的手，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不，为狐。
　　嗯，最后，此仇没报成，很没骨气的卖可怜，减了三天的佛经。狐脸什么的，不要也是可以的……吧。

　　最后，荼娥的婚约是定下了，估摸着七万岁就嫁过去了。
　　“果然无无义啊，就这样抛弃我了呜。”我在荼娥跟前，毫无脸面这一说，“如果你走了，就会影响我的心情，我的心情不好，就会不想吃饭，不吃饭的话，就会饿，饿久了，我就是只瘦狐狸了，在饿久了，我就是只饿死的狐狸了。我不管，今天，就今天，你要烤鸡给我吃。”
　　“去你的吧，不就是想吃烤鸡。”荼娥一把甩开了八爪鱼式贴身的我。嗯，你说八爪鱼式是哪一式，别乱说，山里的狐狸没见过八爪鱼。嗯，其实我……怕水。吃的鱼都是荼娥抓的。哈哈哈哈，兔子抓鱼。哦，我好像输给了一只兔子。
　　“我说沐迩啊，你也快四万岁了，怎么就觉得你的脑袋里少了点什么东西。”
　　“……”我一听这话，陷入思虑:这是在夸我？还是什么？
　　“你这可是在拐着弯骂我？我可听出来了。”
　　“我的妹啊。”荼娥扶额，“近来雪狐哥哥还找过你么？”
　　荼娥口中的雪狐哥哥是只六尾雪狐，我甚是喜欢他的皮毛。我们是从小玩到大情谊，可前几百年投着亲戚去了，搬离了这。估计是舍不得生活了几万年的地方，雪狐哥也时常回来看看，陪我烤个鱼什么的。
　　“雪狐哥前次回来时说他已有七尾了，该备好去九尾狐族开设的学堂进学个万年。”我还记着当时他还嘱咐着我要好生修炼着，瞬间焉了，“估摸忙着进学罢。你不问我都没觉着十几年没见着他了。”
　　“雪狐哥比我大了八千岁呢，再两千年一过，雪狐哥就成年了。”荼娥说。
　　“是诶。”我点头，“我也该想想送什么礼给雪狐哥了。”
　　“我的沐迩啊，你怎么脑子里就想着贺礼了呢。”荼娥一脸怒其不争。
　　“咦，怎么说我们和雪狐哥从小的情谊，荼娥你不会连礼也不想送吧。”我一脸鄙夷，“荼娥你竟是这种人。”
　　“哎……算了算了，便让你傻死吧。”荼娥败给了我，“你就没瞧出来雪狐哥想把你讨了去？”
　　“说什么胡话。”我摇头，“我和雪狐哥知根知底的，你那儿看出来的。”
　　“行罢。”荼娥满脸颓败。

　　听荼娥说在再山中去些有株灵音树，树上结着灵音果。嗯，说的我口水都留下来了。不过树在九尾狐的领地内，旁的人进不得。荼娥说起时面露惊羡“这灵音树对你们狐族来说可是宝贝呢，听说吃了可以领悟法门。大种族果然底蕴深。”
　　嗯，甚是动人。这山中竟然还有我没吃过的果子。嗯，甚是动人。
　　荼娥的兔子胆子我是没指望她能与我一同去了。睡个好觉，爬起来随便找了个理由溜出来，找我的灵音果去了。说实话，作为一只九尾的红狐溜进狐族的禁制还是容易的。悄咪咪偷了果子，在悄咪咪找个地方好好尝尝。
　　嗯……嗯，这个味道啊，着实不怎么地，嗯，好罢，可能就是这个味道了。还不如我和荼娥去山上摘的野果子。今天着实是亏了的，白白浪费了时辰。
　　在半路是，我终于记起荼娥说够狐族食了好像能领悟法门来着，因为，我就这样现了原型。法门什么的没见着，可是我这样现了原型怎么回去啊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