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心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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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沙漠回来后，张日山再没有见过尹南风，她仿佛消失了，新月饭店由声声慢管着，尹家老宅也没有她的踪迹。似乎他昏迷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或者说，之前的二十几年都是一场梦，梦的主角是一个叫尹南风的倔强丫头。现在梦醒了，她也就不见了。
心空空荡荡，一片死寂。他依旧住在新月饭店，依旧习惯在听到门口响动时，抬起头唤一声“南风”，但每次都只是风声。
没有人肯告诉他尹南风去了哪，他也只能守着新月饭店，等她回来。就像过去无数个夜晚，她守在这，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见。
不过半月时间，张日山就像是被抽空了生气，快速衰败了下去。他的容貌未变，还是俊朗模样，只是那双眸子里，一片黯淡死寂，就像是掉进了最深最沉的绝望里，除了那个人，谁也拯救不了他。
南风，我终究还是弄丢了你。往后的岁月那么长，我该如何度过这荒唐余生？
“咿呀——”
有人推门而入。
房间里，窗帘将外头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一丝也没有透进来。借着门外的光线，梁湾这才模模糊糊地瞧见角落里的沙发上有个人影。
“张日山？”
她试探地唤了一声，没听到回应，心下一慌，按下了大灯开关。
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也把沙发上的男人照得一清二楚——他闭着眼，微长的头发随意地散着，遮住额头上浅浅的一道伤疤，一向光洁的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渣，他安静地坐着，双手交握放在膝上，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甚至看不出他还活着。
心猛地一跳，梁湾快步走过去，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出去。”
喑哑的声音从他口里吐出，无悲无喜，一丝情绪也无。因为长时间没说话，他的嗓音犹如被沙子摩擦过，嘶哑难听，落在梁湾的耳朵里，却是一片冷酷无情。
尴尬地收回手，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攥紧拳头，不死心地问道。
“张日山，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点。
“梁湾，我不可能会喜欢你。”
他终于睁开眼，眼神冷漠荒凉，瞳孔里仿佛下着一场大雪，落地成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为什么？”
终究还是不甘，明明在恰当的时间遇上，明明她跟他最般配……
“因为你是汪家人。”
也因为，他早已心有所属，就算是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在一起，他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
“我不姓汪——”
“你是汪家人。”
“张日山！你说这么多，都是借口，其实你有心上人了吧？”
“嗯。”他终于承认了这份心思，也承认了那份被他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爱意，“她很好。”
好到他自行惭愧，好到他无以为报。
想到尹南风，他的眸光温柔下来，整个人像沐浴在柔光里，熠熠生辉。
梁湾死心了。
有些爱情，不管先来后到，而有些人，却是一生都求不得。张日山于她，是初见时心微微一动，也是后来求而不得愈来愈深的执念。
现在，她终于能放下了。
“吴邪去了长白山，临走之前，我在吴邪那看到过她。”
之前她不曾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是因为心中还有妄念，所以自私地希望尹南风就这么消失，但现在，她想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世上有人爱他远胜过自己。
“吴邪，长白山。”
低声说出这两个词语，张日山的眼里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长白山，去一首为敬，便是他名字的由来。而那里，也是张起灵的所在之处，青铜门，十年之约，吴邪去长白山自然是去赴约，但南风又为何要跟着去？
难不成……
猛地闭上眼，一滴泪从他眼角缓缓落下。他仿佛又回到那天，幽暗的古潼京里，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昏迷之前，眉眼冷艳的女子倔强地看着自己，眼角泪痣泫然欲泣——既然你不肯从神坛下来，那换我去找你，若我有去无回，张日山，你不能忘了我！绝不能！
原来，不是幻觉啊……
心口又剧烈地疼痛起来，仿佛有一块烙铁在反复地熨烫，直到血肉分离，痛入骨髓。
南风啊，你怎么这么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心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