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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她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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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宅,到处挂着白色的丧幡,灵堂里摆满惦念之人送来的花圈,墙上也挂满了挽幛,一片哀悼肃穆。
大门口,整整齐齐地停了一排黑色轿车,低调奢华,大约能看出来前来吊唁的都是身价不菲之人。
霍有雪一身黑裙,从车上下来。
解管家赶紧上前招呼道:“姑姑,劳驾您亲自来了。”
在辈分上,霍有雪高了解雨臣陈金水等人一辈,所以就连管家都得跟着称她一声姑姑。
“现在就剩管家一人了,可真让人感伤啊!”她似真似假地感叹道,眼底却有精光一闪而过。
“世事难料,生命难测。”管家低下头,面上溢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姑姑,您也来凑热闹?”
轻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陈家当家陈金水大步走了过来。前几日从张日山手里抢来了古潼京的册子,他眉梢飞扬,一派志得意满。
“你陈金水不也来得挺麻利吗?我可没听说,你跟小花感情这么好。”
“我才不信解雨臣会出事呢,我是来凑热闹看戏的。”陈金水大大咧咧地说道。
在他看来,解雨臣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去见阎王了?保不准这就是一场解家自导自演的戏码,为了什么他不知道,但肯定不安好心!
这么想着,他一把搂住管家的肩膀,啧啧说道:“管家,气色不太好啊,太累了是吧?你要是不想在解家干了,你到我这来,我给你制定一个养老计划。”
“多谢你的美意。”
拂开他的手,管家脸上悲恸,还有一丝老来无依的悲凉。
“哟,演戏,还挺认真的,想来随时叫我。”陈金水也不在意,看了一眼大门里头,问道,“这里边都谁来了?”
“李老板,齐老板,何老,还有新月饭店的尹小姐,张日山,九门协会的负责人,早早都赶到了。”
张日山!
陈金水猛地一机灵,想不到他竟然能从地宫逃出来!不愧是张家人。想到自己之前用炸药炸毁出口的行为,他突然有些不安。
“走吧!”
霍有雪率先向里头走去,她倒要瞧瞧,这解雨臣究竟死透了没!
灵堂设在了院子里,前来拜祭的多是九门中人,到处都是熟面孔。
角落的石桌旁,尹南风长身而立,她今日穿了一袭墨色长裙,外罩一件同色西装长披肩,从头到尾都没有绣花样,却衬得人越发冷艳美丽。张日山与她并肩站着,也是一身黑色西服,眉目隽永,身姿挺拔,远远望去,宛如一对璧人。
何老笑呵呵地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尹南风一眼,说道:“上次尹小姐送的礼物,老头子我很喜欢。”
对于长辈,尹南风还是带了几分尊敬,她微微颔首,谦逊道:“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何老喜欢就好。”
石桌上摆了一枰棋盘,何老从棋篓里取出一粒白子,他看着张日山,却对尹南风说道:“丫头,可否借你的人,陪我下盘棋?”
她的人?唇角上扬,尹南风十分喜欢这个说法,他当然是她的人。
“您随意。”
看着他俩一唱一和,张日山哑然失笑,却不小心露出了天生的一对兔牙,眉眼弯起,竟然有几分童稚可爱。
拿起黑子,他顺势坐在石凳上,摇摇头无奈笑道:“都不问一下我这个老人家的意见?”
“日山啊,好久没见,你还是这么没有眼力价。”何老跟着落下一子,调侃道,“你们觉得,这小花到底死了没?”
“花爷心思缜密,身手不凡,在九门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尹南风打开手里的暗色镂空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我自然是不信。不过,刚才陈金水可是言之凿凿地跟我说,解雨臣是真死了。”
“看来,这九门里头有些人可是确信小花已经死了。”而确定小花死了的人,除了害死他的汪家人,再无其他。
张日山顿了顿,头也没回,招呼道,“二白,刚来就要走啊?怎么也得跟叔叔们打个招呼吧?”
“我就纳了闷了,您这是背后长眼睛了?怎么看出来就是我呢?”
吴二白本来想避开三人,没想到却被当场叫住,只得转身回头。
“二老参加葬礼,都不忘下棋。真是别有一番风趣。”瞧了一眼站在张日山边上的尹南风,不知为何,他眼皮一跳,“尹老板也在啊!”
“我们哪,只有赶上这大日子才能见上一见。”何老笑吟吟地抬头说道,没想到棋差一招,只是一子的功夫,就被吃了半壁江山。
“何老,论下棋,你可下不过张会长。”合起折扇,尹南风淡淡地扫了一眼棋盘,话音一转,“不过论梨园风雅,除了花爷,九门中也就您这般情趣高雅了。”
“丫头,你就别恭维我了。”何老放下手里的棋子,看一圈周围各怀鬼胎的九门人,他敲了敲棋盘,语气唏嘘,“这下棋不过是消磨时间,总比花力气装难过要好吧?”
吴二白来了精神,“这么说,二老也不相信小花死了?”
“我们相不相信,不重要。”将棋子一粒一粒收到棋篓里,张日山低眉敛目,意味深长道,“重要的是,有人愿意相信。”
“花爷不在,这些人可都盯着宝胜的生意,想一口把解家吞了。”尹南风扶了扶额,顺手将发丝挽到耳后,她懒懒地瞥了一眼众人各怀鬼胎的样子,语带嘲讽,“所以,在他们眼里,真假不重要,利益才是真相。”
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何老赞叹道:“尹丫头看得很透彻啊!”
“何老谬赞了。”张日山笑着应道,细细看去,他的眼底还有几分与有荣焉,“南风年纪还小,以后还需要您多多提点。”
“日山叔叔您这话说的,尹老板这几年把新月饭店管理得井井有条,可比我们家吴邪强多了。”吴二白插话道,“要说提点,还得您二老多关照关照吴邪。”
“你家那小子胆子比天大,我可管不了喽!”
何老摇了摇头,重新开了一局,这次,他执黑先行。
说话间,时辰到了,九门人也全部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