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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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度过多少回的干涩的夏日如期而至，单薄的羽蝉徒鸣泫然衰败的落叶，蛰虫在迷眼的草色中盈盈作响和曲，两相对饮，相泣喧喧。
天地如此寂寞、却是无人见。
唯有在思念中红消香断的细风、渐渐去远、空锁下楼中不知归向的小燕。
「夏目，头晕吗。」
「嗯。」
「因为太热了？」
「或许吧。」
「开窗吗？」
「你想的话就开吧，没事的 。」
——多少年后，他卧在床头，掩面窝在闷热的斗室中，静静等待命消体残的那一刻。立尽斜阳，眼睛看着夕阳黯然泪下没收了余光，无人来顾的溪河在呜咽声中冷落。
此刻唯有残照当楼、不绝如缕。
——「猫老师……」
「有事吗。」
「他们说，人死前眼前会闪过这一生经历过的一切。」
楼下树色昏醉不醒，晓风残月翻成雨恨云愁，似是万般刀割方寸但饮恨，不忍酒醒愁郁。
【你的东西吗】
——大约五十年前，他也曾在这里遇见过她。
但这么多年，他已经忘了她的具体模样，只隐约记得，有一双开心时会抖个不停的兔耳朵，还似乎在群上别了很多朵跃动着夕晖余光的花。
【不要忘记我】
他记得……
明明答应了的，但时光易侵，他也、他也……无可奈何。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忘记你。
不想忘记。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想起了什么吗，夏目。」
「。」
——那年夏天时她徐徐伸来若芙蕖绽开的双手、素白如玉。后海他们曾一起走过的院子。
那时天上正翻雨泣下的云。
以及那时、才十多来岁的自己。
【你……别走呀】
——还有那时一起漫步于梦啼红妆叶阑干的街道，曾穿过的不知流向何方的人群……
曾经、曾经想与你一同奔向的、无人问津的远方某地。
随之开始渐渐清晰于脑海中的、那女子扑往自己怀中散发出的不知名的清香、以及俯下头可望见的漂亮整齐的发迹线。
【我叫——】
「想睡吗，夏目。」
「……但愿不复醒。」
【我叫……】
那个女子……有一个如她面貌一样美得若诗若画的名字。
【公孙离】
——终于记起来、你的名字。他不无幸福地傻笑出来。
——还想起，那时她跃上山丘，迎着凉风。没有回音的呼喊声，一瞬间、一瞬间、就消失在天长路远中、永不再见。
天长路远又何时会休、何日再见……？
魂思苦、不到那年关山。
而如今，连这声音也已然无法传达，只能痴痴轻吻着你曾在苍茫夕晖中留下的幻影重重，早已遗忘、日落西山、早已丢弃、岁月不重。
【我、不想离开你！】
——还有她双眸清莹的模样，也渐渐、渐渐呈现在眼前。
对着两人相遇的那一年挥手作别、他的思念与软弱散落于夕照之空。
唯有落花一羽、在掌心徒留。
如此这般……
他缓缓闭上早已昏花看不清的双眼。斑在床头一直呼唤他，但他无法回应。
——若你未离开我、若你未离开我……
——若你还在、若你还在……
在几十年后、才明白原来这份爱慕名为痛苦、几番遗忘沉淀后、才了解这痛苦……
如今只身一人，在你我当年相遇的地方。
你我、相遇的地方……
【贵志】
——即使永别之际，才得知这份痛苦。
——是那时你眼中的我、横波秋目，化作了今日不知何处何从的泪水、潺然下落了吗。
——所以、才会在多年后，泪如雨下……？
【我、喜欢你！阿离、喜欢你！】
——你当年贴近我传达来的香味。你令我废寝忘餐的眼鼻嘴。还有那堪比繁星动人的莹莹粉泪。甚至你那为我撑伞时与我发尖刚好三寸远的手指。
我都、我都……如今、再次想起……
「夏目？夏目！」
「……」
——在循环反复不休不止的日子里、反复想你。
你究竟、在哪里呢。
——手心里流逝的岁月，再也不回……
【贵志！！一定、一定要等我啊——】
啊，你又在哪个卷风徐徐的夏日里、撑伞而行？
——如今逝去的痛苦、此刻便知。
又在哪条暖雨飘飘的小道、仰头遥望、等待我为你开窗呢……
他静静停止了呼吸。
窗外夕晖轻落如雨。
【END】
作者有话说第8章 【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