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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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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公孙离撑着伞登上郊外的小山。
——传说在王者大陆最繁华的长安城,存在方舟的秘密。
她大口喘着粗气,对着脚下陌生却又令人牵挂留恋的城市,极力呼喊。是时候走了。
——「贵志!一定、一定要等我啊!」
这声穿心击肺的呐喊,何时何日、才能传达给你。
*
「阿离,明世隐留给我们的预言珠有反映了!他肯定也在长安城。」
「诶?」明世隐不是一向不喜太过喧哗嘈杂么,为何会停留在那种地方。
虽是疑惑,但答案也只有见到他去问他本人。于是公孙离他们连夜赶路,先是动用法力穿梭到王者大陆,之后又马不停蹄赶向长安城。
长安城的繁华,就算到了深夜也完全不会暗下,在城门外便可隐隐目见夜空上哗然盛开的烟火,还未迎来形消体灭的凄清,便有新的烟火欣欣绽开来。
「要去看烟花吗?」「先去找明世隐。」「。」
不知别人是怎样的状况,反正她和明世隐是几年没有见面了。他占卦奇准。
根据预言珠的反应找到明世隐的住所,裴擒虎先去上前拜问,但很快退了出来。
「不在家吗?」「不,在与人下棋。」「。」「耐心等等吧。」
公孙离百无聊奈地把玩自己的伞,但可令人欣喜的是,与明世隐下棋的人很快便出来了。
她抬头望去,那人握着令牌与他们打招呼。
「长安城鼎鼎有名的狄大人吗!!」
「?」狄仁杰被她吓了一跳。
「阿离可是您的粉丝!!!」
「……你,你好……」
狄仁杰客套地行了礼,匆匆离去。
目送狄仁杰离去后她掀开门帘进入明世隐宅门。
——「公孙姑娘。」还未见到他人,便闻见他的呼唤。
公孙离应了一声。
整个室内充满了神秘的檀木香。
「公孙姑娘身上多了一种很香的味道。」
「。」
「只有心灵纯美无暇的人,才会有这种味道。」
他收拾好棋盘后向他们走来,语气深沉,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至于这是好的征兆,还是不详的表现,就随姑娘你自己的心了。」
「好的。」
是贵志的味道吗……?
明世隐这么多年来外貌无任何变化,她还想询问一些什么,但伙伴们都争先恐后与他交流,她插不上话。且明世隐似乎有点累了,或许是因为刚才与狄仁杰下棋耗了不少精力。
——「王者大陆是个很残酷的地方……可能会给诸位留下不少美好的回忆,但是……不战斗,就无法在这里活下去。」
——「总之,能在这里生活得怎么样,就看你们自己了……」
——「尤其是公孙姑娘这样善良的女孩子,若被刁钻的人盯上……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她不想听这些令人不寒而栗的话。或者说她宁愿欺骗自己。骗自己说这世界一切都如夏目贵志柔情的眼眸一样温暖动人。
【一定要记住这句话——不战斗,就无法活下去】
公孙离应该并不算弱者,但是王者峡谷的强者何其多,她一个都不能轻易招惹。
之后没多久,她被强行召令出战,被迫面对一些陌生的面孔。
*
「新来的射手被他们吹得很厉害。」
「你能搞定吗?」
「自然。」
用力捆好了腰间的衣带。
执刀走向阳光之下。
*
公孙离听着自己身边队友的介绍,一点点地熟知这个并不算太大的峡谷。
「我找法师有事,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没事,你走吧,阿离会保护自己。」
她目送着队友的离去,整理好刚换上的裙子,徐徐踏上后方的河道。
已经入冬了,但似乎因为地形关系,王者峡谷并为刮风,只是安静地飘洒昼夜不息的白雪,触及掌心时又幸福地魂飞魄散、悄然逝去,寒色欲尽,似乎一朵葬尽了千红百媚的花裹含素白叆叇的清烟袅袅归去。
她方欲回去加一件衣服,身后便恍然出现一抹轻盈的身影,横住了她的道路。
「比传闻中还嚣张,第一天来这里敢单走?」
——「你是谁!」
公孙离惊慌回头,那人又蓦然消失,只留下鬼魅无常的残影,片刻后又从身后攻来,公孙离急忙躲开,却见那人的匕首只是划过了她的纸伞,伞裂开了一条整齐的口。
「反应不错。但。」
「!」
「没我快!」
为什么,她明明没有招惹任何人。
——公孙离迅速遁走,消失的地方飘下一片火红的枫叶。
「哦……」觑起双眼,「原来还有位移啊。」
公孙离跑了一段距离后,侧身躲进草丛里,一边喘气一边查看自己的伞。
才第一天就被破坏了,真倒霉……
这可是、这可是她和贵志一起撑过的伞……
她开始用手把坏掉的地方修好,这时,一道阴影盖上她的全身。
「……」
恐慌地抬头。
「不选择逃命,却选择补伞?」
「。」
她这才看清来者的模样,之前只是凭声音得知也许是个女子。
只见刺客长发过肩,皮肤有点太过煞白,身段诱人,朱唇明朗,分明是个颜色上佳的大美人。
「你不可以伤害我的伞!这、这是我和贵志的见证!比生命还重要!」
「……」她眼睛一亮,跳过了公孙离口中的人名,唇角上滑,「比命还重要?那你不介意用自己的命来换?」
——「!」
霜色凄凄,草色也寒,只能隐隐听见无名的红鸟对着夜月啾啾鸣啼。
是鸟想家了吗……
但她已神志恍惚到快连这样的啼鸣也听不见。
后背上从脊骨到尾椎被划开一刀,四肢瞬间失去动弹能力,只有脑神经不断传达疼痛的讯息,双腿不听使唤地跪在泥地里颤栗不停。
「想叫就叫吧,反正,是最后一声了。」
「……」
怎么办……
没有力气回答……
冷汗、溅满了手背、滴尽了水花,双手由于使劲支撑身躯所以十指发软关节突显。
——【既然这么不想离开,就留下啊】
刀声斥耳、凉云喑哑、谁带你凭吊这生刀剑厮杀——
朱血飞溅、染了你眼中的白纱。
从胸椎骨第二根的地方直刺入锁骨,胸腔膜无声无息裂开,一呼一吸引起体内淤血喷溅,似乎肺部血管开始渐渐断裂,只有暗红与明绯色的血交织成如婚纱的布幔潺潺往下流,堆在肠胃上,开始影响别的器官运作。
——【阿离会再来找你的,你不要消失不见好吗】
兵临城下,六军幡然不发……
「贵志——」
眼角的软骨因剧痛而抽搐不已,促使眼珠暂时无法转动,只能直直盯着地上血淖两和,混成红黑色的腥泥。
「要怪就怪你们的辅助吧。」
刺客语毕,便有一道清丽婉尔的声音响起——
「怪我什么?」
「?」
辅助来了?
她暗叹麻烦,却见公孙离身下出现一个圆形的宝蓝色法阵,绽发刺眼的光,片刻后带着她便消失不见,法阵的光芒也渐渐散去。
「……」
被救走了?
抬眼一看,只有皑皑轻雪趁步落下,四周了无人烟。
她咬了咬唇。
——这大乔果然最会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