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崇光》子渡白

10、拜访

　　几天后，白少锋就去拜访了李斯顿。但没想到李斯顿要求白少锋带上司恒一起去。

　　50多岁的教授坐在椅子上，银灰色的发，眼眸深黑，但目光清晰透辟，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李斯顿温和地笑着看向白少峰：“来找我是为了DEVOURER吧。”

　　白少峰坦然承认：“是，李斯顿院长，我就直接说了。以您这个年龄段来说，国内的学者大概没有一个人比的上您的资历和对国际上物理学尖端理论的了解。您是我们破解这份数据的最佳选择。我们诚心希望您能够来帮忙。”

　　李斯顿摇了摇头：“年轻人说话真是直接。”然后转头看着司恒，眼中的笑意淡去，“那么你呢？司恒是吗？你也希望我帮助他们破解这份图纸？”

　　白少峰听不懂李斯顿说这句话的意图。

　　司恒却听懂了：“您叫我来是为了崇渊？”

　　“是。”李斯顿干脆地回答。

　　白少锋没有说话，看来李斯顿和崇渊的关系，似乎不止是导师和学生的关系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上的天才很少，既拥有天赋又能够保持高度专注做一件事的更少。崇渊就是其中的一个。对我来说，崇渊不止是我的学生，更是量子物理学领域未来富有希望的开拓者。他的天赋，让人惊叹，他的未来，也让人期待。我希望他能拥有光明的未来。但他本身的性格除了带给他在学术上的高度专注外，也让他变得很脆弱。他的世界太简单了，感情也太纯粹了。”

　　话说到这已经很明白了，司恒几乎能猜到接下来李斯顿想说什么。

　　李斯顿眼神复杂地看着司恒，目光中有隐隐的严厉：“司恒，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让他接受你，但是不管怎样，他信任你。任云初用了一年的时间走进他的生活，可是你只用了一个多月。司恒，对于我来说，你是他最大的隐患。你的背景让我没有办法信任你，我需要军方的承诺。白少，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帮你们。”

　　“您说。”

　　“第一，在破解DEVOURER计划上我会绝对保密，也希望军部给我绝对的信任并且保护我的家人，我不想他们被牵扯到这件事里面。”

　　“第二，DEVOURER在国内引起的这些前前后后的风波，包括任云初死亡的真相，永远也不要告诉崇渊，也不要让他参与任何跟破解DEVOURER有关的事情。”虽然他不知道能够瞒着崇源多久。

　　白少峰皱眉，诧异地看着李斯顿，他没有想到李斯顿的条件竟然跟崇源有关，为什么又一定要对崇渊隐瞒任云初死亡的真相呢？

　　白少峰沉默地听完李斯顿的话，转头看司恒。

　　司恒垂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目光，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司恒才淡淡地开口：“我可以答应你不会利用他。但是，为什么要隐瞒他任云初死亡的真相，他有权利知道这些。瞒着他，又能瞒多久？”

　　“隐瞒他是在保护他。我也的确不知道能够瞒他多久。况且任云初应该也说过瞒着他吧。如果你是真的希望他好，就永远不要告诉他真相。”

　　只是为了保护他吗？瞒着他，真的是对他好吗？司恒思考了很久，点了点头。

　　白少峰看着司恒点头，松了口气。毕竟崇源跟他们破解DEVOURER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崇源毕竟住在司恒身边，他需要顾虑好友的想法。

　　“所有的条件我都说了，你们也答应了。我相信你们的承诺，相信军部的承诺。理性上，我并不希望DEVOURER被破解，我答应参与，是因为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不是我破解就是别人，这里毕竟是我的祖国。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们违背了这个约定，我会立刻撤出破解DEVOURER的计划并出国，我不会泄露DEVOURER的信息，但会带走所有我带来的专家学者。我没有什么背景后台，但是曾经带过的几个不孝弟子还算是听我的，在学界也能说上几句话。我的家人都在国外，也不缺学者的酸腐脾气。我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李斯顿看着白少峰和司恒，脸上带笑，目光清明凛冽。

　　到这儿，已经算是明晃晃的威胁了。李斯顿提出的条件并不过分，甚至算是非常优厚。第一条在白老的预期之内，第二条司恒都已经答应了，那么他当然没什么意见。白少峰坚定地看着李斯顿，嘴角带笑：“我想，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白少峰：“院长，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您理性上并不希望DEVOURER得到破译？”

　　李斯顿转头看着窗外：“你们觉得，在这样的世界，DEVOURER，是应该存在的东西吗？”顿了一下，李斯顿才继续，“在学术界，一直有一种观点，技术爆炸的速度远远大于人类文明进步的速度，我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