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栩如生》长叹调

38、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要去见见你母亲吗？”
　　廖九生开着悍马载着默栩去了养老院。她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微微侧头呆看着汽车奔驰而过的景象，这三年里她断绝了和所有人的联系，也包括彻底失了心智的母亲。
　　不是出于对母亲的不理解，她只是像母亲一样固执的不愿意去理解她。
　　“你在担心什么？”廖九生问，他开着车，线衣的袖口卷起了些，露出精致的腕表。
　　“没有啊”她露出那口大白牙，眉眼间笑的真诚，非常符合微表情心理学对表情的判断。
　　“在我面前，不用这样”
　　“……你或许不知道我妈妈，她……”默栩停住了，转头将话题转到了别的问题上，譬如“为什么突然要见我妈妈”？
　　“没什么”他专心的开车，丝毫没有默栩想的那样冷漠或者能打扰到这份轻松的表情。“想着你很久没见，或许是想了”。
　　“哈”默栩突然被逗笑，“想母亲这种话还从未有人和我联系上，你呢，分别久了，会想念左叔叔和左阿姨吗？”
　　“……”
　　默栩乐了，这种是否想父母亲的话问这么一个性格冷淡的三十岁大男人还真是不像话。
　　车子在医院保安指挥下停在了院内的停车位，就在苏宁音住的楼下面。
　　下车后默栩下意识的从楼下看向母亲病房的那间窗户，身后的男人将伴手礼从车里拿出来，礼品盒的绳子塞了满满的两手。
　　“看来你真是许久没有来看你母亲了”
　　“？”默栩不解，楞楞的接过廖九生递来的外套。
　　“外面冷，你穿上”看着默栩穿好衣服接着说，“她现在住在别的地方，和你父亲一起”。
　　养老院在原先的住院部后面建了些复试的小别墅，廖九生示意默栩看的那栋便是苏宁音现在住的地方。
　　李阿姨刚刚买菜回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人，先是热情的同廖九生打招呼，“廖先生这么早过来，这位是？”
　　默栩这才不好意思的叫了声，“李阿姨，我是默栩”。
　　“默栩啊！”李阿姨的表现明显没有刚才自然热情，但还是积极的招呼两人，“好久不见了，默栩，你也是有心，出国留学还不忘叮嘱廖先生照看”。
　　“呵呵……”默栩讪笑着点头，偏头无望的看着廖九生，后者丝毫没有要解释或者圆场的想法。
　　他微笑着接过李阿姨递来的冒着热气的白开水，“谢谢”。
　　玄关响起了轻微铁制品碰撞地板的声音，伴随着缓缓的脚步声，孔石帮着苏宁音将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这才走进屋子里。
　　李阿姨先一步，在外厅接过轮椅的把手，“先生，廖先生和默栩来了，在内厅”。
　　默栩拉住要起身出去的廖九生，冻得微微发白的指尖紧紧的抓着上衣的袖口。
　　孔石将手里买的物件递给李阿姨，“这是新买的睡衣，放在卧室就好”，复又推着轮椅进来。坐在轮椅上盖着毛毯的苏宁音头微微低着，许是睡着了，一只手搭在不安分的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则被好好的放在毛毯里。
　　他们起身，对着孔石客厅的入口，廖九生率先说了声，“早上好”！
　　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射在木质纹理的地板上，落地窗的中间挂着用贝壳制成的淡蓝色的风铃，缓缓的旋转。
　　默栩站在原地，这三年在国外的圆滑世故终究是没能让她变成一个处事坦然的人，爸爸、妈妈这两个名词在侯中盘旋了几圈始终没能找到宣泄的出口。
　　“默栩……回来啦”！孔石先一步开口，他低头看了看睡得酣熟的苏宁音，“你妈妈睡着了，我先送她到卧室”。
　　“要……”默栩看着缓缓离开的轮椅，“要我帮忙吗？”
　　“有你帮忙太好了”。
　　整个过程进行的很顺利，廖九生去厨房帮李阿姨的忙，却被李阿姨赶了出去，“你去看着默栩，别看她表面上云淡风轻，这心里啊肯定别扭死了”。
　　“小音现在比年轻的时候温柔多了”
　　“是的”
　　“这几年过得好吗？在国外？”
　　“挺好的”
　　……
　　“实际上，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你说一下，虽然你可能觉的无足轻重”孔石将手边苏宁音不安分溜出来的手放回去，走到窗边做坐在藤椅上，“我辞去了教育部的职位，你走后不，现在我可以全身心照顾小音。还有……”他看着默栩，“我知道你一直很介意童月的事情”。
　　默栩回以微笑，那个欢乐爱笑的女孩子的面孔时隔多年再次映入脑海，“我知道，妈妈说过了”。
　　“我们当时并不知道楼宇的事情，是在童月自杀之后才知道的。也是在那段时间里知道了关于楼月的事情”。
　　楼宇是苏宁音的学生，毕业后一直在苏宁音手下从事理论研究工作，本来一切很顺利，但是之后的一次理论研究中一位员工自杀了，那人留下遗书记录了被楼宇逼迫和来自工作巨大压力的事实。
　　因此，媒体将自杀的原因全部归咎于直接上司楼宇导致楼宇精神奔溃出了车祸。
　　两年后，童月以助理的身份进入了研究所。
　　“她无法原谅小音对于媒体指责自己的丈夫而无动于衷，因此报复她，同时报复你”。
　　“我知道，她在学校散布关于我不好的传闻，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默栩低头，把玩着衣服上不知道何时冒出的线头，“或许我有错，因为那些谣言我不去学校，又因为这个原因我没能知道被霸凌的楼月”。
　　所有的事情有因有果，谁都没资格责备谁的不对，“至少我想我以后会过得好”默栩微笑着说，“我找到了那个离不开我的和我离不开的人”。
　　“那就好，你不要怪你母亲，她和你一样，只是不知道如何与你相处便将所有的情感都埋在心底，以至于后来让你去相亲，她不希望你走她的路”。
　　“我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
　　晚上九点钟，默栩从学校下班回来，步履蹒跚的踱进客厅，扯掉廖九生手里的书，死尸一样的瘫倒在沙发上，头枕在廖九生的腿上，“好累……”。
　　“怎么了？”
　　“地铁人太多了，感觉自己就是沙丁鱼罐头里的小虾米”。
　　“校车呢？”
　　说到这个，默栩委屈的坐起身看着廖九生，“教授们也很可怕”。
　　“哈哈……”看着自己人儿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廖九生不怒反笑，“以后怎么办？”
　　东大和物理研究院相隔颇远，不论住的靠近谁上下班高峰期都会是场灾难。
　　“住在中间？”
　　“钟凡下周一结婚，请柬寄到了研究院”。
　　“……和唐钰？”
　　“不是，另外一个人，好像是某个导演”
　　“那就好，还以为又找了个让她代笔的作家，不是唐钰就好”。
　　廖九生皱着眉无语的看着怀里的人儿……
　　“怎么了嘛？那么明显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了”。
　　是，你知道，你什么都不说，坐等着别人误会你，好一个默栩啊！
　　“不过钟凡气急败坏的对我发火的时候，真的很生气，那个唐钰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别的某个女的”。
　　“那我们找个日子去民政局吧”
　　……这话题跳转的，就算是天才默栩的大脑也还是光荣的宕机了，“恩？”
　　“不愿意就算了”廖九生起身，佯装整理衣服褶皱的模样。
　　“愿意愿意，明天就去”
　　“那你为什么犹豫”
　　“我没有”
　　“明明就有”
　　……“我没有……”
　　作者有话说：文章在这里基本上就完结了，至于故事结构我想我会大范围修改，毕竟是第一次写的文章，语句还有故事情节的连贯性都不是很好。当然了，首先，文章主线不会大改，其次番外还是为继续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