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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鸡窝堡在童年白毓的心中,不是几堵荒凉又破败不堪的土墙,而是实实在在的精神圣地,不亚于外婆藏大白兔奶糖的地方。

      如今,站在这里,白毓恍然,所有的美好、神秘背后,都有一个近乎朴实的让人绝望的真相。

      鸡窝堡,顾名思义,像鸡窝一样狭小而已,没有那么多高大上的神秘传说,所有的神秘传说,都是一个美好的,又自欺欺人的愿望而已。

      鸡窝堡是附近堡子里头,地势最险要,也最易守难攻的一座,当然也是最小的一座,屁股大的堡子,实在住不了多少人。

      堡子虽小,防御功能却是奇大。

      防狼、防匪、防战,以及各种防。

      生活在边陲的百姓险中求生,也算是过惯了刀尖上舔血,浪里求生的日子。

      白毓趴在瞭望台,内心感叹,也不知在这个朝代,鸡窝堡还是不是上一世那个鸡窝堡?

      怀着复杂的心情,依依不舍离开瞭望台。

      瞭望台的门外草棚里,堆着许许多多的牛粪,旁边还有一个类似焚烧台的地方,估计这就是古代传递消息用的民用是烽火台吧。

      白毓转身挑了水桶,径直往堡子口走去,远远便看见堡子外面的山坡上,有个放羊的小伙,去问问他,不就知道在哪挑水了嘛。

      此时太阳才探出半个脑袋,天际红彤彤一片。

      堡子里已经起了炊烟,家家户户开始做早饭了。

      白毓挑着木桶出了堡子,沿着斜坡一路小跑到了羊群那里。

      看到躺在草地上,闭着眼咬着狗尾巴草的羊倌,走进两步,开口问道:“附近哪里能挑水?”

      听到动静,一个穿着青灰色粗布短褐,身上衣物脏的程度和原身不相上下。

      羊倌看到白毓,一下跳起来,吸着鼻涕跑过来,围着白毓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傻笑。

      白毓回笑,估计这堡子里,就只有这羊倌肯和原身说话吧。

      两个志同道合的傻子嘞!

      想了想叹口气,道:“你告诉我,在哪挑水?”

      羊倌兴奋的拿袖子擦了鼻涕,指了指不远处,忽然抢过白毓肩上的担子,指了指那边山谷,又指了指自己和白毓,便挑着木桶往远处走去。

      白毓了然,急忙跟上,原来离堡子不远的山谷里,就有两处泉眼,一处人吃,一处饮牲口,泉水微微泛黄,上面飘着许多小虫子。

      白毓撇了泉水里的浮虫,盛满两木桶,试了试有些重。

      回头看看正冲自己傻笑的羊倌,拿葫芦勺盛了满满一勺,道:“过来,我浇你洗,先把脸洗了。”

      羊倌听话的走过来,双手掬了水,三下两下便洗了脸,白毓一看桶里的水,成了七八分的样子。

      两半桶水,现在估计能挑动了吧?

      刚要弯腰挑起担子,担子就被人抢了去,羊倌挑着担子快速往前走去。

      白毓跟在后面,有些小感动,总算遇着个怜香惜玉的,可惜是个傻子。

      望了望前面的身影,白毓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羊倌回头冲白毓傻笑,露出一口白牙:“憨二。”

      白毓:这羊倌是挺憨的,不过憨的也不惹人讨厌。

      那张洗干净的脸蛋也清隽异常,看来也是个没人管的可怜孩子。

      羊倌挑水送到院子门口,怕朱氏撵打,便急急走了。

      白毓挑水走进厨房,看到冒着热气的锅盖,四处张望没有看到继母、继妹二人。

      在堡子外面,老远就看到烟囱里冒着浓烟,看来早饭已经做好了,也不知她们做的什么?

      将水都倒进水缸,想了想盛了水,先去洗漱,等洗完脸再吃早饭不迟。

      洗漱完,回到厨房,揭开锅盖一看,顿时傻了眼。

      原来锅里只剩一碗水,白毓以为是她们没给自己做,便将锅洗了,重新做了个荷包蛋。

      还没等荷包蛋做好,继母朱氏在厨房门口探了一眼,扫了眼锅里的东西,拿了把笤帚冲进来,边打边骂:“你个死货,早起不知道喂鸡,你还有脸吃鸡蛋?”

      厨房地方小,白毓没准备,又躲不及,身上楞是挨了几下,抽抽的疼。

      白毓动气,冲过去夺了朱氏手中的笤帚,生气道:“为什么你们能吃鸡蛋,我就不能吃?”

      朱氏听白毓说完,愣了愣,指着白毓鼻子道:“就你这身子,壮的跟牛一样,也想吃鸡蛋?你那妹妹自小身子骨弱,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一条命,你也要抢她一口吃食,你说,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良心?”

      朱氏说完,迈着小脚风一般蹿到正房,一屁股堆坐到窗前炕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嚎哭。

      “你个挨千刀的,你那短命的爹死得早,留下你这么个拖油瓶扔给我,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如今养了个挑三拣四白眼狼啊……”

      “我一个寡妇,辛辛苦苦抓养你,如今翅膀硬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啊。”

      朱氏啊字拖得老长,白毓靠着厨房门听她唱戏。

      实在听不下去,回头准备吃早饭,试了试荷包蛋太烫,于是盛到碗里,先回屋去倒昨晚的洗澡水。

      等倒完水,朱氏还在嚎骂。

      白毓回屋收拾了一下乱糟糟的屋子,角角落落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就怕晚上睡觉又有蝎子毒虫。

      收拾完屋子,脸上本来有些缓解的痛痒,这会又开始折磨人了,脸上火辣辣的,又痛又痒,简直要命。

      白毓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个什么状况,借着水面的光看了看,但看不清楚,翻遍了屋子, 也没找到一面镜子,实在痒的厉害,又怕挠破了出脓水,更痒更痛,只好拿手背不时的蹭着脸皮。

      收拾完屋子,白毓走去厨房,准备吃放凉的荷包蛋。

      将荷包蛋盛到碗里,从昨晚到现在,饿的有点狠,直接坐在锅台边,吃了起来。

      不成想,荷包蛋还没放进嘴里,头顶便挨了一闷棍。

      白毓手里的碗脱落,掉在了地上。

      晕晕乎乎回头,原来是继妹偷袭了自己,白眼一翻,一个倒栽葱,直挺挺躺了下来。

      临倒下,白毓拿食指虚点了一下继妹薛娇娘。

      这特么是阎王爷手里救回来的娇弱货,压根就是个战斗力爆表的野货嘛。

      白毓躺下来的瞬间,刚刚晕晕乎乎的脑袋居然清明了起来,蹿起一股怒火,猛然一个使劲爬了起来,还没等继妹薛娇娘反应过来,一个猛虎扑食,将继妹薛娇娘扑倒在地,一下骑在继妹身上。

      两人立马撕打了起来,白毓手里有劲,抡圆拳头一顿猛揍,薛娇娘身处劣势,却也不甘示弱,两只利爪刨起来也是很有气势的。

      再加上生就一副好嗓子,刚被白毓扑倒,便鬼哭狼嚎起来。

      两人这一番对打,白毓仗着原身一副好身手,亏是吃了不少,但是便宜也占了很多。

      正打的难舍难分,白毓头皮一疼,“啊!”叫出声来。

      腾出手一把握住发根,回头便看到两眼冒红光的朱氏,拽着自己头皮,使劲往后扯。

      白毓刚腾出手回救头皮的工夫,已经被人拽着头发扯到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继母朱氏已经骑坐在自己身上,一手拽着头发,一手拿锥子在白毓大腿上扎了起来,白毓疼的哇哇大叫。

      顾了头皮顾不了大腿,再加上打急眼的继妹薛娇娘的加入,这场战斗注定白毓惨败。

      白毓被朱氏母女两人压在身下,压根动弹不得,一手护着头发,瞅准机会,一手逮到继妹薛娇娘的辫子,在手臂上缠了几圈,使了吃奶的劲也是又扯又拽,就算朱氏再拿锥子扎,咬定牙齿恁是不放手。

      自从昨晚穿过来,这个家就鸡飞狗跳的让人厌恶,如今这尖酸刻薄又歹毒狠辣的母女俩像欺负原主那般欺负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姑奶奶什么都受,就是不受气。

      穿成这么个村姑就够憋屈了,难道还要任人欺负不成?

      不忍心死,并不代表就不怕死,兔子惹急了还咬人了,何况姑奶奶是只披着兔皮的狐狸。

      三人正打的难解难分,突然院子里传来一个声响。

      “薛仁家的,你们这是干啥呢?”

      朱氏听到动静,立马回头,看见来人,赶紧松了手,临起身,捅了捅身边的女儿薛娇娘。

      朱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下迎上去道:“王大娘,您可真是贵人,今儿个怎么有空倒我家来坐坐。”

      说完,忙走过去,亲亲热热掺了堡长家的往正屋走去。

      边走边冲厨房喊:“娇娘,快烧些茶水端上来。”

      继妹薛娇娘听朱氏说完,从白毓身上跨下来,指着门外道:“快些滚出去,我要烧水。”

      白毓慢慢起身,整了整衣袖,盯着继妹薛娇娘看了一会,吐掉满口的血水,冷哼一声,一瘸一拐回了自己的屋子。

      回到屋子,拿洗干净的棉布轻轻蘸水擦了擦脸,棉布上不是血就是脓,原主这脸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一直流脓?

      拿手按摩按摩头皮,挽起襦裙一看,大腿上全是带血点的针眼,老虔婆可真够黑心的,往死里扎。

      屋子里也没什么药,只好拿棉布擦了擦,干忍着疼。

      放下襦裙,摸了摸脸蛋,想了想,流血流脓,又疼又痒,实在是活受罪,待会去外面转转,打听打听堡子里有没有会看病的大夫,求大夫给自己脸上取些药,看能不能减轻一些疼痛。

      正想着,外面传来朱氏和王大娘的谈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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