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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第23章
      白毓牵着驴一直跑到西门口,回身未见郎三追来,遂牵了驴,出了北城门,急急离去。

      出城一路小跑,满头大汗,走出二三里路,回头望望身后,未见有人追来,遂一屁股坐到地上,“呜哇”一声疼得呲牙咧嘴,赶紧半趴在地上,等阵痛过去,喘着粗气拿袖子擦汗,被郎三那个杀千刀的吓破了胆子,连自己屁/股疼都给忘了。

      趴在地上歇息片刻,扶着毛驴起身,一瘸一拐赶紧继续赶路。

      经过山腰一片林子,林子里异常诡异,西北风吹动枯树枝,呜呜作响,偶尔一声乌鸦嘶鸣,听着阴森恐怖,不远处一群寒鸦惊慌四蹿。

      白毓停下步伐,环视四周,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一把拍上自己后脑勺,骂了一声蠢货。

      留在城里,人多眼杂,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动手杀人,如此或许还有一线逃生的机会。

      如今离城而逃,若是他有心要杀自己灭口,自己这般独自上路,岂不是羊入虎口,送上门让人家拿捏。

      望望身后来路,如今再要返回城里,已是万万不能,唯一退路就是赶回堡子,要是逃过一劫,也算自己命大。

      若是不幸,落入歹人之手,自己也不亏,好歹,这短短几个月,睡了个绝世美男,也算死得瞑目了。

      想罢,白毓牵了驴,又上了路。

      刚走了几步,身边林子里一阵簌簌之声,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丑货,往哪逃?”

      白毓侧首,只见那郎三正双手环胸,一脸奸相打量着自己。

      正了正神色,定定看着郎三,自己这般“绝世”容颜,倒不怕他劫色,就怕他杀人灭口。

      白毓看看郎三身后,没见什么同伙,也没见什么坐骑之类的。

      她便动了小心思,上次在山下集市领教过他的身手,跟他动手,绝逼是找死,但是比跑路,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丑货,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怎么逃掉?”

      白毓没敢吱声,脑子里快速反应该如何脱身,对他阴阳怪气的腔调不予理睬。

      郎三说完对着白毓一阵狂笑,然后阴阳怪气道:“不过就凭你这脑子,想也是白想。让我看看想个什么法子,让你死的爽快些。”

      说完,郎三往白毓身边走过来,等人走到离白毓一米远的地方,白毓胳膊使劲朝郎三眼睛扔过去,一把呛人的黄土扔了郎三满脸,白毓使劲将郎三猛地一推,牵了毛驴,往前跑去。

      跑出去十步有余,后脖颈一疼,全身一麻,一下趴在了地上,脑袋晃了两下便失去了知觉。

      等白毓醒过来,发觉自己手腕被人反绑过头顶,整个身子吊在了一颗大树上,想叫,才发觉自己被人堵了嘴,只好呜呜咽咽开始挣扎。

      白毓脚上的鞋被郎三一脚踢飞,白毓低头,发现郎三拿着把刀一下戳在自己脚底,脚上传来钻心的刺痛。

      “原本想弄死你,可我这人有个癖好,就喜欢活活折磨人,我在你脚底划了个口子,等到了晚上血腥味引来野兽,你会慢慢被野货啃噬干净。”郎三怪笑几声,拍了拍白毓的身子,阴森森道。

      说完,郎三又发出一阵狂笑。

      白毓又怕又急,蹬着腿死命挣扎,越挣扎,手腕的绑缚越紧,脚底的血黏黏的糊了两脚。

      挣扎半天,随即哭爹喊娘求放过,却不见郎三回声。

      踢打半日,又困又乏,又冷又饿,不多会便昏睡了过去。

      不知到了何时,白毓被一阵凄厉恐怖的狼嚎声惊醒过来,慢慢睁开眼只见当空一轮明月,月下林中,毛驴守在自己身边,呼啸的西北风像呜咽的幽灵一般,渗人心魄,不远处,几对泛着绿光的眼珠子闪闪发亮。

      白毓心口一紧,心底懊丧不已,果不其然引来了狼群。

      总归自己就该命丧狼腹,昨晚被人相救真是多此一举,只不过多活了十二个时辰而已,早知道就不会机关算尽,怀揣美好愿望辛苦攒银子,还不如今早煮了野猪肉,吃饱喝足,做个撑死鬼得了,也好过做这群畜生的盘中餐,连个全尸都留不了。

      瑟瑟寒风中,白毓已经感受不到冷和暖,意识也开始朦胧,垂目看向身旁的毛驴,这个傻东西,怎不知道逃,看来和蠢主人一般,愚不可及。

      这一世,动过几次想死的念头,最后都因为自己的怯弱,不了了之,如今有了活的欲望,想努力攒些银两,治好自己的脸,没想到却要葬身狼腹。

      这一世了无牵挂,和那个男人三日三夜的露水情缘,只是一场荒唐可笑的交易而已,若再有下一世,睡遍天下绝色美男,然后再薄情寡义抛弃他们,也算报了这一世被人遗弃之痛。

      对,在白毓心底,自己实实在在是被人遗弃了,睡了自己又不愿负责任,不叫遗弃叫什么,别人愿不愿负责和自己愿不愿别人负责是两个天差地别的概念。

      若说在她心底没有一丝怨恨是假,可怨恨又怎么样,她一个傻子能左右人心吗?

      不多会白毓稍微有些清明的思维又开始变得模糊,且昏昏欲睡,在朦胧间,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感觉到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隐隐有丝兴奋,来人了,终于来人了,原本紧绷的一颗心,这般一放松,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白毓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自己到了一座满是冰窟的世界,那个世界只有寒冷,刻入骨髓的寒冷,紧接着又梦到自己走进了火山,滚烫的热度,让人窒息,一冷一热间,她感觉自己历经两世也没有过上平和顺心的生活,就像失重的天平,不是滚到这边尽头,便是滚到那边边际,总之没个正常的时候。

      白毓是被渴醒的,慢慢睁开酸疼的眼皮,入眼便是一片黑乎乎的屋顶,长吁一口气,总算没有葬身狼腹,活着回了韩家。

      动了动身子,除了手脚肿痛之外,其余地方还好。

      刚要张嘴,发现唇瓣破裂,拿舌头舔了舔,一股腥味,索性用舌头抿了一圈裂唇,咽了口唾沫,嗓子眼干疼得厉害,张了张嘴,试了几下,没有喊出声来,人都去哪了,她想喝水。

      努力睁着眼皮等了一会,不见有人进来,嗓子实在干痛的厉害,遂扶着窗台慢慢做起来,伸出头扫了眼院子,没人。

      慢吞吞挪下炕,走出屋子,院子里薄薄一层霜,今冬还未见过落雪,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来到厨房,狂喝了一气凉水,从嗓子眼到心肺,一下子舒服了大半。

      扶着门框走出厨房,刚走到院子正中,便听到院外一阵吵闹喧哗之声。

      心下好奇,不知又是谁家在闹腾,遂慢慢走到院门口,准备出门瞧个究竟。

      结果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吵骂声。

      “我说韩婆子,你为甚不让我进?”

      “这是我家,我就不让你进去,你能奈我何?”

      “韩婆子,别以为你拿把扫帚,我就怕你了不成,乡亲们都来听听,这韩家都是些什么人。”

      “薛贵家的你别血口喷人,我韩家行的正走的端,不怕你诋毁。”

      “我说你们韩家为何扣着傻妞不放,原来是打着小算盘呢?”

      “朱氏,说话说清楚,我们韩家又算计谁呢?”

      “哼!还说你们韩家没算计,韩老婆子你自己说说,自从傻妞进了你们家,给你们家打了多少野物,你们卖了多少银钱,就不怕亏心钱使多了,丢了先人的脸。”

      韩婆婆一听,气的哼笑一声:“朱氏,我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原来是说这事,傻妞打的野物,卖了银钱都是她自己存着,我可没要她一分一毫。”

      “说的轻巧,你们要不是贪图傻妞能打猎赚钱,怎会巴巴的守着她不放,别以为我一个寡妇好欺负,心里明镜似的。”

      “朱氏,你为了能多卖几两银子,给傻妞说了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你是不是等着傻妞嫁过去,得了彩礼,等过几年老头死了,把傻妞接回来再卖一次?”

      “你别胡说八道。”朱氏被韩婆婆一语中的,颇有些心虚道。

      “谁打的什么主意,谁心里清楚,老天爷在上头看着呢,你要不怕天打五雷轰,想怎么瞎说都成。”韩婆婆叉着腰,搬出了天上地下最暴脾气的大领导出来,气势一下涨了不少。

      朱氏一看乡亲们开始指指点点,遂改了语气道:“上次那家是我考虑不周,回去我就退了那边的说合,如今遇上个好的,我想问问傻妞的意见,你这韩婆子偏不让我进去,说说你是存的什么心思?莫不是还想让傻妞给你们家多挣些银钱使唤?”

      韩婆婆指着朱氏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坏了心肝的后娘,傻妞前日进城,被歹人所害,绑在了林子里,要喂恶狼,那孩子命大,让黑子几个给救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却想着将她卖了换钱。”

      说完韩婆婆眼角挤出几滴泪来。

      朱氏盯着韩婆婆,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韩婆婆看你说的,若不是你们家不给她名分,我至于这么上赶着给傻妞说合人家吗?再说了,她在你们韩家多留一日,这险些入了狼腹的事就屡见不鲜喽!”

      白眼靠在门洞里,听着外面两人的争吵声,烦的要死,自己一条贱民,生死无人过问,如今倒让那后娘惦记的寝食难安,真是难为她一片心意了。

      总归活着还有些意义,能给后娘多换些银钱,俗话说苍蝇虽小,也是肉啊。

      白毓忍着眼角的湿润,稳了稳情绪,转身看向门外,冲朱氏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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