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屹从南

5、梦乡

　　莫名其妙受了一晚上气的旦增乃呆呆地看着林森急促的离开，忍不住对着房车墙上的小镜子打量着自己，除了因为长途火车没睡好眼窝更加深陷，头发因为没有打理有些乱糟糟之外，哪里有问题了吗？想不通的旦增乃只好开始观察起自己的房间——一辆老式的房车。
　　车里空间比较小，但是很干净整洁，车壁上贴满了复古的海报，沙发拉开后就能变成一张床，小柜子里放着奶奶给旦增乃准备的枕头和被子，车上甚至还装了一个小型的暖炉，暖气使整个房间充满了困意，这让奔波许久的旦增乃忍不住就要倒头大睡。
　　“嘿，卷毛怪！过来！”刚想要换掉衣服睡觉的旦增乃却听到林森在外面大喊着让自己过去，他忍不住的眨了眨眼睛，实在搞不懂林森为什么要这样叫自己，却还是毫无怨言向房间外走去。
　　“吃饭，然后拿上换洗衣去里面洗个澡。”林森对着走出来的旦增乃说完话后便转身上车又往镇子的小酒馆驶去。旦增乃看着林森的车灯消失在黑暗的小路上之后，便乖乖的去拿上衣服，走向林森的家。
　　走到门口，旦增乃向里面望了望才提手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林森的奶奶，她热情的把旦增乃迎进门后便往院子里寻找林森的身影，当发现汽车不见了之后，才摇了摇头把门关上，问着旦增乃说:“热牛奶喝吗？森森接你回来太晚了，只剩下面包片，我把牛奶热了你和着面包片一起吃一点哈。”旦增乃有些局促的对着奶奶说:“谢谢你，我都可以的。”
　　当奶奶从厨房里端出热牛奶和面包片时，发现旦增乃还是刚进门站在原地不动的样子，她笑着和旦增乃说:“小伙子，没关系的，你坐着吃，吃完了再上楼洗个澡，睡个好觉，明天你就要忙活了呢。”旦增乃看着奶奶的笑容，顿时觉得内心十分温暖，便点了点头坐在餐桌上开始吃起了面包片。
　　也许是因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在客厅沙发上打盹的父亲，他晃悠悠的走过来坐在旦增乃的对面。许久，父亲突然和旦增乃说:“我讨厌坐长途火车，那会让我想吐。”旦增乃不解的看着他，还在想着该怎么接话时，一旁的奶奶拆台式的说道:“你都多久没坐过火车了！”父亲回头尴尬的冲奶奶说:“我就这么一说。”旦增乃看着在斗嘴的两个人莞尔一笑。
　　而后，父亲回头认真的和旦增乃说起家里的情况和他需要做的工作。家里有100头羊和五头牛需要照顾，同时因为冬季就快要来临，放牧区的老棚子必须要在一周内修好，这才能保证动物在冬季不会被冻死。旦增乃听完后对着父亲说:“羊奶挺好的，羊奶可以做成奶酪，而且挺赚钱的。”
　　“因为工作时间只有一周你可以做到的吧。”父亲不理会旦增乃给的建议向他问到。“嗯，没问题，我有经验。”“很好，我们只需要你做一周，毕竟我们不是给流浪汉做慈善。”父亲看似满意的和旦增乃说。但是旦增乃在听闻后便低头不语，甚至连那最后一口面包片都没吃，拿在手上把玩着。也许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父亲又开口说道:“你的普通话说的挺好。”旦增乃才抬头用明亮的眼睛看着父亲说:“我的妈妈教我的，她是个老师。”“嗯，吃完去洗澡吧。”父亲说完后便起身走回了自己房间，奶奶过来帮他收拾好餐具后便领着他到了林森房里的厕所说:“太晚了，楼下的厕所水不够热，你就在这里洗吧，洗完衣服洗衣机里。”
　　奶奶走后，旦增乃又开始先打量起林森的浴室，墙上挂着林森换下的内裤，地上有他散落的皮带，洗衣机里有他洗过但没晾的衣服，旦增乃低头闻了闻，心想:好香。浴缸里还有水，显然是林森洗后却没放掉的，他伸手摸了摸还是温的，便脱衣就着浴缸里的水快速的洗了澡。
　　回到房间后的旦增乃，从包里拿出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皱巴巴的连人都快看不清了，但他还是很宝贝的轻轻的粘在了墙上，和林森贴的复古海报挨在一起。随后，旦增乃便关灯沉沉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