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爱日记》雨声街

7、第七章 旧地

　　走在雨后略显冷清的街道,秦染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寒意还是别的一些什么而微微颤抖着.而他亦从来不知道,原来四年前常去的地方竟然可以是如此遥远...
　　他像每个会因雨季而心情低落的人一样，控制不住的逢雨必想，如果自己因为熬不过思念而决意抹杀去那个人曾带来的一切伤痕，那个人是否也会仅仅因为爱而抹杀去自己所带给他的一切伤痕...可是事实上虽然余青那么说，秦染却一点也无法确定那个人心中是否还有自己的存在.
　　至少，依那天在医院偶遇的情形而言，就已经足够让他完全的丧失掉所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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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没有在厕所门口等你就是因为去追傅承勋了，他叫我约你明天下午五点去他家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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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中不断回想余青在离开医院时所留下的那句话，他想以此来分散自己忐忑的心情。可是不管怎么镇压，那些磨人的煎熬感愈是越发的强烈了。
　　看了看手机，发现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秦染叹惜于自己的太过激动后，决定还是先在傅承勋家附近的咖啡馆坐下来，慢慢喝杯咖啡缓解一下自己紧绷的情绪.
　　"一杯热摩卡,多加些巧克力和糖浆。" 踏进几年前曾无数次流连的卡列农，他依如过去般的，点了杯甜到能把人心都感染的幸福起来的加料摩卡。
　　四年多未再光顾这里，连侍者，都已大多换成了陌生的面孔...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记得，记得曾有个少年天天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喝一杯甜的发腻的咖啡，默默等候另一个总是迟到的少年...
　　"先生，您的咖啡。"
　　抬眼对桌边给自己端来咖啡的栗发男子微微一笑，秦染在其探究的目光下将咖啡挪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啊!秦染真的是你哎!"男子忽的发出声惊呼，仿佛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脑袋坐在了他的对面。
　　"请问您是..."忍住心中对他鲁莽的不满,秦染再次礼貌的报以一笑后却忽的记起他就是这家卡列农的店主。曾经，他们也曾有过几次交谈.
　　"哦，是您啊，不好意思我才记起来。"
　　"呵呵，记得我就好啊~我一听小常说有个客人很奇怪，点了杯过甜的咖啡就猜到可能是你了!哎?你又在这等你的那个朋友啊，他又迟到了??"
　　"不是，是我早到了。"
　　虽然不知道他这次是否还会迟到...
　　尴尬的笑了笑，秦染端起咖啡杯浅浅的尝了尝，不知为什么却再找不到以前那种幸福的感觉。
　　"啊~你还真是摆脱不了等他的命运呢，以前我就看你几乎是天天在这里等他。"
　　是啊，也许这真是我摆脱不了的命运...可是我摆脱不了的命运，又何止是天天等候他这一条呢?不知道如果我接受这命运，他又是否还愿意让它继续下去呢...
　　捏起托碟边上的方糖一块块丢进杯里，秦染再次尝了尝却仍是觉不出一丝甜蜜。
　　"怎么了,味道不好吗?"见某人的眉头越簇越紧，男子有些莫名的挠了挠头。
　　"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不是很甜..."
　　"是么?我可是盯着吧台那给你加了跟以前一样量的巧克力糖浆啊?"不解的端过他面前的热摩卡，男子尝了一口后却猛然将它们全部喷到地板上，狂咳起来。
　　"秦染我说你没问题吧!这么甜你还说不甜!"将杯子放到桌面上，男子招来边上那个叫小常的侍者打扫起残局。
　　"去让吧台调杯抹茶端来，还有加玫瑰蜜别放糖浆。"吩付完另一个闻讯而至的侍者，男子转过身冲他夸张的咧起嘴来。
　　"啊~快张嘴跟我说'啊'，让我看看你的牙齿坏完了没?"
　　"别开玩笑了，真的...有那么甜么?"
　　如果真有那么甜，为何他再尝不出往昔一丝的幸福...
　　而这一切，又是否在暗示着什么?是在警告着他别再痴心妄想，别再期待些什么了吗?
　　也许两个人，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疑惑的望着因加了太多巧克力和糖而显得过于浓稠的半杯咖啡，秦染秀气的眉头簇的似乎更紧了一些。
　　"怎么没有，甜的我都咽不下去!秦染你真该去医院检查一下味觉了。"
　　"我的味觉没问题..."固执的别过头去，他望着落地窗外重又下起的小雨有些眼神迷离，让人猜不出那乌沉的眸子中，此时在想些什么...
　　"好，好，好~你的味觉没问题，我看一会你还是尝尝我这里的镇店之宝吧~"
　　"哦..."无心的随便应了应，秦染依旧只是茫然的盯着某个方向继续失神。
　　雨越下越大，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把那个人锁在别处...
　　他，还会来吗?
　　"呃...秦染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眼见气氛愈加尴尬，男子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却依不愿离开。想了一想，他又重新挑起了个话头。
　　"穆唯,穆唯对吗?"转眼不着痕迹的看了看男子胸前的店牌，秦染轻轻念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事实上，除了记得男子是个热心的店主，以前没事时总是坐在自己对面攀谈以外,他对这个人再寻不出任何印象，更别说名字了。
　　被爱情蒙住了双眼的人，眼中，是再容不进其他东西的...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荣幸之至呢~小染我...呃，我可以叫你小染么?"
　　"可以..."若有所思的应了应，他掏出手机发现已然四点四十四分了。
　　希望这个巧合的数字组合，不会让这雨天更糟糕...
　　"哎，日式抹茶咖啡来了~秦染你快尝尝我的镇店之宝!"
　　"唔,好..."接过面前泛着层绿沫的抹茶咖啡，秦染皱起眉头浅浅抿了一口。
　　说实话，他并不太喜欢那些有苦味的食品。因为在他看来，那样的东西只会让人心里的苦涩更浓一些而已...
　　"怎么样?不错吧~"
　　"恩。"点头不自然的笑了笑，秦染不着痕迹的将那杯绿咖色液体稍稍推远了一些。

　　"小染你这些年去哪了?几年没见你好像老成了不少，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
　　穆唯仍在绵绵不绝的絮叨着，表达着他对某人的思慕之情....然而，他却没发现秦某人只是入定般的盯着窗外纠缠撕扯中的两名男子，双手越绞越紧。
　　那两名男子，一个身着笔挺的名牌西装，一个身着白色衬杉浅色牛仔裤;一个大约三十来岁，一个明显二十出头;一个在焦躁的拉扯，一个在歇斯底里的挣扎...
　　雨水毫不含乎的将他们淋了个通透，尤其是那个浅色衣杉的男子倍显狼狈。薄薄的衬衣在拉扯中被扯了开来，线条毕显的贴粘在他雕塑般的身体上。
　　微翘的双唇隐隐的颤动，秦染感觉呼吸逐渐困难，泛白的指尖紧紧揪住逐渐收紧的心口...
　　是谁说过只要捂住心口，它就不会再疼了的??
　　"小...小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唉?小染你去哪里?!"
　　推开椅子，他不顾一切的冲出了卡列农。
　　纵使可笑，他也不愿像个木偶般傻坐在原地，看着牵扯着自己的男人与别人继续上演爱情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