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爱日记》雨声街

18、第十八章 错误

　　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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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秦染在某时尚杂志的副刊上看到这句话时,耳朵里听到的正好是张靓颖的那首<<如果爱下去>>.声音幽怨的女子,淡淡却又如痴如诉,如叹息,如自问般的唱着"......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最后一次相信地久天长,曾在你温暖手掌,不需要想象以后我漫长的孤独流浪.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毫无疑问爱情当作信仰,可是生活已经是另一番模样,我希望永远学不会坚强......".这样的话语,这样的乐曲,仿佛是午后的一个阴谋一样把他拉进了回忆的旋涡.
　　秦染想起了他和傅承勋还在一起的时候,那时两个人都还很年轻,年轻到甚至傻傻地相信会和对方永远的在一起.并且, 如自以为般的那么相爱着...
　　那时的傅承勋常常骑着摩托车带着秦染在城市里没头没脑的乱转,到了没人的地方,他会加速让秦染抱紧他的腰.而那时的秦染,也总会成功的抱得他大喊"腰快断了~";那时的傅承勋常常会在放学后默默尾随着秦染回家,然后在门口的无人小巷,痞痞的把秦染拉入怀中.而那时的秦染,也总会把头深深埋进傅承勋结实的胸膛;那时的傅承勋常常会在深夜给秦染发很多甜得快挤出蜜的信息,一口一声的喊着他"老婆.".而那时的秦染,也总会一边义正严词的让他别乱叫,一边躲在被子里偷笑;那时的傅承勋常常在画室人快走光时到那儿找秦染,等一没人注意,就偷偷的吃两口豆腐.而那时的秦染,也总会在狠狠的瞪了他两眼后,红着脸和流氓躲在一堆画板画架后亲吻......
　　也许是那时太过挥霍了吧~
　　秦染这么无奈的想着.
　　幸福的时光就那样被两个不知节俭的大男孩挥霍在了高三的短短一年中,以至于在幸福消逝后,两个人很长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它是怎么不知所踪的?也许在每个人一生下来,或是一段感情刚开始的时候,上帝就会赐给人们一个装有"幸福"的瓶子,它就和任何容器一样,是有量的.如果不知珍惜,肆意的去浪费里面有限的幸福,那么可能到最后装有"幸福"的瓶子空了,靠之维持的爱情也再无法继续下去了.
　　但如果那时珍惜了,小心的使用了,有限的幸福是否就会如同细水常流般,使爱情连绵不息呢??呵~又如果那时可以再忍一忍,好好的和傅承勋沟通一下,也许两个曾经相爱过的人就不会是这种结局了...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能有什么用呢?多少人和自己一样,总是跳在回忆里把生活划成一个圈,一次又一次的在里面蒙住双眼跌跌转转,无法得到解脱,总是奢望能回到自己认为最初开始错的时候,以为如果能够再一次选择的话,可以拥有一个好一些的结局.可真的会是这样吗?也许不对的并不是当初的选择,而是两个人选择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就算再有爱,再为对方迁就隐忍,现实里的本性不合,也终只能惨败收场...
　　这么想着,秦染有些恍惚的盯着眼前光滑的纸张,随口叫了声盘腿坐在床上用笔记本上着网的余青,问她是这什么歌.
　　"张靓颖的<<如果爱下去>>."顿了顿,余青又有一搭没一搭的接了句"好听吗?"
　　心思也不知放在哪,茫茫然的回了声"恩"后,秦染听到余青又没心没肺的问了句"是不是见到傅承勋后又后悔当时离开他了?",有些恼意,却道是这丫头就是这个脾气,自己老较着真的去跟她置气,倒显得是自己可笑了.于是也不答茬,秦染低头又翻了几页花花绿绿的纸张.
　　"喂,到底是不是啊?"不知什么时候跳了过来,余青一手搭着秦染的肩膀一手从桌子上拿了个秦妈妈方才送进来的苹果."昨晚你又到底是在哪过的夜?和傅承勋和好了?还是那个你妈天天念叨着的对你很好的家伙??"
　　"这和你没关系吧."翻了个白眼合了书,秦染拨开肩上的爪子又起身到了床边接班玩起了游戏."我说我好不容易今天放假,您老人家能不能歇会儿,别在这儿没完没了的..."
　　"谁让人家今天正好调休没事呢~你总不忍心看着你的青梅竹马,红颜知己在家独守空闺,孤独老死吧~"
　　"得!打住，我说姑娘您请注意用词啊."猛不禁打了个寒颤,秦染看着被爆头的游戏中自己有些懊恼的拍了下键盘.
　　"话说回来,那个叫什么什么顾什么的到底是谁啊??看你老娘的样子简直是把他看作了女婿,就和我娘看你一样!哎?我说你不是变心了吧??"
　　"什么跟什么啊,人家叫顾楠..."揉了揉被捶痛了的肩膀,秦染抱着手提回到桌前准备再寻一片净土."我妈是把他当亲儿子看待,连我都成捡来的的..."
　　想到因为这几天顾楠同学的突然搬走,老太太神神叨叨的整天念叨,一天到晚怀疑是不是秦染气走人家不说,今早还非要打个电话过去去让他住回来,秦染就气不打一处出的觉得一点也没有对不起顾同学,反而那家伙永远消失才好.可又想到昨晚那事被听去,他这两片小脸止不住的又泛上一片血色...
　　"怎么一提到他你就脸红...哎!你俩该不会真是有什么吧?!你真变心了??"探询的追了过来,余姑娘一发现异样,顿时就又一掌的拍了下来.
　　呃,一时激动中,一些苹果沫子又伴随着吐沫星撒满了秦染身处的那片小小天地...
　　愤恨的抹了下脸,秦染看着刚进入游戏不久的自己瞬间又被爆了头,突然产生了种想砸了电脑的冲动.最好,能砸到这个屋子里的另一个生物头上...
　　"说啊,说啊!你光看着我干嘛??"
　　"我看你嘴里是不是缺两颗门牙,怎么老往外漏东西?"被余青一句"去死"拍下,小秦同志索性关了电脑退回床上,一边开了空调一边就用毛毯蒙了头,管你大小姐再说什么,少爷我就当听不见~
　　今早在酒店醒来时已经近午,迷迷糊糊的小秦同志在看到身旁趴着睡得正香,脸孔近在咫尺的傅大帅哥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盯着那张俊脸甍了半天,他才突的忆起了昨夜的"精彩",于是大脑一冲血,小同志就和偷情的委琐大伯一样巍巍缩缩,战战栗栗的穿了衣服,拎着鞋溜出了门,到街上阳光一晒才顿觉到身上酸痛的厉害,尤其是某个一走路就会摩擦的地方...直接打了出租杀回家,洗澡的时候小秦同志才反应过来他傅承勋又不会追着自己要求负责,刚才自己那样子还真是可笑的要命,若是被那家伙看去,不知要怎么取笑呢?早想到,就在床头甩下个几百块钱,狠狠杀杀他昨晚的得意德性也好啊...
　　不如明天上班时给他??
　　正这么想着,闷在毛毯里的脑袋又被重见了天日,余姑奶奶一手毯子,一手苹果,一脸认真的盯在了他脸上."我也不想烦你,可是你妈叫你下去接电话..."
　　"是那个什么顾楠的哦..."没等秦同志踏出房门,余姑奶奶又在背后冷飕飕,不阴不阳的接了句.
　　压了语调尽量平淡的应了声"哦",秦染下楼梯的时候却着实比平时慢几倍,本来嘛,想想昨晚那糗事,任是脸皮再厚的人这会儿都会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接,何况是是"脸比天高"的秦同学,不过也没等他犹豫上多久,秦妈妈就拎着汤勺从厅里催了过来,看那样子像是急的恨不得在他屁股上踹上一脚.
　　接了电话不情不愿的"喂"了一声,顾楠越发唯喏的声音还是出现在了听筒里.
　　"秦染,你...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冷淡淡的随口问了句,今天穿得也很火红的秦妈妈随即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好吧哪见..."
　　"啊??"似是某人转折的太快,顾楠同学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我说哪里见?"
　　秦妈妈挥了挥勺子,对着小秦同志很有型的呲了呲银牙以示警告.
　　"啊...我就在你家门前的路口,现在有时间吗?"
　　"可以,我马上出来,你等我几分钟."挂了电话回头看见"红的刺眼"的秦妈妈,秦染说了句"我出去一下"就直接奔了门口,换鞋的时候老太太又追了过来,堵在门口一手耍着钢勺一边又呲起牙,恐吓了句"一定要把小顾带回来,再欺负人家要你好看!"才满意的退到了一侧.
　　"妈,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忍了半天也没忍住,小秦同志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他纠结了多次的问题.
　　"你要是带不回小顾,老娘就用'实力"告诉你谁是我亲生儿子!"
　　揉着被揪红的耳朵,转而又怀疑老太太是不是想梅开二度,给自己找个后爹的秦同学在看到街口那个祸因的身影后,小脸顿时又"砰'的腾上了血气,生生的像秦妈妈刚才不是扯了他的耳朵,而是赏了他一百五十万个大嘴巴一样.要知道,讲电话的时候还可以眼不见为净的装一装,真正见面的话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秦染,这里."远远瞧见他过来,顾楠不高不低地唤了一声.
　　硬着头皮过去,小秦同志这会儿心虚的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闷闷的打了声招呼,两人到小区附近的冷品店坐了下来.
　　"你......"点了东西后半响没人说话,一开口就两人同时开了口.离得近了此时秦染才发现,顾楠这几天过的似乎并不是十分好,眼睛看起来甚至有些布满血丝的憔悴.
　　"你先说吧."低头喝了口水,秦染避开了视线.
　　"我..."似是有些无所适从,顾楠也拿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口水,不知该看哪里的开始眼神游移."你手机一直打不通,所以我才想试着打座机的..."
　　"哦."这会儿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已葬身在了墙角,秦染不冷不热的应了声."坏了."
　　"哦.那个...我...我昨晚说的话,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出句完整话,咬了下下唇,顾楠此时很有些便秘的神韵.
　　"恩?"不是小秦同志装傻卖乖,昨夜那情况他可是一点也没搞清楚顾同学在说些什么,光记得他在那结巴了...
　　"就是,就是做朋友那事..."
　　"恩??!"
　　不用怀疑,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的某人此时是彻彻底底的误会了.当然,任何人在不知道前言的情况下,没头没脑的听到这一句,一般不误会就怪了.
　　"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我真的不想就这样算了..."
　　低头又灌了口水,秦染握在杯子上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你知道我昨晚做的是什么么?这样...你还想和我一起?"
　　"如果这就是现实中的秦染的话,我愿意接受."顿了顿,顾楠似怕不够清楚,继续又说了下去."你说过我并不了解你,把你定位在了我自己臆想中的样子,而我也承认这点,所以,如果这就是你现实中的样子,我希望能有机会继续了解你."
　　提到这儿,秦染不由的就想起了上一段在车中自己冲顾楠发火的那件事,于是一切真相大白,此"朋友"非彼"朋友",人家这会儿根本就没有向自己表白~真是白忐忑,白不安了...
　　所以说嘛,人顾楠根本就没有喜欢上自己的理由啊!
　　这么想着,秦染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也不知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倒是又握起了杯子,一口将剩下的水喝了个干净."顾楠,我真不知道自己有哪点值得你对我这样,你让我越来越有些觉得自己矮小了~"明明是打趣的句子,听起来却不乏干涩.
　　"你别这么说,我......"
　　"我是说真的,顾楠."打断了顾同志的话,秦染此时是打心眼儿里的喜欢这个待人毫无芥蒂的大男孩,有这样的人愿意做自己的朋友,还有什么理由去别扭别的些什么呢?偷笑就够了吧~
　　"临出门前,我妈警告我如果不能把你带回去,就要我好看呢..."
　　"哈??"转变的太快,正直到快成一根筋的顾同学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只要你不以我后爸的身份,我很欢迎你作为'朋友'住到我家."
　　本来还算幽默的一句话,让表情和声线都不够丰富的小秦同志演绎起来,还真是不怎么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