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那一年樱花满枝桠【EE(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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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不二殿下和手冢先生来了。”
娇声脆响的嗓音里少了往日的欢快活波，带着些许浓重的鼻音从屋外响起，隐隐地还能听到时不时的哽咽。
“嗯，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屋里的人依旧侧躺在软塌上，眼也不抬，只是冷冷地飘出一声回应。
末了，像似未曾听到屋外的动静，又缓缓地开口道。
“朋香，你先让下人沏壶香片，嗯，算了，还是碧螺春吧。”
他还记得手冢最是喜欢那个味道了。
听得候在门外的朋香离去之后，金棕色的眸子这才缓缓睁开，起身凝视着窗外四处纷飞的紫樱，良久才收回视线，取了檀青色的外袍，半刻才从里屋推门走了出来。
不二看着手冢将朋香端送上来的碧螺春放置一边，一言不发地来到那个灵位前，恭敬地拈香，脸上的凝重带着一股深深的哀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手冢缓慢地将香插进香灰中，和那些原本就已经燃着的香一样，每每支撑不住，就抖落一截灰尘，就像灰色的泪花，掉落在香炉里，烟却袅袅地升起。
待到手冢安静地坐回椅子上，不二才起身，面上的哀痛竟是一丝也掩盖不住，原本湛蓝的眸子，在看到那个牌位的时候，更是黯淡了许多。
作为新登基不久的国君，失去一位为自己在曾经的风雨飘摇日子里挡风遮雨甚至不惜背负懦弱叛国罪名的前辈，失去一位在那场复国之路纵身沙场只为替自己夺回江山的护国大将军，不二的心一直在隐隐地抽痛，但是他却无法将这些宣泄而出，因为他知道，他和手冢的事，其实让越前南次郎很是伤心，毕竟为了让自己登基，越前南次郎牺牲了自己两个儿子的幸福，只为了复辟不二家族的王朝。
不二没有任何的举动，甚至连拈香都不曾有，他只是双手合十，然后跪倒在那牌位前，在内心默默地祷告着，祈求着，希望越前南次郎可以原谅自己和手冢，也希望他在天之灵可以保佑龙马可以幸福，也许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吧？
直至一袭青衫的龙马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才望向龙马，那个孩子在这些日夜里怕是都不怎么合眼吧，那双金棕色的猫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似乎眼里有掩不住的伤。
“龙马……”一句话语哽在喉中，上下滚动着，却是无法说出口。
“殿下，我没事的。”欲抚上发丝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原来我们真的已经离很远了啊。
微微弯起一道笑弧，不二的脸上是面对大臣时惯有的微笑，温柔而又带着淡淡的疏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有不二自己知道，其实他更希望的是，听到龙马用那兴奋的语调叫着他的名字，哪怕他常常都只唤自己不二而已，只是那样的日子大概回不来了吧。
不论是当初越前南次郎逼着龙马和龙雅做出选择，还是越前南次郎的薨然离世，龙马、手冢还有自己，都不复当年了。
只是还是会为这个突然在一夜之间长大的孩子，尤存几分心疼。
“老师好。”见到手冢起身来到不二的身侧，龙马只是微微地躬身，对这个自己曾经尊崇甚至迷恋的老师表示自己身为将军世子应有的礼仪。
“啊。”没有更多的言语，这是属于手冢的风格，依然如初的言简意赅，却带着莫名的萧索。
看着手冢和不二站在一起的画面，越前龙马知道自己是永远也无法插足于这两人之间的，哪怕他们只是那样相互地站在彼此的身侧，自己也是无法分开他们的。这一对恋人，他们的恋情在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之后，又岂是自己仅凭单薄之力和任性妄为就可以妄想成为他们其中的一个的呢，就算自己愿意成为不二的替代品，想必首先拒绝的也是手冢吧。
想到这里，忍不住地为自己年少时曾经的轻狂妄为和自以为是感到好笑。
如若不是当初遇见了那个他，现在的自己是否还会如之前那般对手冢抱着深深的迷恋的同时，又是那样地在讨厌和喜欢之间矛盾着对待那个总是对自己温柔微笑如兄长般的不二呢？
只是那个人，现在又在哪里？
抬头看向院落里的樱花满地，不知道那个人在这樱花时节里，又卧在哪棵樱花树下品着那甜甜的樱花酿。
想起那年，那张相似的脸上浮起满足的笑颜，那头墨绿色的长发沾染了几点粉嫩的花瓣，就是那时的画面就让自己动了心，甚至不再去思考如何插足到手冢和不二之间，只是想着就这样和那个人一起在樱花树下这么过一辈子。
他至今都不明白，当初两个人怎么就不曾发现彼此的相似，到底是太迟钝了，还是刻意在逃避？
而现如今，越前龙雅，你又游历到了何方？
只是无论你到了哪里，想必你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这个已经伤了你两次的地方，你又怎么会回来呢？
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曾经让你深深爱着的人，已经撒手离世了，甚至连和你作最后的告别都没有。
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其实你曾经一直爱着的越前南次郎，在临终前终究是原谅了我们，原谅了我与你更深的爱恋，原谅了我无法为越前家延续香火。
只是现在的你，究竟在何方。
“越前，你有在听我说话么？”清冷的嗓音陡然在头上响起，龙马这才从兀自的沉思中回神。
“对不起，手冢老师。”一边抱歉着，一边不禁在心底苦笑，自从老头子走后，自己真是越来越容易走神了。
“手冢，你太严肃了。”轻柔的嗓音，轻轻地落进耳朵里，龙马有一刻恍惚，恍惚自己还是当年那个顽皮的孩子，需要不二清唱着安眠曲来入睡。
“龙马，我今天给你带了个人。”不二执起龙马的手，带着浅笑，轻车熟路地往后院走去，手冢便不多一言地跟在身后。
直到看到那个站在樱花树下的人，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龙马的瞳孔猛是收缩了一下，那个人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了。
不二轻轻放开龙马的手，将他轻轻向前推了一下，“龙马，去吧，他一直都在等你呐。”
龙马有些踉跄地走了几步，然后步子从一开始的缓慢，渐渐地急躁了起来，
当手抓住对方的衣襟时，龙马发现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早已一片冰凉。
那双略带粗糙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小不点，你果然还是没长大啊，见到我居然还哭。Madamadadane~!”
说这话的同时，越前龙雅一把将龙马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龙马，我回来了。”淡淡的话语里带着无限的感慨。
“啊，欢迎回家。”抱住越前龙雅，龙马的心是无法抑制的悸动。
老头子，谢谢你，谢谢你的成全。
我们会一直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
【手冢，南次郎叔叔一定不会怪我们的吧？】不二抬头望向手冢。
【嗯，一定不会的。】将不二拥进怀里，看着樱花树下相拥的那两人，手冢只是一个低头就看见不二。
幸福，其实并不遥远，只是在你的左手边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那一年樱花满枝桠【EE(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