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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拉她 ...

  •   新伙伴挠着头看着她,她别开头看向屿子。
      而屿子转两下大拇指,手腕前后摆动,带动着五根手指朝自己的方向甩动几下,同时转头看着角落里的新伙伴。
      他曾沉迷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里头就有提到过屿子正在做的那个动作,那代表在思考。

      看来又是一出三角恋。
      理想坐在角落,终于体会了一把屿子式洞察一切的快感。
      他差不多已经将这桌上的明涌暗涌看得一清二楚了。

      视线投向斜对面的何闰月,将她从头打量一遍。她好像比他上一次见她时要好看一些了。那会儿她头发还短一点,小女孩儿的俏皮多过女人味。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晚她刚到那会儿,一脸错愕地看着那个谁使劲儿在那儿演。
      不知道当时那个谁得手没有?
      这姑娘这样一看,挺可以啊,短短时间又有新的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何闰月的名字都已经到了嘴边,蒋锐还是咽下去。
      他转头看一眼韦其屿,然后笑着,只是一个劲儿摇头。

      韦其屿停下手上转动的动作,搁在桌上。

      “你不说,不说,我怎么拒绝你呢?群里的姑娘都是我的,花花可以给你。”七哥一掌拍向屿子的肩膀。
      “见识了吧,这就是名不虚传的弯仔码头。七哥,记住她,远离她。”韦其屿向蒋锐道,他要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你妹,人家明明叫小提琴。”七哥这个活宝,一口台湾腔,成功将在座逗笑。

      被这一通搅和,何闰月发现自己终于能坦然面对屿子了,能跟着一起说笑谈天了。
      就是怎么偶尔触到那个理想的视线,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
      好像是大学的那时候,专业课,她被老师点名上讲台,现场说明一遍自己设计的旅游路线。

      她那会儿比现在更加安静内向。
      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她声音打着颤,小声念出自己的路线,完了还得听着老师拿她做反面教材,来教育底下坐着的同学——
      “像她这样子的将来出身社会了,是绝对不行的。”

      理想这时审视的眼神,就好像那个专业老师看她的眼神一样。
      他内心里是如何想她的?

      大学那会儿她表现得不够好,她被老师那样看,她受下了。
      可是,那天晚上,并不是她的问题,他们也什么都没发生。
      但谁又能替她证明?
      她就是满身都是嘴,也说不清。

      如果……
      何闰月看向角落沙发前被拍照的屿子,他正一脸平静从容,用双手举着胸前的那张白纸。上有亭子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那句七哥和亭子合伙想出来调侃他的“一个闷骚男子,我在等一个人,约吗”。
      将来有一天他知道了,又会如何看待她?
      现实是,他们俩任何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她这担心实属多余。
      何闰月用舌头顶了下牙齿内侧,听见七哥叫她,她收拾了自己的心绪,慢半拍地拿了自己的那张纸起身。

      公益活动组织,只需要收集单人照,用来拼成一个爱心,作为活动最终的首页展示。
      七哥这人拍照拍得玩心大起,反正刚才投影仪坏了,他们将活动推迟了一个小时开始。这多出来的一个小时,就刚好用来拍合照。

      何闰月从洗手间出来,正好见到亭子和理想两人在拍照。

      “你就当自己是个霸道总裁,亭子是你喜欢的姑娘,壁咚一个。”七哥端着相机,给两人设置了剧情。
      “我俩是好兄弟,霸道总裁个鬼哟。”亭子靠在门口的书架上,看一眼短胳膊的理想,同时扯一下身上绛红色长毛衣,又理一理里头的白色布裙。再回头看一眼七哥时,笑得一脸拒绝。
      “兄弟霸道总裁也可以啊,演出点味儿来就行!”
      “不行不行,太别扭了。”亭子跺了下脚上的黑色布鞋,躲开理想作势要捏她下巴的手指。

      从厕所回座的路上,何闰月抬头看了眼那书架顶。
      上面有盆藤蔓垂挂的绿萝,那叶子都随亭子的动作颤了颤。

      “哎呀,你换个别的剧情来拍吧。”亭子扭捏了两下,身子又在书架上撞了撞。
      就那一瞬间的事情,就见那盆绿萝,从书架顶上,直接倾倒,坠落,砸在地上。
      “嘣”的一声响,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瞧去。
      那现场一片乱。黑色的土散了一地,叶子掉的掉,藤蔓断的断,就连那三个拍照的人也都错愕当场,像照片被定格了一般。

      “是我的问题吗?我没弄到吧?”亭子问,脸上惊慌未定。
      “不知道,我也没注意。”理想答,一脸尴尬地从现场退开两步。
      两人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脸抱歉的七哥主动拿起扫把将现场清理了,又听七哥跟上前来一个劲儿说“没事没事”的老板说,“是我的责任,老罗算我账上,等下我一并买单”。
      有人出来一力承担了责任,那两人忽然就一脸轻松,退开去做别的了。

      打小养成察言观色的习惯,何闰月发现自己好像总能看到别人的这些细微表情变化。
      坐在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她低头看着手机,皱着眉头轻轻撇了下嘴。
      原本还觉得亭子这个人有才,只是有点傲气。刚才几个人围着要亭子帮忙写字,她板着脸多的一句话不说,只顾照着人家内容落笔写就,然后语气不快地说“下一个”。
      没曾想,是个这么没有担当的人。
      后面,何闰月被七哥叫去和所有女生合照时,她都尽量站得离耳朵近一些,离亭子远一点。中心位置让给亭子,她能缩到角落就去角落,能靠窗边就去窗边。

      大抵这初印象真的能影响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判断,她对亭子和理想是如此,反过来,理想和虎子对她亦是如此。
      大家各顾各的,反正又不会生活在一起,就这样吧。
      何闰月想想倒也想开了。

      玩了老半天,分享会才终于开始了。
      前面做分享的几人,何闰月不认识,有的人说话忘词儿卡壳,还有人说话语速超级快,她没怎么听进去,就更谈不上什么鼓舞人心。
      临近尾声的时候,他们群里的三个分享人,才依次上场。

      首先上来的是虎子,他是某报纸的资深编辑。
      他说了自己在G城的这些年,是如何跟自己从前的女朋友,如今的老婆,异地相爱这么久。个中有争吵,有辛苦,也有包容,更有妥协。两人轮换着两地跑,才保住了他们的这个小家。
      “不过,辛苦的异地,终于要结束了。明年,我就回Z州。到时,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玩。”
      众人被这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虎子是沙发与帽的创始人之一。
      原先这群就是以做公益的名头创建的。
      这几年,他们每年5月都会以各种形式参与公益事业。表演募捐,校园地摊,网上传播……他们都尝试过。
      今年,原先群里的那群人走的走,散的散。新入群的人都只以为这是个吃喝玩乐的驴友群,越发地办不起来。他们才将5月的活动,挪到了年底,并与蓝信封公益组织协同进行。

      原来是要走,难怪他前些日子将群主都卸给了群里的庚贝哥。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大家从茫茫人海里来,又终究要回到人海茫茫里去。如若没有相见,他们都不过是群里能发出文字的,一个个符号而已。
      随时出现,随时消失。
      就像虎子一样,你不知道这个人会选择在哪个时间点,宣告离开。真正能留住对方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跟她产生真正的交集,把她融入自己现实的生活里去。
      韦其屿举着七哥交给他的pad,回头在人堆里寻了两眼,然后在一堆人头的凹点定格。

      何闰月自认为自己在女生堆里,不算矮了。但此刻站在一群大老爷们儿里,她愣是成了一个需要垫脚的小不点儿。
      “你们很难想到吧,我从前超级内向。我从体制内辞职出来,一路南下到了G城。我当时身上就带了120块钱,我记得非常清楚,一张五十,一张二十,三张十块,四张五块。我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啊,我可太有种了。”
      七哥已经开始了她的穷游分享。
      原本只用听听就好了,这会儿何闰月却挺想亲眼目睹下七哥的风采。

      “我中间经历的离奇事,写下来足有这么这么长。”
      何闰月垫着脚看着七哥表情生动的,不断张开双臂,比了个长度。然后她便坚持不住,落下脚后跟。
      偏偏今儿就穿了这双靴子,鞋底有点儿硬,实在不适合做垫脚的姿势。多垫两下脚就累了,她尝试两次,就放弃挣扎了。

      “我特么是真的很倒霉,我从第一个落脚点出发的时候,遇到一只拦路狗。成精了。对着我放在地上的背包,张开腿就尿。看得我想当场去世。”
      “哎,他们叫我们去搬点物料,走吧。”反响很好的欢笑声里,前面两人突然离开。
      何闰月正好抓住机会,赶紧笑着上前几步,那么好就刚好站到了屿子身后。

      这下能看到了,不过是在屿子举着的pad里面。就是屏幕小了点。她视力是真的差,看得重影儿,眼睛直泛酸。
      这人吧,远的看不到,就开始找近处的东西看。这近处,就屿子的那个翘臀,在周围一众扁平屁股里,分外打眼。
      果然爱锻炼的人,就是不同。这不就是运动爱好者视频里,所呈现出的好身材的现实版吗?
      这个男人现在也是绝了,有责任心,性格好,长得帅,衣品也好了,工作……工作应该也不错,都出来这么多年了。家庭……看屿子的性格和那天一起爬山的叔叔,可以想见他的家人应该都还不错。

      正当何闰月对着屿子的翘臀发着愣,胳膊忽然被人一抓,对方稍加用力一扯,她便瞬间换了个位置。
      眼前是一片开阔。
      就是后背和头顶有点……

      站在人群的视线中央,被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压力还挺大的。特别,她又是个没这方面经验的人。不像虎子和理想,这样的舞台,于他们而言,还不是洒洒水吗?
      人安安静静地看着听着压力尚且如此大,更别说人群中有动静。但凡有点走动,你都能瞬间被影响,生怕是自己讲得太烂。
      但这会儿这个走动,她却是差点“噗嗤”笑出声来,心情神奇的竟然也因之放松下来。

      真的,就是刚刚好。
      路猫的身高,就正正好的,头能严丝合缝地顶住他手里端着的pad。
      她实在是傻得可爱。
      他回头就看到她因为身高问题看不到前面,正低着头,双手还合十搁在下巴处,跟忏悔似的。因为手里拍着视频没敢说话,又一直没等到她抬头来发现他,他犹豫了下才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
      他的手,是一直保持着那个高度没动的。他没料到的是,她自打站到他身前,就像是定住了一样,就顶着头顶的pad,一动不动。
      别说,还真的缓解了部分他手臂上的酸痛感,他自然是乐得。

      七哥就是瞧着两人的这个样儿,差点失声笑出来。
      不失为一个刚刚好的pad支架。
      她这媳妇儿,有时候懵懵的,加上长得不赖,让人打心底里觉得像个迷糊娃娃似的可爱。
      “嗯……一群狗啊,追着我从街的这头跑到那头。我特么生平第一次躲避危险,居然是献给一群狗。还逼得我不得不早早就出发了,那天真是够呛。”七哥只顾看路猫,差点都忘词儿了。

      哈哈哈,挺好笑。
      但是何闰月一心二用,也不敢笑,准确地说,她是不敢动,也……不想动。
      耳边是屿子的胳膊,身后就是他的胸膛。
      他们之间就隔着几层衣服,天冷下来,其实衣服还不少,也不薄。但饶是这样,已经足够她脸红心跳,内心欢呼雀跃了。
      她是真的很没出息就对了。

      本来以为,今天就到此为止。因为活动开始之前,耳朵他们就三三两两地先走了。
      剩下几个人,一早就说好等下有事不聚餐。
      余下何闰月和屿子,七哥还有她那个在路上一直没走到的男朋友,也就说是看情况,并没说就一定会去吃饭。
      临了,七哥男朋友一个电话就将七哥召唤走了,走前她还不忘交代屿子:“花花,我媳妇儿交给你了,你俩趁吃饭好好聊聊。”

      啊,他俩第一次单独一起,要聊啥?
      何闰月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 作者有话要说:  屿子:感动吗?
    路猫: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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