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题二三事 - 凤宍》丁皮

17、第十七章 - 短讯

　　凤的修学旅行很是短暂，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周围好些位置还空着。因为人不太齐，老师便会拿些乡村野史之类无关主线的话题来打发时间。凤不自觉地又托腮往左手边望去，才发现玻璃上结了一层白白的霜，竟是连中庭的枝桠都看不清楚了。

　　哈一口气用热乎乎的手指在薄霜上比着距离画了一个长方形的小窗框，然后暗暗骂自己孩子气。

　　手指摩挲着藏在桌下的手机，心想瑞士那边应该已经是晚上了。凤翻开手机盖，把保存了好久的短讯草稿发了出去。

　　“瑞士好玩吗？”

　　屏幕上“宍户亮”的名字下面只有简短的通讯记录，在这条之前，是一句孤零零的 “凤长太郎。”

　　那是和宍户互换了手机号后凤发过去的，不过并没有得到回复。

　　凤不是很确定宍户有没有在他那里给自己的号码写上备注。

　　然而几乎在“短讯已发送”亮起的同时，“您收到一条短讯”的通知也忙不迭地挤了进来。

　　凤点开一看，只有 “很棒” 两个字。

　　风景很棒？雪场很棒？或是在陌生国度的感觉很棒？凤的脑中一下子蹦出千百个问题，但又苦于不知怎么组织语言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尊敬又不逾越。长长一段在对话框里写了又改，最终还是被全盘删掉。

　　凤觉得他每次在面对宍户的时候，就像个一惊一乍的兔子，对方不用做什么，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他过于喜悦或是恼怒。甚至现在隔着个屏幕，凤也因为猜测不到那边读着短讯宍户的表情，而显得瞻前顾后。

　　课堂气氛让人昏昏欲睡，身边偶尔传来空落落的几下翻书声。凤修长的手指重复地拨开手机盖又合上，不知过了多久，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宍户发来一张照片，照片背景是一片白皑，全副武装的六七个人把戴着滑雪头盔的大脑袋挤在一起，口罩和防风镜遮住了脖子和脸，乍一看五颜六色的好不热闹。

　　不过凤毫不费力地从这几个严密包裹的脑袋中认出来宍户，藏在防风镜斑驳雪渍后面那双上挑的眼睛无论何时都神采奕奕，甚至能从眼底堆起的浅浅卧蚕推测口罩下面的他一定笑得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没等凤赏析完，下一条短讯接了进来，怕凤认不出似的，说：“左边第二个是我。”

　　凤迅速抬眼看了下台上沉浸在街坊故事里的老师，怕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出卖自己。然后用另一只手把照片放大到宍户的脸占满屏幕，咔嚓一声截了屏。